第一百零七章 烤兔腿
谢兰若和仨老头、仨匪头子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把马船给毁了,坑一把董方卓。
“得在桅杆上动手,”老薛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新丰酒,灌了两口道:“升不起帆,这艘船就得废掉。”
贾道士提道:“董方卓定会让工匠上来验船,到时候怎么避过这么多人的眼目,在桅杆上动手脚?”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看不出问题,乌山军又怎么能在升不起风帆的情况下,行船到川渝?”金鞭子质疑出声。
老薛头一听这话,老大不乐意地喊道:“就知道问,我要是想明白了,还用得着你们做什么?”
斧头孙站出来为他说话,“薛骑尉说得对,你俩有问题不解决,就知道在那里瞎拱火。”
贾道士和金鞭子对于他的“叛变”,已经无力挽回了,想想有他没他,大伙儿也没什么损失,就由着他去了。
仨老头却觉得斧头孙的“归降”极具震慑意义,对于以后拿捏住乌山军影响深远,是以仨人将他宠了起来,有事没事,面上都要关心他一下。
郑瘸腿笑着问道:“斧头孙,你和茶坊掌柜娘子的亲事,谈得如何了?”
斧头孙语气不自然了起来,“婶子给过了六礼,这不正赶上了抗倭么,就给耽搁了下来。”
周大嗓门掐指一算,惊喜出声道,“七天后就是个黄道吉日,依我看,你就把成亲日定在那天如何,早成婚早生贵子嘛。”
这边斧头孙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老薛头就给他拿了主意,“我吹枕边风,晚上和你婶子说一声,这事提前三日就能给你筹备好!”
斧头孙闻言,笑得那叫一个傻气。
贾道士和金鞭子为了早日讨回小娘子,都豁出了脸面,不要脸地扯道:
“我给山长家的小娘子下了五礼,就差一个亲迎了。”
“赶巧了,我和阿英的亲事也差了这一礼。”
俩人越说越起劲,贾道士干脆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如今战事休整,我就定在七日后,让婶子出面,把山长家的小娘子娶回门。”
金鞭子不甘于人后地道,“那我也定在七日后成亲。”
斧头孙一听这话,气得跳脚站了起来,出口骂道:“那是我的迎亲日,你们要不要脸,连我的黄道吉日都要抢?”
贾道士轻笑出声,“斧头孙,你这霸道了不是,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好日子就都是你家的,别人碰都碰不得。”
金鞭子嚼了一粒花生米,含糊道,“这事我就求婶子,婶子答应了,就没你什么事。”
“薛骑尉——”
斧头孙哪能让他们俩骑在头上,他转眼就搬来了救兵。
老薛头还要往灶头里添把火,好将这火焰往上拱,却被谢兰若的一道眼神给杀了回去。
“戍卫营的将士身陷囹圄,还困在川渝脱不了身,你们倒好,一个个争着把自个儿的喜事都安排上了。”
她一把夺过老薛头手里的酒壶,塞到了枕头底下,凛然道:“议正事。”
六个人闷着头,该说话时一个个都没了话。
“董方卓若是走了水路上京,这水网四通八达的,再想拦截他就难了,这批船绝不能完好无损地给到他手里。”谢兰若下了死命令。
贾道士:“能不能从船舵动手?”
“不能,”老薛头断然道:“船舵损毁,方向偏移,我们就没办法将船行至川渝。”
斧头孙笨拙地想到,“那风帆呢,船没了风作助力,肯定走不远。”
“风帆这东西,只要人手够,一天就能赶制出来。”金鞭子无奈地说了他。
谢兰若思虑良久,灵光一闪而逝,她一下就想到了点子,“白蚁。”
老薛头的眼神都热了起来,“你说的是那种长在木头里,专门啃食木材的蚂蚁?”
“就是这种白蚁。”
谢兰若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我翻过一本筑堤修坝的古书,书上说这种白蚁喜食松木或是沾水的木材,这才有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说法。”
斧头孙一拍大腿,顿时想起了一件事,他兴奋地喊道:“贾道士,还记不记得乌山寨后头的那一片松林,就是让这些白蚁给吃没了。”
贾道士也被他喊明白了过来,“用一个密闭的铁盒将白蚁封住,放在甲板之下的轴承木头里,开一口小口,放白蚁出来慢慢地啃食木头,等到交船之后,再过上一个月,这批船便会不知不觉地全毁掉。”
李元绪掀帘进了营帐,见他们个个喜笑颜开,他经不住问道:“这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郑瘸腿:“刚刚大伙一合计,打算往董方卓的五十艘沙船上放白蚁,毁掉他的船只。”
“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李元绪看过去,眼里藏不住地赞许。
谢兰若稳稳地接住了他的目光,邀功似地盈盈笑了起来。
“阿若想出来的好主意,关键时候,还是我徒儿有本事。”
老薛头狠狠地吹嘘了一番,眼尖地瞧见他手里提着的油纸包,咧嘴笑道:“这油纸包的是什么好东西?”
“烤兔腿。”李元绪摊开油纸,放到了谢兰若的跟前。
“怎么才一只?”
她没想到他这么吝啬,来看望老薛头,就买了一只兔腿,哪还有她的份儿。
老薛头伸手过来拿兔腿,李元绪的手速快得没影,一下就将兔腿塞进了谢兰若的嘴里,“这只兔腿是给你的。”
老薛头伸出去的那只手,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僵僵地摆在那里,他恨不能拿把刀把这手给剁了!
谢兰若将兔腿拿下来,识趣地要递给老薛头,却被李元绪再次抢过,又一次塞进了她嘴里。
“上山捕了一只野兔,先把欠你的烤兔腿给还上。”
其他人,他尚且管不了这么多。
谢兰若没想到李元绪这么浑,当着长辈的面,还说得出这种大不敬的话,她替老薛头挽尊道:“一只兔子四条腿,我这才有一只,师父的那三只烤兔腿呢?”
“没得,”李元绪正儿八经地道:“初次上手,另外三只兔腿全烤糊了。”
其他人避开了目光,不好再看下去,老薛头的面子,这回是彻底地扫地了。
谢兰若被这只烤兔腿弄得里外不是人,她都替老薛头感到憋屈,嘴上开脱道:“师父,这我姐夫,你和他隔了层关系,下次就轮到你了。”
姐夫两字,惊起了一片暗潮云涌。
李元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老薛头,眼神里意味明显:当初说好了要退掉谢家六姐儿的亲事,怎么她还一点都不知情?
老薛头躲开他追究的目光,把手拢进了广袖里,事不关己地高高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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