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漠人
秦风没有太意外,目光也有些抽离,他似乎被另一件事情困扰住。
他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颔首,声音仍有些嘶哑:“嗯,我是从大漠来的。”
陆暄暄歪着头,细细的去瞧秦风,可他长得其实也不像大漠人,准确的说,秦力,秦泰,与今日那群杀手看上去才更像是一起的:“你是大漠人?你长得不太像他们呢?”
“我母亲是中原人,我长得像娘更多,老二长得像爹更多。”秦风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门板推开了,小华佗和柳季榕一起出来了,小华佗倒是讲义气,说人多壮壮胆,要送陆暄暄和柳季榕一起回去。
送柳季榕和陆暄暄回去的路上,秦风始终沉默,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到了家门,他没进去,和小华佗立在门外,对陆暄暄道:“华佗堂这些日子赶着制药,我得盯着。”
小华佗看了秦风一眼,没说话。
陆暄暄点点头,嘱咐了秦风和小华佗早休息便就回去歇下了。
回来的路上,小华佗问秦风:“你就这么把你媳妇晾家里了?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新婚燕尔,让你媳妇独守空房,你这是造孽呀。”
“那个人来了。”
小华佗被秦风这句毫无来由的一句话弄得云山雾绕的:“哪个人?”
“我得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秦风更像是自言自语。
“谁们?”
寂静的夜里,天与地融入在一片黑暗之中,不再有声音去回答小华佗的问题。
陆暄暄翌日在裘衣铺子也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想着,昨夜平白杀出来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上午,小华佗来了,一脸热情的非要给陆暄暄施针,在陆暄暄的印象里,小华佗是个毫无医术可言的纨绔子弟,她怎么可能让他再给自己施针。
小华佗无计可施,挠着脑袋想了大半晌,眼睛一亮,取了笔墨在柜上开了张方子。小华佗洋洋洒洒写了足三页,撂下笔指尖敲了敲案面:“你害怕我给你扎针,那就口服吧,这健脑醒脑去淤血化百毒的方子你务必收好,这可是我薛家独门秘方,概不外传的,抓药时,你分两页去抓,可不能流出市面!”
陆暄暄压根儿没看他写的是什么,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她今日没有坐在绣架前刺绣,一整个下午都坐在门板旁边的板凳上,来了人她也不招呼,只让柳季榕去招待,她专注的望着角落里斜斜摆着的镜台。
暮色四合,镜台终于映彻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昨日伫立在墙根下望着她背影的人。
春意盎然的艳阳天,街面上有人叫卖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有挑着担子的货郎走街串巷,一群孩子嬉戏追逐,那个男人立在墙壁下,他的轮廓被落日余晖勾勒得真真切切,可他却显得与这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袭白衫,站了有盏茶的工夫,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绣架前。
他站的位置看不到被门板挡住的陆暄暄,他的目光里似乎流露出几分急切,笔直的伫立,改为徘徊。
陆暄暄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镜里映出的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去看。
觉得他熟悉吗?
是不是失忆之前认识的故人?
陆暄暄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这两个问题。
却都没有,她的心弦平静无波,毫无半分潋滟,悸动。
暮色渐沉,伙计们已经离开了,柳季榕也在着手打扫铺子。
那个男人最终徘徊一阵,朝着暄暄裘衣铺子走了进来。
男人踏进店中,丹凤眸子短暂的与坐在门板旁陆暄暄的目光对视上,他与陆暄暄四目相接,陆暄暄端详着男人那张清俊的脸庞,总觉得对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然而他又在片刻之后移开了目光,抬眼扫了一眼四壁挂着的披风,目光最终落在了墙壁上一袭银灰色的风兜之上。
“请问那件风兜多少钱。”他彬彬有礼的问。
“一......”
“四娘子,你先去后院收拾一下。”柳季榕只说了个一字,就被陆暄暄打断了,陆暄暄说着话把门板关上,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沉下。
陆暄暄背倚在门板上,抬眼望着眼前男人的背影:“有些事情想问一问阁下,若是朋友,不收你的银子。”
“若非朋友呢?”男人侧过脸来,望着陆暄暄。
陆暄暄把早晨新买的菜刀拔出来了:“若非朋友,你就走不了了。”
男人抬起眼看她手中的刀子:“你这里是黑店么?”
他斯文内敛,即便陆暄暄拔出手里的菜刀示威,他也十分淡然,他说话时也没有去看陆暄暄的眼睛,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刀子,便就移开了目光,他注意到了绣架之上的黑色刺绣,望着上面绣了一半的祥云纹路微微出神。
陆暄暄并不想和他绕弯子:“昨夜是你吧?”
男人细细端详够了绣架之上的绣布才肯回答她的问题:“昨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他目光疑惑地望着陆暄暄手中的菜刀:“你这铺子就是这般待客的?”
陆暄暄:“你到底是什么人?昨夜就是你,没有错,你虽戴着面巾,可身形却无差异。”
“实在听不懂你说什么。”男人转过身来,目光接触到了陆暄暄那双眸子,眼中微不可查流转过一抹失落,他将目光投向她背后的门板之上:“请你让开。”
陆暄暄侧过身,站在了右边,给他让开了路,在男人走到她面前时倏然挥刀,男人身形一晃,避开了刀锋,陆暄暄趁机擒住男人右臂,男人玄身挣开,力道却不及收下,陆暄暄一个踉跄脊背撞在了门板上。
门板震了震,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陆暄暄,清湛的声音带着一抹紧张:“没事吧?”他却没有注意到,有殷红的血,渐渐染透他的上臂。
陆暄暄凝目望着他的手臂,又将目光重新落在他的面容之上:“你认识我。”
室内一时静下,他望着陆暄暄那满眼防备的目光,闭了闭眼,艰难的扯出了一个微笑:“我听花儿说,你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陆暄暄一怔。
“可你怎么没认出我呢?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陆暄暄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眼中的防备半点没有消下,上次无端出来一个姐姐,要毒瞎了秦风的眼,这次又冒出来一个哥哥,意欲何为?
陆暄暄没有说话,但还是把刀子收了,她看了一眼对方手臂上的伤,走到了柜前,取了药箱,拿出了纱布递给了他。
“不用了,看见你如今安好,我就走了。”他没有接她手里的纱布。
陆暄暄看着他转身打算离开,门板打开,夕阳洒进屋内,将男人的影子映得很长,陆暄暄叫住了他:“你若当真是我哥哥,那你说说看,我叫什么?”
“朱日生,你的姐姐,叫朱日花。”
陆暄暄揉揉眉心,她一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脑袋疼:“那你叫什么?”
“沈朝。”他说。
“你是我亲哥哥吗?”陆暄暄质疑的眼神更加浓郁:“怎么你与我们不是一个姓?”
“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哥哥。”沈朝望着陆暄暄清霜一笑:“我也无法证明什么,我听花儿说,你失忆了,从前你就不喜欢那,既然跑出来了,还找到了意中人,也算是很好。”
他说的话,和姐姐当日里说的很相似。
陆暄暄:“你来,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沈朝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小伤而已,我该走了。”
“你等一下,我把这个拿给你。”陆暄暄蹲下,把柜子里放着的金疮药找了出来,站起身要递给沈朝时,却发现他正凝目望着柜上的方子。
沈朝抬起眼,轻声问她:“这方子,是谁给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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