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永远忘了自己是谁
秦风和小华佗赶来的时候,看到了惨绝人寰的现场。
巷子里堆满死尸,地上一滩滩黏稠的血,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陆暄暄倚在墙壁上,默不作声。
赶在陆暄暄看向秦风的时候,他移目看向别处:“怎么了?”
“五十几个胡人,拿着你的羊皮画像是什么意思?”
秦风没回答陆暄暄的问题:“这五十个人都是你杀的?”
陆暄暄一怔,摇头:“不是我杀的,我不会功夫啊,突然冲出来一个黑衣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干掉了。”
“黑衣人?”秦风很质疑:“你会功夫的吧?对吧?你和我说实话,你即便会功夫也没关系。我也不问你。”没必要拿他当二牛骗,他想。
“我没骗你,真的是黑衣人,那个人突然就冲出来了,帮我杀了这群人,还受了伤,不信你问柳季榕。”
柳季榕牙齿打颤:“嗯嗯嗯,是真的,那个人会飞。”
秦风用脚尖踢了踢一具尸体,蹲下,顺着尸体的腹部,一路向上探去,指尖落在了喉咙处深深地皮肉之中。
软剑......
真的有黑衣人。
秦风脑海里轰地一声。
他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字来。
陆暄暄:“陆大山告的密,这群胡人和你什么仇怨?”
“你认识他么?”秦风的声音有些嘶哑。
“嗯?”陆暄暄一怔:“陆大山?我当然认识啊。”
“我是说那个黑衣人。”秦风蹲在地上,没有看陆暄暄。
“不认识啊,是不是你朋友?”
秦风没有开口。
陆暄暄:“这群胡人......”
“你看他,没有熟悉之感么?”比起地上一群死尸,秦风明显对那突然杀出来的黑衣人更为感兴趣。
陆暄暄:“没有。”
柳季榕胆战心惊的问:“这下怎么办呀,平白多出了这么多尸体,怎么和官府说呀。”
秦风:“搜他们的身,把画相找出来,我去制造裘衣铺子被打劫的假象,然后四娘子你和小华佗去报官,四娘子就说你被他们绑架了,这群人是你的手下打死的,手下去追逐逃跑的胡人去了,下落不明。”
柳季榕和小华佗谁也不愿意碰死人,俩人站在一边儿动也不动的,看着这对夫妻埋头有条不紊的搜尸体的身。
小华佗在一群死尸里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人一怔,快步走了过去,将人翻过面儿来,露出了一脸鲜血的陆大山,小华佗倒抽了口冷气,去找陆大山的腕子,看向陆暄暄:“他还有气。”
“哦。”陆暄暄提着刀子走过来打算补刀了。
“别别别,你这是做什么呀?”小华佗赶紧去拦。
“他告密,死有余辜。”陆暄暄平静的说。
小华佗皱眉,看了远处秦风和柳季榕一眼,把声音压得只有他和陆暄暄听得见:“到底是醉心的亲爹。”
陆暄暄蹲下来:“留着他,对我们是个后患,我必须除了。”
小华佗听出来了陆暄暄话里有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和秦风是有秘密在身的,只是小华佗把秦风和陆暄暄当朋友,他从没有深问过而已。
小华佗轻声道:“我能让他永远忘了自己是谁,混混沌沌的糊里糊涂下去,能不能留他一命?”
陆暄暄说:“你快拉倒吧,就你那医术。”她提起刀子就要往陆大山胸口戳。
“别别别。”小华佗拦着,沉声道:“到底是醉心的亲爹,她虽是不愿意和她爹相认,可我们家醉心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若她知道她爹爹暴尸街头,必然要伤心难过了,又况且还是被你杀了的,这.....这咱们之间横着她爹这条人命,咱们以后怎么相处呀。”小华佗说着话,扒开了陆大山的眼皮观瞧,又给他号脉:“他这一下撞得就不轻,我再给他下两记猛针,他后半辈子跟老糊涂那种差不太多,你要想让他弹弦子我也能办到。”小华佗说着话,抖了抖手:“嘴歪眼斜,生活不得自理,这都能办到。”
小华佗见得陆暄暄面色有些缓和,轻声道:“对外你到底是他闺女,有他在,你永远就可以做陆暄暄,这不是很好么?”
陆暄暄觉得小华佗说的话也有道理,点头:“行吧,但是他要是不糊涂了,我可不能饶他。”
“这个行,你放心吧。”小华佗说干就干,从怀里拿出了针灸包,对着陆大山的脑袋扎了几下,见得陆大山身子抖动不停,自嘴里喷出一口白沫,睁开眼睛又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了。
小华佗临去报官之前,秦风嘱咐了他几句:“若是看见丁文旺,你告诉他,过些日子胡人只会越来越多,这些胡人喝多了酒总是聚众闹事,为了城中安泰,也为了他父子两个这一任上不出岔子,让他考虑下令别放胡人进来。”
“他不可能答应。”小华佗想也没想:“商队之中,胡人驼队人数众多,不许他们进城,无形之中少了多少税款,事关他切实的利益在身,他怎么可能会应呢。”
秦风:“不答应也没事,不由他不应。到了四月,你让各户以担心胡人打劫为由,不敢开张。知县便就只能答应了。”
陆暄暄这才明白秦风原来所说的四月不准开张是为了这个。
陆暄暄想,秦风大概是猜到,四月会有大批他的仇人化作胡人的商队大举进城来寻找他。
柳季榕和小华佗去报官,秦风和陆暄暄把裘衣铺子弄得七零八乱,制造被人打劫的假象,又拿出几件裘衣,箱子,银票,散在了地上。
两个人趁夜把陆大山带回去了华佗堂。
醉心见得陆大山一脸鲜血,人就怔住了,见得秦风在这也不敢相认,只跟着把陆大山扶到了房间里去。
堂内只剩下了陆暄暄和秦风二人。
秦风坐在案前,脸色沉沉,陆暄暄走到了他的身畔,沉声问道:“那群胡人到底是什么人?”
秦风目光游移,脑海纷杂凌乱,望着阑珊的灯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一豆烛光:“不准胡人进城,是为了我能不至于腹背受敌。”
“我问的是那群胡人是你什么人?”
“仇人。”秦风仍不准备和盘托出。
陆暄暄见他不愿多说,没有深问下去。
凌晨时,柳季榕和小华佗才回来,陆暄暄看了一眼柳季榕,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陆暄暄立在门外,把门掩上,轻声问柳季榕:“那些人的装束,是哪里来的?”
“大漠。”柳季榕比划了一下:“戴着那种帽子,穿着大长袍子,他们擅长骑术,箭术。”
陆暄暄又问:“他们爱吃什么呢?”
“羊肉,烤羊肉,手抓羊肉,蒸羊脑什么的。”柳季榕受了惊,这会有些魂不守舍:“姑爷怎么得罪他们了?”
陆暄暄看了柳季榕一眼:“你把姑爷叫出来,我有话问他。”
“嗯。”柳季榕应了一声,回屋去叫秦风了。
秦风走了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陆暄暄抿了抿唇,笑了:“秦风,你不是中原人,对吧。”她扬眉冷声去问:“你是大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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