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箐箐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起来，追问道：“那人是谁？快说！”
小红道：“是冬儿。”
在场之人多半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唯有孙氏失态地打翻了茶盏。
沈玉莲一看她娘的脸色，心中涌起不好的念头来。
听到小红说出丫鬟的来历，她的手指颤了颤。
冬儿正是她娘院里的三等丫鬟。
孙氏闭了闭眼，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混乱的一幕了。
身边的丫鬟接二连三牵扯进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不是她心里门清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坑害了沈玉锦。
有心想解释些什么，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事儿弄的她都快相信是她自己在背后搞鬼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她招谁惹谁了，谁这么害她啊。
冬儿来时还带来了从小红那儿讨到的花样。
也不用人审问，她便一五一十将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她是听别人说，沈玉锦给老夫人绣了个顶好看的香囊，于是就想自己做出来，拿出去换银子。
为了拿到花样子，她还给了小红三十个铜板。
小红本是想坑沈玉锦一把，以报昨晚的羞辱之仇，怎么也没想到冬儿会把她做的丑事给供出来。
拿主子的东西去卖可是大罪，被打死也是应该的。
恐惧压过了仇恨，她紧绷着身子跪在那里，求救地看向了沈玉锦。
只要沈玉锦不追究，替她说两句好话，那事情许还有转机。
到底是场合不对，如果不然，李氏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小红的事情其他人虽都知道一些，但没扯到明面上来，那倒也没什么。
又不是自己的丫鬟，何必操那份心呢。
但有些事，私下里怎么着都行，一旦摊开了，便不能当成小事处理了。
老夫人一拍桌子，连咳好几声，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人给我拖出去！”
王嬷嬷给她拍着背，冲两个婆子挥挥手，婆子一个箭步上前，拖着小红就往外走。
小红身子一抖，不敢太挣扎。
这些婆子可不是善茬，越是挣扎，遭的罪越多。
小红哭喊着自己知道错了，让沈玉锦救她。
沈玉锦为难地看了向老夫人，似要求情，被老夫人先堵了话头。
“怎么，你还要为那背主的东西求情？”
“孙女不敢。”
其他人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救小红，暗暗嗤笑她傻得无可救药。
那些丫鬟婆子倒是没笑话沈玉锦，而是嗤笑小红不惜福。
这么好的主子上哪儿找啊。
沈玉珠见话题跑偏了，赶紧出声道：“大姐姐，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
沈玉锦轻笑一声，指着冬儿呈上的画道：“三妹不妨将两张花样放在一起对比一下，相信你能找到答案的。”
沈玉珠翻了个白眼。
哼，都到这时候了还打哑谜，她非要让她哭着从这里出去。
然而拿到两张花样后，她却笑不出来了。
一张精美细致，一张如小儿涂鸦，根本没有可比性。
沈玉锦擅长书画是众所周知的事，那张冬儿呈上来的画，怎么可能是她画的。
她想扯谎都扯不出来。
沈箐箐看她不说话，将画接了过来，一看，也是无语了。
就冬儿后面呈上来的东西，五岁孩童都比那画得好。
小红跟着沈玉锦多年，怎么连主子的墨宝都能弄错，真是白长了一双眼。
两张画传阅一遍后，沈玉锦的嫌疑彻底洗清。
但这毒是谁下的，又是另一个谜题了。
一时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孙氏感觉自己解脱了。
幸好沈玉锦没有折在她的人身上。
沈玉莲也跟着长松了一口气，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好。
老夫人中毒是大事，李氏这时候总算能挺直腰板了，她抖擞起精神开始严查此事。
敢害锦儿，那就等着死吧！
立马命人去调取了近日来的出府记录，以及草药采购情况，并立马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事情很快有了定论。
出府后曾带药物回来的人有十来个，除了沈玉锦和老夫人，几房都有下人带回过药物。
李氏得到消息，让人火速去搜了那些人的住处。
将搜到的东西拿给大夫检查后，却被告知那些药材中并没有有毒的东西。
原以为事情就要真相大白了，没想到线索又断了。
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端王却不担心，在沈玉锦洗清嫌疑后，他自得地躺在树上当起了看客。
以沈玉锦的狡猾，她能想不到办法才怪！
才这般想着，就见她站出来说道：“祖母，孙女有办法抓到此人。”
众人都向她看了过去，少女身形纤细，一如初时那般从容不迫。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她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会出事似的。
沈玉莲在心里道了句“果然”，心想着回去一定要叮嘱母亲，让她切莫再针对大房了。
大伯母本就不好惹，这下她唯一的软肋沈玉锦也强硬了起来，还有谁是她们的对手呢。
老夫人的身体似乎已经吃不消了，在极力硬撑，她只抬了抬手，让她看着办。
沈玉锦冲小云耳语几句，小云看了眼众人，咽了口唾沫，快步跑了出去。
不多时，她又折返了回来。
众人正纳闷儿她是做什么去了，只见沈玉锦拿起那个有毒的香囊走了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跟了上去。
当看到门口那吐着长舌的黑犬时，大伙儿害怕地往回退了几步。
这么大的黑犬，若被咬一口，这条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不等其他人询问，沈玉锦拿着东西走了过去。
李氏急忙拽住她，“你做什么，这种事哪需要你亲自动手。”
看出她眼里的担忧，沈玉锦没有再坚持，而是将东西放在了地上，拉着李氏退到了人群中。
护卫死死拽着黑犬，生怕它吓到夫人小姐们，在沈玉锦退后后，他按照吩咐，让黑犬闻了闻地上的东西。
然后众人就见黑犬扭头跑了。
接下来的事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忙远远跟了上去。
沈玉莲正和孙氏窃窃私语，见众人停了下来，抬头一瞧，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黑犬居然来到了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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