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百口莫辩
孙氏不自觉捏紧了女儿的手腕，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今日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是有人在针对她！
她在脑中将事情快速过了一遍，渐渐觉出些味道来。
背后之人算计的是沈玉锦，或者说，是大房，但也做了两手准备。
她就是那个被设计好的替罪羊。
是谁，究竟是谁？
她想破了脑袋，却也想不出到底得罪过谁。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和李氏有过大的矛盾，再没与人起过争执。
沈箐箐不算。
那会是谁呢？
总不会是李氏为了整垮她，故意用沈玉锦当诱饵吧。
以李氏对女儿的疼爱，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那会儿，她的担心可不像是装的。
那么，就剩三房了。
是他们吗？
视线转向邱氏，她一脸的疑惑和担忧，看起来也像不知会发生什么。
但除了她，再没有人有那个动机了。
心神不宁之际，有个眼生的丫鬟扑到了她脚边，哭着求她救命。
孙氏想了许久，才认出这是她院儿里的粗使丫头。
“二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行事的啊，求您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
孙氏耳朵嗡嗡直响，她感觉脑子像被浆糊给糊住了似的，没有了思考能力。
沈玉莲看她呆呆的，着急地唤了她好几声。
孙氏这才回神，一脚将丫鬟踢开，怒道：“好生大胆的丫头，敢污蔑到我头上来了，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我的手段！
来人，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沈箐箐失望于这事儿没把沈玉锦拉下水，看到厌恶的孙氏倒霉，正好发泄心里的郁闷。
“二嫂，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招了吧，大呼小叫的怪没脸的。”
孙氏心里的火蹭的烧的老高，指着沈箐箐就骂：“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想耀武扬威就滚回顾府去。
说得好听是给母亲回来过寿，到底有什么企图大家心里门儿清。
瞧瞧你这身穿着，就差把穷酸二字刻在脸上了，你一个出嫁的姑娘，想打秋风还这么大派头，谁给你的脸……”
孙氏早就看不惯沈箐箐了，这会儿被陷害，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孙秀红，我跟你拼了！”
沈箐箐已经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体面点了，但经孙氏这么一嚷嚷，所有的脸面都被扒了下来，也不顾什么体面了，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旁边的丫鬟婆子赶紧上前劝架。
两个人是分开了，但那唾沫星子还在纠缠。
李氏也不去蹚这趟浑水，带着那个丫头去老夫人跟前回话了。
沈箐箐与孙氏骂了一路，直到到了荣寿堂才消停。
孙氏没有沈玉锦的本事，百口莫辩，最终被关进了柴房，那个丫头则被人看管了起来，等待家里的男人们回来了再定夺。
李氏直到出了荣寿堂才感觉心里的大石落了下去。
但她并没有忘记小红，拉过沈玉锦的手，坚定地摆明了态度。
“那个丫头留不得，她能背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万不可姑息！”她严肃道。
“以前是我太纵着你了，才让你留那等奸邪在身边，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那个丫头了。”
“嗯，女儿知道。”沈玉锦咬了咬唇，“但是，母亲，您能不能别伤她性命，我想让她继续在芙蓉苑待着。”
“还让她待在芙蓉苑？”李氏满脸不赞同，“她都那样了，你还打算原谅她？”
沈玉锦摇头，坦白道：“不是，女儿是觉得，她在芙蓉苑作威作福那么久，总该给其他人泄愤的机会。”
李氏意外地挑了挑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真是长大了，母亲还以为你心软又想放过她。
行吧，等把人处置完了，我给你送回来。”
母女二人并肩往回走，沈玉莲突然叫住了沈玉锦，恳求地看着她。
沈玉锦让李氏先回去，随沈玉莲到了一处无人的亭子。
另一边，在沈玉锦接受审判的时候，沈轻舟从武学出来了，他拒绝好友赛马的邀约，直奔侯府而来。
清风拂过他英俊的脸庞，衣袂随风飞扬，彰显着少年人的朝气蓬勃。
许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妹妹有没有觉得闷。
定然很想他了吧？
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儿，看到小猫可爱，也买了一只，打算送给沈玉锦。
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这小猫这么可爱，妹妹见了定然欢喜。
进府后想到沈英杰也该下学了，先去找了他。
问了下人，得知他去了小花园，悄咪咪摸了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却看见一堆的鸟雀尸体。
都破破烂烂的，有些被扒光了羽毛，有些被开膛破肚，还有些被敲掉了脑袋，死状五花八门，极为凄惨。
“搞什么？”他抽出长剑在地上挖了个坑，将这些尸体都扔进去埋了，还用树枝削了个墓碑立在了上面。
“下辈子别做鸟了，投个好人家吧。”
在花园墙角找到了沈英杰，看到他在玩火，身边也没个人伺候，担心他出事，紧走两步过去。
只见沈英杰手里举着木棍，木棍上绑着一只鲜活的小鸟，他正将鸟放在火上烧。
“你在做什么？”
残忍的一幕看得沈轻舟皱起了五官，伸手夺过棍子，将鸟放了下来。
然而鸟已经被烧死了，身上的羽毛黑漆漆的，风一吹，落了一地的黑灰。
在沈英年脚下，还有不少被绑着的鸟雀。
这时，沈英年身边的小厮回来了，他手里抓着好几只鸟，满脸兴奋，“四少爷，奴才又抓了不少。”
看到沈轻舟，到嘴的话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赶紧跪下请安。
“三，三少爷。”
沈轻舟怒目看着小厮，呵斥，“好大的狗胆，居然撺掇英杰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一脚将人踹翻，小厮手里的鸟得到解脱，全部飞上了高空。
沈英杰看着那些鸟，面露可惜。
抿着唇盯着沈轻舟的背，一脸不快。
沈轻舟将小厮暴揍一顿后，把所有的鸟都给放了，拿出在街上买的草编的蚱蜢递给他。
“呐，这个给你，以后可别再捉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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