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枕边人
摄政王府，周绍刚刚听完国公府的家事，觉得很是有趣。
这国公夫人怂恿儿媳做借种之事，还要反过来责备儿媳不守妇道，隔三差五喊过去斥责一番。
他知顾檀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却不曾想竟是如此荒唐。
他端起茶杯，面色从容，看上去并无波澜，实际上内心如波涛汹涌一般，起伏很大。
沈卓同顾檀之前的感情，看上去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她当初却是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背信弃义。
每每思及此处，周绍都忍不住咬牙切齿，内心不可知否的憎恶。
那个女人，在那个时候，几乎是摧毁性的存在，轻而易举便将他的人生压到了低谷。
他心底确实是憎恶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的，现如今的报复，何尝不是另一种发泄。
他眼神逐渐暗淡下来，片刻的清醒以后，周绍意识里清楚，他对顾檀造成的伤害。
发泄过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快感，做这一切，索然无味。
但即便是如此，周绍依旧不肯放过顾檀。
当年旧事，周绍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他所知的，仅有顾檀那几近冷漠的拒绝，不带有一丝犹豫。
“王爷，过几日宫宴，您是否要参加？”舟白问及，必然是皇帝那里已经提及了此事。
以往这种宫宴，周绍远在边关，无法参与。
不过上一次国公府那么小的宴席，周绍也给了面子参与。
舟白便认为，这场宫宴，王爷会参与。
参与宫宴，无非是顾檀是否存在，倘若对方存在，以王爷的心性，必然会参与。
周绍冷冷瞪了舟白一眼，显然是明白了舟白话里的意思。
“安排一下吧。”果然，一切都如舟白的猜测一般，王爷果然有意此次宫宴。
宫宴的请柬已经发送下来，而距离上一次顾檀同周绍马车里会面，已经过去了整整四日，四日里风平浪静。
以周绍的为人，对方能够如此沉着冷静，不出现见她，心里打的主意并不一般。
顾檀心底有一定的猜测，却不敢下十足的定论。
她也从暗卫那里打听到，周绍会参加宫宴之类的消息。
起初听到这一切时，正好同她的猜测验证到了一起。
顾檀担心宫宴上会出现变故，周绍的布局便是在宫宴上，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参加这场宫宴。
沈卓对她已经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淡，态度明显可见的好转。
经过四日的修养，顾檀身上被周绍啃过的痕迹都已经淡化，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卓不再留宿书房。
眼看着宫宴的日子将至，顾檀主动同沈卓商议。
“宫中的宴席，我这次可以不去吗？”
以往顾檀提议，沈卓多数会应允，偏偏这一次，沈卓总觉得顾檀言辞之间多了几分心思。
他又怎会想不到周绍身上去，虽说那日，周绍并未留宿国公府，参加国公府的宴席也仅仅是因为周绍的下属沈杭，他那个庶出的大哥。
但沈卓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诸多巧合，一次两次，周绍都出现在宴席之上。
他那样的人物，最是不喜这样的麻烦。
倘若不是因为顾檀同摄政王周绍先前的关系，沈卓又怎会想到这一点上。
三年以来，他一直紧盯着顾檀，确认顾檀同着周绍之间，并无往来。
不过也仅是如此，并不能够令沈卓安心。
“恩？”他只低低闷哼了一声，口吻有些轻挑，顾檀咬着唇瓣，欲言又止。
沈卓侧过身去，同顾檀说明利害:“这样的宫宴，以免让人抓住我们的把柄。”
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恩爱，在京中早已经是传开的佳话，周绍参加宫宴，顾檀却故意避开，无疑是给他人落下话柄。
沈卓只觉得顾檀越来越不懂事了，这样无理的要求也能够提出来，他目光逐渐冰冷下来。
因为他背对着沈卓，沈卓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夫君，我并无那个意思。”
顾檀倒是听出沈卓话里的意思了，连忙解释道。
反观沈卓，已经无心应付，闭上双眼不再出声。
顾檀又试探性询问了几句，对方都默不作声，顾檀便知此事已经缓和的可能了。
夜色逐渐落下黑幕，顾檀凝视着窗户下树荫的倒影，略有沉思，片刻儿缓缓闭上双眼，侧过身睡下。
黑暗中，那双眼睛缓缓睁开，眸子里透露着精明与算计。
他目光幽幽看向枕边人，眼底的嘲弄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明显。
那双紧握的拳头压在被褥之中，恨不得抚上顾檀白皙的脖领。
鸟儿的啼叫声点醒了沈卓，沈卓被方才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忙收回视线，再次背对顾檀。
他竟然因为周绍的事情对顾檀起了杀心，但倘若有一天让他知晓顾檀同周绍再有什么瓜葛，他并不介意摧毁这份完美无瑕的物件。
在他看来，顾檀是他手中的一块宝贝，一份精美的物件，只能留在他身边，经他之手还需要反复雕琢，抚摸。
既是珍宝，又怎么可能赠予他人。
沈卓反复翻身，顾檀睡眠浅，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枕边人的异样。
他那奇怪的动作和周身产生的杀气，令顾檀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沈卓，令人畏惧和惶恐。
顾檀又一次想起暗卫探查出来的消息，爹爹的死同着国公府有关系。
顾檀知晓，暗卫的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什么蛛丝马迹牵扯到国公府的。
既然同着国公府有关，是好是坏顾檀都要知晓真相。
而她最害怕的事情便是沈卓对她隐瞒的那部分真相十分可怕，沈卓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睡了三年的枕边人，无论是谁，恐都难以相信此事。
无论她在国公府日子有多么不太平，沈卓从始至终对待她都是不错的。
二人相敬如宾，一同走到今日，也未曾因为其他事情红过脸。
顾檀宁愿相信，方才那一幕是她的错觉。
二人这一夜都并未睡好，顾檀直到后半夜才浅浅入睡，再醒来之时，枕边人早已经离开。
“他吃过早膳了？”
顾檀下意识询问了一句。
怜儿上前伺候顾檀洗漱，并且回复道:“世子特意叮嘱过，不要打扰夫人休息，如今已过了辰时。”
已经过了早膳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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