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萧大人：秦妹妹的婚事该慎重
秦欢觉得萧愈这话问的不似他的个性，微愣了下。
才道，“我在镇上开了一家启蒙私塾，邓修是教书先生。”
前些年发天灾，水旱灾害不断，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奔走避难。
秦祖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邓修一家。
灾害并未祸及泷州，他们家有大片大片的冬稻田，秦家雇了这一家三口帮农，给他们安顿了居所。
邓修是读书人，学问很不错，如若不是天灾，他早就去参加乡试了。秦欢开了慈善私塾，他就在里面教书，他很喜欢孩子，歇了再往上考入仕做官的心思。
萧愈闻言，微紧的拳心稍稍松开。
他心中暗恼，自己为何会有那样无厘头的猜测。
秦策毫不吝啬对秦欢的赞耀，“我妹妹的私塾是我们县上最大的，男孩儿女孩儿都收，奉行有教无类，几乎不要束脩，还会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现在至少有两百个孩子在那念书。”
“我走之前是两百三十八个。”秦欢笑道。
为避免其余私塾先生怨怼，秦欢还搞过招聘，考核能力和人品，过关的就能到慈善私塾任教。
秦欢很看好邓修的能力，渐渐就把私塾交给他了，现在相当于校长。
“这岂不是天大的善事？你们秦家牛啊！”姚一真率先竖起大拇指。
“达则兼济天下，很了不起。”萧愈也夸赞。
他知道四年前的秦家还算不得殷实，一步步到现在属实不容易，还能做到不忘初心，秦家确实大善，尤其是眼前的小姑娘。
“秦家能有现在全靠百姓帮衬，我们也算回馈乡里了。”秦欢道。
“秦家妹妹今年十七岁，可有婚配。”
欢笑之际，萧愈一句话又把众人干沉默了。
姚一真挠了挠头，怪异的看着自家大人。
他们家大人可从不会问姑娘家这种话。
“还没有呢，欢欢不愁嫁，我们家也不着急。”秦策敏感的以为萧愈这话含取笑，有些不悦道。
十七岁还未找婆家，大多都要被嘲笑没人要。
然而事实是丞水想娶他们欢欢的大有人在。
只是欢欢喜欢邓修，且她不着急嫁人罢了。
“那很好。”萧愈却发自内心的笑了，意味不明道，“秦妹妹很了不起，婚事是该慎重。”
—
次日早，跟萧愈一行人道别，秦欢兄妹二人再度踏上回程。
往丞水县往外再数数个县，他们碰上前来接人的秦父秦满、三堂妹秦悦、四堂妹秦笑，以及邓修。
“我儿子真考上状元了？”
“是。”
“我儿子真考上状元了？！”
“是。”
“我儿子真考上状元了？！！”
“……”秦策懒得答复。
两个堂妹笑做一团，嚷嚷道，“大伯，我们都听见了，大郎哥他考上状元郎了！”
“瞧把您高兴的，问了不下五遍了！”
秦满大喜，“快快快，儿子，文书呢，文书给我瞅瞅？皇上赏你状元袍了吗？爹娘跟你爷奶商量好了，要大摆七天的流水席，你到时候就穿着状元袍游街！”
啰里吧嗦，欢快的紧。
邓修立于一旁，俊朗的面上带着微笑，见秦欢步步走来，薄唇轻启，温声问，“此行如何？后来为何又转了陆路？”
秦欢叹于邓修的缜密，他是个细心的人，总是第一个发现异常，从前稻田里堂姐秦欣中暑，也是他最先发现并将其送回家的。
秦欢对父母报喜不报忧，对邓修却不用。
只是现下也不太好说此事。
“回家我再告诉你。你怎么样，私塾的孩子们怎么样？”
“我很好，孩子们也很好。关键是你，此行舟车劳顿，累极了吧。”
二人聊着聊着，便见秦悦投来的暧昧目光。
见他们不约而同顿住看她，秦悦笑眯眯问，“欢姐~跟邓先生聊什么呢？”
秦笑年纪最小，不爱在这方面揶揄人，但此刻也是笑盈盈看着他们，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几乎全家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秦欢摆摆手，赶苍蝇一般，引得两个姑娘哄笑不止，揶揄更甚。
秦满恨不得扯张横幅告诉天下人他儿子高中状元，在小茶馆里上蹿下跳，还是秦策拦着他才静下来。
因顾忌现在启程深夜才能到家，一行人就近寻个客栈住了一晚，于次日下午抵达丞水县。
在丞水备受爱戴的秦家出了状元郎，此消息早已传遍。
当天下午人声鼎沸，至秦家大宅做客者不计其数。
秦家长辈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儿也不觉得忙活。
“欢丫头，这一路上照顾你哥，真是辛苦咯。”屋外闹闹哄哄，屋里罗汉床上，秦老婆子王氏拉着秦欢的手，爱怜的拍着，“瞧我的宝贝孙女儿都瘦了，可得让你爹给你好好补补！”
秦满菜烧的不错，是秦家除了秦欢外最会做饭的人。相对的，秦母何荷一点火就能烧了整个厨房。秦欢严重怀疑，她爹当初是靠手艺娶到她娘的。
“奶，我跟哥哥给您挑了礼物呢。”秦欢打开一只锦盒，“喜欢不。”
那是只漂亮的翡翠手镯。
正阳绿色，晶莹剔透，又极具贵气。
“奶一大把年纪了，还戴什么镯子，”老太太拒绝，“欢丫头有心了，这镯子给你娘戴好了。”
何氏叉腰在一旁笑，嗓音洪亮明朗，“娘啊，丫头送给你的你就收着，我是她娘她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一行人顿时哄笑做一团。
“是是是，娘也有，婶子们都有……”秦欢一面将礼物挑出来，一面张望着问，“容儿呢，我还给容儿打了一对金锁金匙。”
不是秦欢挑礼物不花心思，而是她真的喜欢金银俗物，玉器首饰，按她的话说就是——好看又实在。
“……”
秦家四代同堂。
老爷子和夫人王氏生有三子。
老大秦满，媳妇是当年镇长有名的泼辣美人儿，何荷，生长孙秦策、次孙女秦欢。
值得一提的是，何氏身怀武艺，随父走过镖，父亲意外亡故后才回乡嫁人。她比秦满大五六岁。是秦家最有威严的长媳，说一不二的人物。
老二秦江，妻方氏，育有次孙秦笃，长孙女秦欣，三郎秦筠，三孙女秦悦。
其中秦笃和秦欣已经婚嫁，秦笃妻袁氏，诞下秦家曾长孙女秦容，还不到一岁。秦欣是丞水县令的续弦妻子。
老三秦渭，妻子是同王氏一个村出来的姑娘小王氏。育有一女一子，十四岁的秦笑和十二岁的秦简，排行四，也都是孙辈老幺。
当晚秦家四代人聚在一起，不大不小的主屋，油纸窗户透着柔和的暖光，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商量谢师宴和状元宴。
“咱们家有酒楼，还在家里摆什么宴？”秦欢抱着容儿逗了半晌，听王氏跟儿媳们商量，届时就将酒席设在家中。不禁觉着麻烦，
“丫头说的是，届时文先生和县令都要来，家里多不自在。”何氏道。文先生是秦策的开蒙先生，一路将其带到科考。
实则不光这二人，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八成都会给秦家面子。
“不光如此，还得先在家中设了谢师宴。”秦欢道。
“对对对，谢师宴不能少，大郎中秀才时家里设过谢师宴，后面中举却拒绝了，现在高中状元，怎么着也不能少了谢师宴。”
“爷奶，你们可先别急着高兴，待会儿还有更高兴的呢。”秦欢朝老人眨眨眼，卖了个关子。
“哪还有比这更高兴的？咱们秦家出了状元，光宗耀祖咯！”秦老爷子早年卧床，腿脚不好，随身杵着拐杖，此刻敲在地上啪啪作响。
连这声音都是欢愉的。
秦欢笑着看向自家哥哥。
秦策虚咳一声，站了出来。
“的确还有件喜事……爷奶，爹娘，我已经在长安定下亲事，最多明年，我就要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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