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沈萧(二)
萧纯茹是老鸨花大价钱买来的。
万没想到人是大佬的女人。
她一想到那个开张半年才能赚到的数额,就肉疼的不得了。
可是看到沈折宴冷面时,她的各种小九九顿时就打消了。
战神少将军,多少人卖乖还来不及呢,谁敢惹啊!
“我真的不知她是少将军的女人啊,我给少将军赔罪了。”
沈折宴飞身直接跨上二楼。
闻言冷道,“你们做这行的,往后收人都紧着些眼睛,倘再碰我的女人,本将军砸了你这楼。”
言毕抬手揽上了萧纯茹纤腰,点步就带人下了楼。
尤琪惊呆了,不是不近女色、守身如玉么?霸道起来这么霸道的!
“哇塞!”身侧传来道低呼。
尤琪侧目一瞧,是个面容俊秀,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少年身侧出现道颀长挺拔身影。
尤琪目色上挪,看到萧愈面孔时,险些心脏骤停。
煞神萧愈!
他们这些做纨绔的,一般府衙的人是不怕的,独独就怕这手握重权,连他们老头儿都不放在眼里的锦衣卫!
沈折宴揽着萧纯茹,面色阴鸷的大步往外走。
直到萧愈出现在视野。
他五味杂陈的心顿时清明——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人就交给你了。”
他看也不看怀中的她一眼,松了手,丢下这么一句话,大步离开。
“等等。”
“少将军!”
身后传来两道声音,萧纯茹的完全盖过了萧愈。
沈折宴回过头,目中撞入萧纯茹的满面泪水,那样柔情的、感激的、爱怜的、悲戚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
想起萧纯茹的幼时,他心底不可遏制的一痛。
“人你带走吧。”萧愈负手,只说了如是一句。
沈折宴想说:人是你们萧家的,让我带走是什么意思?但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儿,都没能经舌过嘴。
“少将军,不要丢下我。”萧纯茹哭着恳求,泪水沾湿了纱衣,贴在如玉的肌骨上。
秦欢立在萧愈身旁,小手拽着男人的衣袖,这种时候竟不免期待,萧纯茹的何去何从。
只见沈折宴大步返回,拉过萧纯茹的手腕。
迷药的药效还未过,萧纯茹跟不上男人的步伐,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沈折宴将人捞起,还似方才一般,长臂穿过少女的腰,在众人瞩目中离去。
“马车借给我。”他未回头,话是对萧愈说的。
揽着萧纯茹,上了萧愈的车驾,吩咐车夫赶车,扬长而去。
萧愈依旧负手,气定神闲的看着车驾走远。
然后垂头,看着拽他衣袖的小女子,“叫你凑热闹。”
秦欢干笑两声,“我们不着急回家,马车,借给他们好了。”
……
车厢内,沈折宴正襟危坐,面色莫测,但能隐约感受到周身透出的寒气。
萧纯茹心乱如麻,无力的靠着车窗,泪水流不干一般往外淌泄。
天知道,方才绝望到想死时,她就在幻想他的降临。结果下一刻,他就奇迹般出现在她眼前。
她真的任何时候都在为他心动啊。
“你父亲呢?”沈折宴目不斜视。
“他不是我父亲。”萧纯茹抹了一把眼泪,忍着哽咽的声音。
“他的确不配做你父亲。”沈折宴想到萧仲锡,只想将其挫骨扬灰。
他多次坑害他的兄弟。
更甚设计,想将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一个傻子。
而今又丧尽天良的,要把亲生女儿卖到青楼。
这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你希望他死么?”他忽而扭过头,望近萧纯茹那双清透的如洗涤过一般的眸。
萧纯茹身躯微震,继而缓缓攥紧了拳,“从前我就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孩子。他嫖娼气死母亲时,我就不希望他活着。”
沈折宴唇角微勾,“好,我替你杀了他。”
这才像话,倘若她心软,看在亲情血缘面子上,要放那畜生一回,他只怕会看轻她。
车驾停于将军府前,萧纯茹的情绪也终于平静。
棱角分明的正堂屋内,沈母跟沈家姨母聊着天,下手处坐着心不在焉的魏锦茉。
母亲跟姨母正谈论着她与表哥的婚事。
她一点儿也不上心。
她知道这场婚事不可能成,他们只拿彼此做兄妹。
她有心上人,是当今二皇子。
忽然,沈母的笑声戛然而止,魏母顺着她的目光往外一瞧,贵气的远山眉蹙了起来。
沈折宴想以客人的身份安置萧纯茹。
正待吩咐管家,忽见母亲大步如飞的迎面而来,那气势犹如先锋将,就连他都唬住了。
“这是打哪儿来的姑娘?”沈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扫量萧纯茹,不乏轻蔑。
也不怪她看低人,萧纯茹此刻衣着与风尘女子没区别。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就要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
她本就是沈折宴从青楼带出来的。
沈母要求儿子洁身自好,他可以纳通房婢妾,但是绝不许入青楼等淫秽之地。没有张口骂人,她已经很给面子了。
“母亲,这是我的客人,安置在府上两日。”沈折宴道。
“你随随便便将人姑娘带回府上,就不怕她的父母担心?这不妥。”目中只差写上:赶紧给老娘送回去!
“真的只是客人,母亲,她已经无家可归了,过两日我送她走,行么?”沈折宴明白了母亲的顾虑,无奈道。
“哪里是客人,我看是表哥的恋人吧。”忽而,一道俏皮的声音传来。
魏锦茉凑过去,拢着沈母手臂,“姨母,表哥这是给您带儿媳回来了呢,你可别把我表嫂往外赶。”
这丫头添什么乱啊!
沈折宴面色一黑。
却见魏锦茉在沈母看不到的地方,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沈折宴,“……”
大可不必啊,用这种法子反抗他们的“婚约”。
“母亲,我们走吧走吧,不打搅表哥表嫂。”魏锦茉又拉着脸色古怪的魏母走了。
沈母急了,这不三不四的女人,也配做她的儿媳!
她狠狠瞪一眼儿子,冷声道,“什么情况!”
沈折宴就将萧纯茹的遭遇于母亲讲了。
沈母的神色好看了一些,她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悦慕她的儿子。她可怜她的遭遇,但是不能留她在儿子身边。
“我在西郊有处庄子,平时着人打理着,有些人气,我看萧姑娘性子沉静,应该会喜欢,不嫌弃的话,就住进去如何?”
也不能表现的太敌意,想要拆散二人一般。将人遣出去住,不冷不热的才好,还能观察儿子对其上不上心。不上心最好,上心就得使些手段了。
萧纯茹如是住进了沈母的庄子。
她并未闲着,闲下来就会瞎想,她帮助沈母派过去的人一块儿打理庄子,短短几日就成果显著。事情传进沈母耳中,她吃了一惊,从那会儿开始暗中观察这聪慧过人的姑娘。
让她安心的是,儿子貌似真的不惦记她,那么多天都不曾去看她一回。
直到那日。
沈折宴被密诏入宫,皇帝给了他一个绞杀叛军的任务。
是江王养的私兵,已有八万之巨。
狼子野心的鞑靼可汗还在京中,需得有作为镇远大将军的父亲镇守,故而剿灭叛军的任务落在沈折宴头上。
他将要东行,心中闪过的初个念头,竟是与她道个别。
萧纯茹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心上人。
她开心的去迎他,得知他有公务,要离京一段时间,有些害怕,但还是欢喜的烧好饭菜,说要为他饯行。
听说喝醉了胆子会变大,于是她自斟自酌饮了许多酒。
“别喝了。”饮酒误事,沈折宴滴酒未沾,见她不是个能喝的,便去抓她的杯子。
粗粝的指腹碰到了她柔软的指尖。
萧纯茹心底一颤。
“少将军……折宴哥哥……”
她似幼时一般唤他,叫沈折宴心底也是一阵轻颤。
“那天,那天在青楼,我说我是你的女人,对于此事,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她面色酡红,吐出的气息都沾染着醉人酒气,目色迷离,却又坚定的看着他。
沈折宴指尖微动,本想告诉她,那是求生之举,没有关系。他反倒敬佩她的聪慧和胆识。
只是话在喉中酝酿,还未出口,便听她道,“我是该,为冒用你的名姓狐假虎威而道歉,还是该告白,告诉你,我真心的悦慕你呢?”
沈折宴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他知道这个少女或许爱慕他,但是他从未细想,爱停留在猜想阶段,半明半暗的虚掩着。
故而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没有喜欢她。
而今她突然捅破窗户纸,沈折宴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似被重锤狠狠敲中。
他坐定如木,膝上的手缓缓捏成拳心。
在少女期待的目中,道:
“不必困扰,我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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