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出乎意料的惊人收获
出了行营，李岩拉住了正要上马的宋献策，不满地说道：“我话还未说完，你急着拉我出来作甚？”
宋献策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兄弟诶，你是真实诚还是在装糊涂，难道就一点也没看出陛下的心思，你好好想，想仔细些。”
“你又来了，陛下闯王登基之后，你这话已说过数十次了，每次都说同样的话，有意思吗？”
宋献策还想上马，却被李岩夺走了缰绳，只得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这是自遮双目，看不到眼前，枉你读了那许多史书，可曾见过哪个帝王能共富贵的。”
“难怪人说矮子矮，一肚子拐，便是说的康年兄你吧，且不说如今天下未定，飞鸟未尽，岂有先藏良弓的道理。再者说了，闯王视我为兄弟，我待闯王如骨肉，今日听我到来，竟亲自出门相迎，你又不是未曾见到，哪家帝王能够如此。”
宋献策听得不住地摇头，这人要是入了魔障，所见所闻都只会朝着他心中好的一面靠拢，外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除非他自己幡然醒悟，可惜了这么一个心怀大志的人呐。
“康年兄，快上马吧，咱们快些攻下内城，免得这城里的百姓枉遭横祸，你说那内城的明军究竟有何利器，竟让飞虎兄弟都遭了毒手……”
……
“陛下想要亲眼看看亲卫营的机枪？”
东直门营房内，朱纯臣正在以此地最高军事主官的身份，接待从宫内出来的王承恩，虽然他连一个品级最低小卒都指挥不动，甚至于上个茅厕都要被人看着。
可此时的紫禁城内也是一片混乱，就算有人想递送消息，一时间也传不到崇祯与王承恩主仆二人那里，他们都下意识的将内城大捷当成是朱纯臣指挥的结果，就连亲身经历了那场战斗的永王朱慈炤，也说不清太子在其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王承恩自东安门出皇城，先去了一趟齐化门，见守将换成了亲卫指挥宋千宝，他也没有多问，径直驱马到了东直门，张嘴就说身负皇命，要见成国公，徐杰那货面对顺军的千军万马都不曾后退过半步，偏偏见到这位司礼监大珰就两腿发软，只好命飞骑去通知太子，他自己则领着王承恩到了太子营房旁边的军务司参谋部，朱纯臣与几位被替换下来的守将名为参赞机要，实际却被软禁于此。
“皇爷得知大捷的消息喜不自胜，特意调拨内帑存银五千两，让咱家出宫颁赏，出来时皇爷还专门嘱咐咱家，要带一杆机枪回去。”王承恩将这次出宫的目的细说了一遍，又左右环视，却没见到太子，心中犯疑，对坐在堂下的朱纯臣问道：“为何不见太子千岁？”
朱纯臣被太子软禁，心中本就十分憋屈，听了王承恩的这一通话，有感觉尴尬无比，只能强挤出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对王承恩道：“太子殿下军务繁忙，想是还不知道公公前来犒赏军士，如若公公着急回宫，本公可代为收下陛下赏赐，至于那机枪……”
说到这里，朱纯臣拉了个长音，便不再往下说去，目光却看向了坐在靠门位置的徐杰，他虽然被擢升为亲卫营同知，但此时却还穿着那身内操百户的盔甲。
堂堂国公，这等小事还要看一个百户的神色行事，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王承恩咂摸了下嘴，似也品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便对徐杰说道：“咱家听永王殿下说，太子千岁设东宫亲卫，选忠勇营精锐充入其中，不知其中详情如何，你可愿为咱家解惑？”
“这个……”
太子掌兵本来就是个犯忌讳的事，别人问起还能假托皇帝的旨意，可王承恩本身就代表了皇帝，他这么一问，就搞得好像太子有什么企图似的。
可若不是太子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这大明京师早就落入贼寇手中了，到那时，管你是煊赫无双的勋亲贵戚，还是权倾朝野的阁部大员，又或是遮奢的内廷大珰，通通都得跟那些平头百姓一样趴在贼寇脚下祈活，哪还有机会坐在暖室之内搬弄是非。
谁要敢以此来非议太子，他徐杰是绝不答应的，亲卫营上下也绝不答应。
徐杰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站起身来，直面往日里看去如在云巅，令他不敢生出高攀之念的王承恩，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做出这个反应的同时，他心中固有的盲从思维出现了动摇，开始权衡起更高层次的利弊与得失，就譬如，谁，才能终止这一场就在眼前的浩劫。
与此同时，王家彦和孟兆祥他们一众文臣也在深切地反思，今日这半天，算是教他们见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与荒唐，从私底下投敌献媚的昔日首辅，到内外勾结损公肥私的文臣勋贵，只为私欲却全然不顾国家社稷，两百七十年的煌煌大明，竟养出了如此多的污秽之辈，又有谁人能涤垢洗瑕，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参见太子。”
领着一群默不作声的文臣，朱光明在亲卫们的恭迎声中踏入进参谋部，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与身后那些文臣的失落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趟马不停蹄跑遍了小半个内城，收获也是出乎意料的丰厚。
情报处与亲卫营在李喜和王之心的带领下分头行动，从巳时初刻一直忙到申时二刻，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光是候爵就抄了两家，伯爵多达五家，户部郎中、员外郎、主事，包括不入流的库大使，更是抄了十一家，还有参与此案的三家豪商，仅仅是真金白银就抄出了近千万两，换成资金点数居然达到了1300多万。
这十几家之中，嘉定伯周奎的家资最丰，三处藏银合计竟高达三百多万两，也亏得他口口声声耕读传家，就连皇后拿出来的银子也要从中克扣，这下倒好，全部便宜了朱光明不说，还要落下一个资敌卖国的不赦之罪。
要不是收到了徐杰的快马急报，担心崇祯皇帝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朱光明还真舍不得就此回转，那批名单之中，还有近半没有处置，其中几位世袭的伯候，从开国之初传到如今，少的也有近两百年历史，祖祖辈辈这么些年的积累，总不会比一个嘉定伯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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