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会师
“赢了，我们赢了……”
“万胜，大明万胜，太子殿下万胜……”
枪声停息，取而代之的是亲卫营胜利的欢呼，他们对面的长安东街，再无一匹顺军的战马是站立着的，这场战斗，亲卫营参战的近百士卒，无一人伤亡，而倒在他们枪口下的顺军，连人带马，至少超过三千。
打赢了。
看着满地顺军人马的尸骸，朱光明紧紧握了下拳，他心中虽早有预料，但被一群亲卫营的士卒围绕着高呼万胜，他内心之中的喜悦之情，也毫无保留的洋溢到了脸上。
而此时，悄无声息的承天门城楼上，一个个脑袋小心翼翼探了出来，见到顺军留下的满地狼藉，忍不住纷纷啧舌。
王之俊见承天门上旗帜未变，又看到几张相熟的面孔，连忙挤进欢呼的人群之中，对朱光明提醒道：“千岁爷，既已胜了，何不入城，依托皇城高墙，必可挡住贼军。”
他的声音尖细，穿透力却不小，四周闻言的亲卫俱都安静了下来。
朱光明望了眼墙头上那一个个缩着脖子的守军，心中暗暗摇头，刚刚战斗之时，那些城门上的守军眼睁睁看着顺军马踏长街，竟连箭矢都未发出一支，恐怕早就做好了等待顺军招降的打算，况且，进了皇城，他就很难再抄到银子，看似多了一层保护，实际上却是陷入了死地。
“不行。”朱光明做出了决断，四周的亲卫有人兴奋，也有人失望，“亲卫营还有四百弟兄留在城北，恐怕此刻已经陷入敌阵，他们是本宫从正阳门带出来的，本宫岂能扔下他们。”
后面这段话说出口，朱光明自己心里都暗暗有些汗颜，若是换了能逃出生天，他是绝对不会为任何人留在这个鬼地方的，可亲卫营这些士卒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实想法，都当太子殿下仁义无双，许多人稍显失望的神情都变成了崇敬。
心知不可能劝得动太子殿下，王之俊也不再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问道：“那两位王爷是否如殿下定计一般，先入皇城避难。”
“不去，我要与太子哥哥一起去打贼人。”年幼的朱慈焕钻进了人群，恰好听到王之俊说起在田敦艮府门前的安排，当场就不干了。
看着那小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朱光明脑海中想起了梦中朱慈烺离别前的不舍，或许他所不舍的并非只是他的生命，还有他身边的这些亲人吧，念及到此，朱光明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不知道这会儿紫禁城里的崇祯是否已经开始癫狂起来，让这两个孩子去面对发了疯的崇祯，对他们来说，怕也不是件什么好事。
朱光明没有立刻回应，拉着朱慈焕的小手，走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朱慈照面前，问道：“老三，你是怎样想的，跟着我，还是进城里去？”
朱慈照不假思索，答道：“臣弟还是回皇城去吧，免得拖累了太子。”
朱光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问向两位太监，道：“你等如何打算？”
“全凭小爷安排。”
王之心当即拱手，粟宗周则是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在权衡些什么，朱光明却懒得去等他计较得失，说道：“王之心跟在本宫身边照顾老五，你二人与老四留在皇城……”
……
与此同时，皇城另一边，留守在张缙彦府中的四百亲卫早已与冲入城内的顺军交上了火，三位新任的指挥佥事与另一位指挥同知，带领着各自的百户人马，在皇城脚下的北大街摆开了阵势，四十挺机枪交替掩护，竟将蜂拥而至的顺军打得连连后退。
东直门城楼上，刘体纯刚不久才得意洋洋地遣人向李自成报捷，他是第一个攻破内城的顺军将领，若是不出意外，这次灭国之功，他至少能够排进前三，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冲入城中的大军竟不可思议的节节败退。
“这他娘的是咋回事？”刘体纯跟明军打了十几年，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过无数场，军功累至果毅将军，对明军的认识可以称得上知己知彼，否则也不可能抢在众多顺军将领之前拿下攻入内城的头功。
然而，在己方无论是人数还是士气，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然被一支藏匿在民居之中的小股敌人，以压倒性的态势打得抱头鼠窜，这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备马，咱老子倒要去瞧瞧，这伙明狗难不成长了三头六臂。”刘体纯拍着手里的长枪，转身下了城楼，他常常自比百万军中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冲锋陷阵从不弱于他人，这一回他就要在这大明的京师抖一抖威风，也教后人记住他“飞虎”的名号。
刘体纯一匹快马当先，跃出了东直门瓮城，四百亲卫也在这个时候将阵地推向了皇城东墙，与刚出长安大街的朱光明诸人，隔着一条长长的东安门大街遥遥相望。
“殿下，是咱们的人。”
远远的，宋千宝就看见了另一头排成一排喷吐着火舌的枪口。
“鸣枪，提醒那头的弟兄，咱们也到了，别让不长眼的子弹伤到了自己人。”
拉车的骡马在方才战斗的时候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朱光明索性让亲卫们舍弃了三角站架，这样一来，机枪的重量倒是减轻到了六十来斤，一个亲卫就能扛得起来，虽然开枪的时候准头有所下降，但是机动性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突突突的几声枪响之后，街道另一头的四百亲卫立即就收到了信号，枪声逐渐开始密集起来，推进的速度也在渐渐的加快，枪口的方向却不再对准东安门大街的顺军。
朱光明这对人马的速度也不慢，他们经历了两场战斗，机枪的运用越发娴熟，十人小队相互间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练。
渐渐的，两支人马在皇城转角，顺利的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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