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太子逼宫
半阙已经不知可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那盈立树梢的女子,不似人,更似天阙的仙谪,又似妖媚的精鬼。
他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另一个女人,与沐长歌的身影重叠,只是那个女人貌似无盐,人丑心更丑。
两只手无声握紧,他暗暗咬牙,也许是因为真的惊华绝艳俘虏了他的心神,亦或许是因为另一个女子打破了他的一切思绪。最终,他没有现身,露出的半张脸紧绷得近乎铁青,带着手下悄然地离开了这惑人心弦的地方。
沐长歌微察,驻足树顶,迎风静立。许久,树梢微颤、腰身一紧,萧斐竟拦腰将自己带了下来。
两人相视,互通了个气。
“有刺客。”
“我们不能耽搁,现在就要赶路。”萧斐说完,就察觉车夫早已没了声息,坐上马车,带着沐长歌连夜赶路。
天蒙蒙亮,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
萧斐和沐长歌不敢停歇片刻的赶路,而京都自沐府被封后发生第二件大事,皇帝连续八日没有早朝,重病在榻。
可以说京都已经完全被阮相所控制,萧景惠也成了阮相最好的傀儡,说到底还是有亲情存在的,否则以萧景惠激昂凶残的性子又怎能轻易为人鱼肉。
现在他还是太子,所以是阮相最有利的棋子,但因为脚跛,亦可随时放弃。
萧景惠站在阮相和阮相佑的房间外驻足,脸色愈发低沉。
只听阮相佑很愤怒的说道:“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子,他是您的亲外孙啊。”
“佑儿,成大事者万不能妇人之仁。太子身体有残,若不逼宫,还有什么方法能坐上帝位?”阮相老谋深算,他想要的是那帝位,就算挡路的是自己的亲外孙,他也会除掉。
但现在的局势是,他要借力打力,和阮相佑谋算着一定要让萧景惠逼宫,而他趁此机会一把火烧了南唐皇宫,那些萧氏的后代都会死于那场大火,甚至京都百姓也会因为那场大火略有死伤。
而他阮相,就是那个大义灭亲,除掉弑父逼宫的外孙,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那把火自然而然的也就推到萧景惠身上。
到时候萧氏再无嫡支继承皇位,就到了他阮氏上台的时候,他的手下们那个时候都会带头拥护他登位,而倒时候他就顺势上位,登上大宝之位。
这样的计划着实令阮相佑觉得心寒,眼前的白鬓老人真的是自己的那个告知自己慈孝为怀的父亲吗?
可阮相佑觉得不妥又能如何,阮相心意已决,不容他多说。
只是令阮相未料的是,他的计策都被萧景惠听了去。
萧景惠沉着脸回到太子府,在书房默默怔了一整天,要他逼宫吗?这就是他的外公,不顾及亲人死活的外公。
他是个偏执又暴躁的人,从小在战场上虽然见惯了厮杀,但对于亲人之间的自相残杀却依旧不能接受。
“殿下,该用膳了。”苏映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萧景惠不禁挑眉,她来干嘛?
虽不喜苏映月,但萧景惠还是给她开了门,只见她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冰湖脸,一时讷讷,后悔自己去开了这个门。本就气不顺,而今还要看苏映月的臭脸。
刚要发怒,苏映月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便响在耳侧:“殿下若有愁思,何不进宫去找太后娘娘。”
略一迟疑,萧景惠突然看向苏映月,她冷冰冰的脸上似含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也不知是真实的,还是萧景惠虚幻出来的。
略略沉吟,萧景惠点头,“你先用膳,不必等我。”转身便走向马厩,他怎的忘记了,如今能给他出主意的还有太后,因为太后与阮相闹掰后,他便与其生分了不少。
但说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亦或者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寿安宫是皇宫内唯一一个没有被阮相控制住的宫殿,也许是因为阮相顾念多年的兄妹之情,亦或者太后手中握着阮相不敢撼动的资本。
萧景惠与太后长话简说了阮相的阴谋,太后冷笑,眉梢上都尽是冷月之色。
“哀家知道,太子是个聪明的孩子。”太后眉心微低,略带愁容,“你手握温泉山庄的两万兵马,根本不足以逼宫夺位。”
“如今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离开京都,苟且偷生;亦或是,舍己求全。”
“孙儿愚钝。”萧景惠抬眼看向太后,太后以帕掩嘴,轻咳了两声后,道:“太子如今所想的应该是要与阮相拼命吧?哀家不妨告诉太子这会有什么后果,阮相会不顾念外孙情分,就地将你处死。而你死后,他依然可以掀起千层浪,可以狸猫换太子,继续原来的计划。所以,太子不必要去做鸡蛋撞石头的蠢事,如今要做的,就是将你的兄弟们和家眷安顿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做阮相的棋子。哀家相信,你九叔会赶在这场阴谋之前回来。”
不置可否,萧景惠点头,表示默认这样的做法。
就在逼宫前夕,萧景惠找到萧景阳,“为何还不带你的家眷随三弟离开京都?”
“京都中的形势汹涌,我又怎能离开京都。”萧景阳眸光微黯,他是个野心家,但站在国家兴亡的面前,什么帝位,他已经顾不上了。
“既然如此。”萧景惠垂眸,略一迟疑,缓缓笑道:“明日将会迎来一场恶战,京都几个城门必会大关,希望二弟可以在晚间看过皇宫火光的时候,打开城门,迎九皇叔进城。”
“嗯。”萧景阳点头,与萧景惠达成这个协议后,在第二日夜间火光冲天之时,持剑就要赶往京都城门。
而此时的二皇子府外,尽是士兵厮杀的声音。
“殿下。”高娉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小跑才拉住萧景阳的衣袖,“殿下,外头是怎的了?听说太子逼宫,外面莫非是太子的人在屠城?”
萧景阳有些不耐,但看到高娉羸弱而又苍白的脸上衔着一抹担忧,不禁鬼使神差的解释道:“不是太子在屠城,是阮相。灵芝,看好你家公主,别让她挺着大肚子乱走。”萧景阳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厉色。
灵芝惶恐的喏了一声,脸上微露喜色,恭敬道。
但高娉却没有松开他的衣袖,“殿下,外面那么乱,您还是别出去了。”
看高娉神色不宁的样子,萧景阳心底徒然冒起的怒意被压下不少,但却冷冷的拂开她的手,什么话也不说的向外走去。
“殿下!”
“公主,殿下一会就回来了,公主……”
“放开我,放开我。”高娉始终还是挣脱了灵芝的束缚,紧跟萧景阳的步伐踏出了二皇子府。
而眼前便是明晃晃的一把刀,一个温泉山庄士兵装扮士兵,满脸是血,倒在高娉眼前, 高娉一时之间花容失色,被灵芝以及好几个侍女扶回府里。
“啊!灵芝,肚子好痛啊……好像是要生了吧……”惊吓过度的高娉面色更加苍白憔悴,捂着肚子,面上十分痛苦。
“不会吧,公主的预产期是在两个月后。”
“肯定是公主受了惊吓,快快快,去找产婆。”灵芝是高娉最为得力的大丫头,但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也是慌了慌。
“外面那么乱,产婆住的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怎么办。”灵芝在高娉的床前来回的挪步,突然灵光一闪,“听说妙手神医救活了皇八公主,妙手神医的门内弟子就在贤亲王府。贤亲王府距离二皇子府不远。”灵芝担忧的眼中总算露出一抹短暂的喜色,“小青,你带着两个侍卫去贤亲王府请那位神医来帮二皇子妃接生。”
与此同时,萧景阳的双眸中染了几丝嗜血,将看守城门的士兵尽数除掉,站在城楼之上,放眼望去,竟是密密压压的铁甲军队。南唐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支近万的队伍了,看他们排型有序,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精良军队。
萧景阳没见到萧斐出现,又怎能放行,若是敌人,那可大大不妙,只期望萧斐快一点回来。
而萧斐此时已经到了郊外,只是途中遇到了穆子安一众人等。
穆子安带着一众人拉着清一色的大黑箱子。
“子安,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沐长歌不禁问向子安,子安只嘿嘿笑着,没有回答,看向萧斐。
“一会,你就知道了。”萧斐摸摸沐长歌的头,以示安慰。
他们一起到了城门下,子安看到城楼上的萧景阳不禁一惊,萧景阳会给他们开城门吗?
不止子安一个人这么想,就是沐长歌也这么想,以萧景阳心底的阴暗程度,会开城门吗?所以长歌觉得自己还是在马车内不露面,沉默为妙。
当萧景阳看到城下一众精良士兵看到萧斐时的尊敬有加,只微微顿了顿,随即打开城门。若晚了几步的话,阮相得逞,他虎视眈眈的帝位无望不说,他也将成为一个亡国皇子。
开城后,萧斐以身后近万精良将士震撼住那些正在厮杀的士兵们,并集齐虎骑营、夜绿营一众士兵共同进宫。
而萧景阳则是跟随其后,看着这几万人的军队,萧景阳突然笑了,这就是他始终都忌惮的九皇叔。
他们进宫,到达青龙皇殿之后,看到的景象就是,萧景惠和阮相还有阮相佑兵戎相对,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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