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诡园
“为什么会不一样？”高天皱着眉头，不等领回答，全月就用力拽了一下高天，小声跟他解释，穆家的妖仆按道理都属于大当家，穆瑾华是二当家，自然不一样，而且只有大当家是名义上的除妖师，就是有个除妖师的证件，其实不在管理局和委员会工作，而其他的穆家人是没有除妖师工作证的。
“委员会的规定，没有工作证的，即便是世家的子弟，也不能拥有妖仆的。”全月小声解释着，手里却在做动作让领继续带路。后面的话不需要全月说，高天也是明白的，没有工作证的都不能拥有妖仆，所以整个穆家，能够拥有妖仆的只有穆家大当家，整个穆家妖仆的主人只能是穆大当家。
“这不会有什么弊端吗？”高天可能小说看多了，例如那些从小照顾一些孩子长大的妖仆，如果小孩依恋这个妖仆，长大舍不得分开怎么办？可能这对全月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皱着眉头反问道：“会有什么弊端？哦！你少看点小说，小时候照顾我的就是我妈妈的妖仆，他们不会过度参与孩子的成长，只是饮食起居上的照顾。”
说完，全月还一脸坏笑的看着高天，笃定对方是看了什么言情小说，脑子里才会出现这种情节，高天取下自己的眼镜，用衣角擦拭着，想要掩饰自身的尴尬。“到了。”领开口，向身后四人指着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这间院子属实有些突兀。前后左右都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只有这么一个，被白色的围墙包裹着，从院门处便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层平房。房檐上挂着各式花篮，里面养着的应该是穆家训练妖仆时所需要的药材，还没有进门，浓烈的中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自小被灌过中药的高天和全月望而止步，白泽和月华则因为混杂的气味，纷纷堵上了自己的嗅觉。
“我说滚！”里面住的人脾气很差，领上前交涉，不过三句话就被对方轰了出来。“可是小姐说，他们可以进。”领执拗的执行着穆瑾华的命令。里面的人这才出现在院门口，是张绝世出尘的脸蛋，让人光看脸便春心萌动，可惜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个男性。“让她那大当家的令牌再来。”男人非常不屑地扫了远远站着的高天一行。
目光在高天和全月身上掠过，即便如此，高天还是不自觉做出害羞低头的举动，反倒是身后的白泽和月华看不下去了，白泽擒住高天的脖子，迫使对方抬起头，月华则是掐了全月腰侧，让全月直起身子。“那两位可以进来。”男人抬手一指，居然是让白泽和月华跟自己进去。
这让领犯了难，呆板的说道：“可是小姐说……啊哟。”男人不等领说完，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后脑勺，说人类进来必须要大当家的令牌，既然没有，就让两个妖仆进来。“还有这么怪的规矩？”高天小声嘟囔了一句，可男人毕竟不是人类，清楚地听到高天的话，回怼道：“到底进不进来？”
自然是要进去的，可是事出突然，高天没有给白泽准备问题，只能指望经验老到的月华能够问点他们想知道的问题。两人进去前，从高天口袋里拿走了香囊，然后跟着男人走进院子。看着两人进了屋，高天还是有些担心的，伸长脖子向里看去。
“不好意思，金仙的脾气就这么怪。”领走回来，给两人深鞠躬，高天挑眉问道：“他叫金仙？”全月故事里，送给穆家仙女羽衣的那个天神不也是自称金仙吗？领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主人给他的新名字。”说着，就要带两人去其他种了草药的院子看看。
“那他以前叫什么名字？”全月也有些好奇，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位妖仆，往日全家跟穆家也是有来往的，可是穆家大当家从来没带这只妖怪出来过。“不知道，我打不过他，他就不肯告诉我。”领呆板的摇了摇头。仿佛是打架这个词涉及高天的PTSD，高天眼皮一跳，忙问：“他不会跟白泽打起来吧？”领想了想，说道：“主人不允许他在家里打架的。”
可是事与愿违，被称作金仙的男人刚关上房门，便跟白泽打了起来，白泽属于那种你若敢出手，他肯定奉陪到底的那种，两人越大越激烈，若不是这个小平房早被布置了结界，可能早在两人的手下变成了废墟。月华叹了口气，拖了张椅子坐在一旁。
“阁下介意我就这么问吗？”月华并不想久留，可是金仙和白泽打得难解难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回答问题了。“没空，你等着。”金仙起初抱着戏谑的态度，想跟白泽玩一玩，没想到对方并不是善茬，也非穆家妖仆可以比拟的，便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起来，自然无暇分心回答月华的问题。
“那你能让一步吗？”月华又问白泽，想要停下这场无意义的激战，只能由一方让步了，月华选择劝说稍微熟络点的白泽。“又不是我先动手的，先撩者贱。”白泽也不依不饶，越打越兴奋，连体内的睚眦也受到了影响。
最后两人的武器都掏了出来，但金仙显然是一直以强大的妖力压制着穆家的每个妖怪，实战经验并不多，肉眼可见地落于下风，最后耍赖一般丢下手里的捣药锤，躺在地上摆烂。“恭喜你，输了。”白泽用宝剑抵着对方的下巴，宣誓着自己的胜利，月华觉得这个动作多少有些幼稚。
“现在方便回答问题了吧。”月华拍着手，从房间里找出两张完好的椅子，拖到自己面前，示意两个刚刚打完的妖怪坐下休息片刻。“你想问什么？”金仙想要去倒杯茶解渴，可是屋里的茶杯水壶都在打斗中变成碎片了，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这个香囊。”月华亮出了手中的香囊，金仙却一脸不屑，瞥了一眼就别过头，说道：“我又不是女人，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还特别厌弃地挥了挥手，一副打死不配合的样子，让月华也有些无奈，只能打开香囊，露出里面的药材，问最近是否有人过来领了这些药材，可是对方的回答真的叫人无语，说什么“领药材都是要什么拿什么的，哪里需要跟我打招呼”。
“你的名讳。”一旁的白泽冷不丁地问出来，金仙愣了愣，刚从嘴巴里蹦出来一个“应”字，又停住了，厚着脸皮说了“金仙”这个名字。“我问的是你的名讳，不是你给自己起的……外号。”白泽明显不接受金仙这个名字。
刚刚两人接触的时候，白泽可以断定对方不是近现代修行成的，那便不可能不知道上仙金仙是谁，而且妖怪中也存在避讳的。虽然这个避讳有点牵强，白泽现在的名字便源自神兽白泽，可他是这个身体的新人格，用也无妨的。
“问别人名讳的时候，是不是该自报家门先？”金仙一脸不屑，很显然不服气对方取得胜利，甚至大言不惭地说道：“只有赢了我的人才能知道我的名字，刚刚是我放水。”白泽可算见识到火化炉都烧不干净的嘴长什么样子了。对着月华耸了耸肩，示意她继续问，不用管自己。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穆家的？”月华的问话非常系统，既然对方不愿意交代，就先追根溯源，然后从中找出突破口，一点点撬开对方的嘴。“不记得了，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自己几百年前跟谁结过仇吗？”金仙耸了耸肩，他显然是知道月华接下来要磨自己，于是退了一步，凑近闻了闻香囊里的药材。
“这不是我这里的药材。”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伸手拨开月华摊在手心的香囊，说道：“都是下等货色，我这里是种名贵药材的，这些都可以在普通药铺买到。”对方用了药铺这个词，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没有出过门了。
“有人用这个掩盖气味。”月华抬高了托着香囊的手，金仙似乎并不认可这个说法，道：“掩盖气味不用这个，这就是寻常的香囊，而且掩盖气味很简单的，你拿人类的香水往身上倒，也没有气味。”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金仙的动作幅度莫名其妙变大，月华有些怀疑。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掩盖气味？用药材也可以？”月华追问道，金仙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凑近月华，说道：“带你来的是全家的小姑娘吧，全家对药材的理解比我强，为什么来问我？”
因为这根本是两件事情！全家的药材是用来做紧急治疗的，不是用来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的！月华在心底呐喊，可这个声音却被白泽和金仙听到了，两人同步别过头，嘴角挂着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你们可以滚了。”金仙挥挥手，这就要赶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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