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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倾诉


  那一瞬间,我好像迷失了自我,我迷糊中能意识到她就是王芊妤,并不是路遥,可我还是靠了过去。

  就是那种明知道不对,可偏偏执意要去做。

  她傻愣着,一动未动,眼睛睁的大大的,直愣愣的看着我;脸靠了过去,能感受到她越发急促的呼吸,慢慢的试探的又近了一步,近到面面相距的位置。

  迷乱中一下吻住她的唇,湿湿的还有些淡淡的甜,她轻哼一声,手下意识的抓住我的胳膊,只是那微微翘起的嘴唇,却显得极其的生涩。

  路遥的身影,就像幻灯片似的,一颦一笑不停的在我脑海里闪过。

  可我固执的不想去想她,因为一想到她,满脑子都是怨恨,大概我可以爱屋及乌,或许还能恶其余胥吧,路宁天完全没在意我,随意把我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他为了打击孙氏,可以不顾一切的利用我。

  那种被人瞧不起,甚至无视的感觉,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怒火。

  王芊妤问我,跟路遥还有可能嘛,我说不知道;可我清楚的明白,大概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即便我爱着她,她也爱着我,我们彼此爱的没有距离,大概这一切都抵不过他爸爸的阻碍吧。

  吻住她的唇,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任由我亲吻着;亲到最后我忍不住想笑,身子猛的往后一倾,整个人靠在车门上。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我感觉自己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整个脑袋都快到裂开了。

  “林默......”

  “小妤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人渣,我这样人,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林默,我送你上去吧,你喝醉了。”

  “没,我没喝醉,真的,我只是......”

  “要不,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可能会舒服点。”

  她的一句话,就像打开了闸口,一瞬间眼眶里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出来,我不想哭,我想把它们憋回去,可我却阻止不了。

  我居然哭了,肆无忌惮,毫无避讳的哭了,而且还在一个不太熟悉的人面前;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我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十八年了,爹、娘,两字一直是我最忌讳的词,虽然我强颜欢笑说,说我不在乎这些,我没得到过,我也就没那么渴望了;可大概那只能骗骗我自己吧。

  当韩春燕的名字出现在我耳边,当我知道她就是狠心丢下我的娘,那一瞬我真的恨透她了,真的很恨。

  我在想她要不要我,为何要把我生下来啊,还不如把我掐死算了。

  肆无忌惮的泪水,挂满了脸颊,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仰着头不想让它流出来,可它就像蓄势待发一般,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下全涌了出来。

  颤抖的手捂住眼,就那样蜷缩着,身子好像被抽空了一半,想动却无力挣扎。

  人在失望的时候,会纠结会犹豫不决。

  可当人即将绝望的时候,大概什么都不会在乎吧。

  捂住眼的手,慢慢的放下了,就那样靠着。

  “林默,你没事吧!”

  “让我待一会!”

  “好!”

  慢慢的闭上眼,已经不在意她会怎么看待我了,已经这么可怜,这么卑微了,大概她再怎么瞧不起我,我也全然不在乎了。

  渐渐的眼沉的很,迷糊中慢慢的失去了意识,一瞬间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喂,乡巴佬,你别跑。”

  “那晚的事,你可以忘掉吗?”

  “喂,你敢跟我赌一局嘛?”

  “你想好了吗,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

  “我不会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大笨蛋,我爱你。”

  “大笨蛋,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好吗?”

  满脑子都是她,满脑子都是有关她的身影,和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追着我,我害怕的躲着她,我不想见她,我不敢再面对她。

  她一路追着我,我拼命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跑进了一个胡同,可跑到尽头才发现,早已无路可退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拼命的往后退,直到退到角落,再无可退;她一步步的朝我靠近,我不敢看她,害怕看到她的眼睛,拼命的低着头,伸着手挥舞着。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呀?”

  “路遥,求你了,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猛的睁开眼,看到身旁坐着王芊妤,才发现自己还待在车里;原来只是梦,一个让我害怕的噩梦。

  我不停的喘着粗气,感觉浑身湿透了一般,额头也全是汗。

  “你,你没事儿吧。”

  “没,没,没事......”

  王芊妤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冲她说了声谢谢,闻到车里一股酒味,冲她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她笑笑说没关系的,随后又问我,心里有没有舒服点了,不想让她担心,勉强笑笑说好多了。

  她看我的眼神不同了,我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可我除了愧疚,却什么也做不了。

  待了一会儿,就说先上去了,大概她还不放心我,急忙打开车门绕过来,说要扶我上去;我觉得自己没喝醉,可胯下车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醉了,脚下的步子轻飘飘的,而且还有些不稳,她小心的扶着我朝会所走去。

  瞄了一眼大堂的时钟,可发现有好多个,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北京时间;随后问王芊妤几点了,她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哦了一声,她陪我一块进了电梯。

  掏出门卡,碰了好久都没开,才发现看错房间号了,随后她接过我手中的卡,朝一旁的房间走去。

  她扶我躺上床上,转身就走了,我迷糊的倒上床就闭上了眼。

  过了好久感觉额头凉凉的,感觉软软的东西贴在我脸上,睁开眼却发现王芊妤,正拿着毛巾替我擦脸,她弯着腰,半跪在床上,只是那一抹春光,正巧印在我眼前;她看了我一眼,冲我淡淡一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急忙伸手护住了胸口。

  当时甭提有多尴尬了,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起身站在那愣愣的不敢看我。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我没怪你。”

  “太晚了,要不你别回去了。”

  “啊,我,我......”

  “你睡床,我睡沙发,放心,我......”

  “我知道!”王芊妤抬头看了我一眼,诺诺的说:“我,我去洗澡。”

  她看了我一眼慌张进了浴室,我拍了拍脑袋,依旧涨疼的难受;只是听到水声的时候,我心慌慌的,而且还有些后悔。

  不知道为何要挽留她,刚才真的是担心她,才开口留住她的;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却答应了。

  走到茶几旁,摸了支烟打算点的时候,怕她会嫌弃,所以推开阳台门,靠在阳台点了一根。

  望向远处,低头看街头,感觉一切都好像是虚幻的。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着黝黑的屏幕,口中的烟雾打在屏幕上,吹走了细微的灰尘,似乎并没有带走我心中袅袅愁绪。

  恍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默默的承受了许多东西,那些原本不属于我这个年纪该有的,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烦躁,一股脑的全涌进我的身体。

  十八岁的天空是蔚蓝色的,可此刻的我,就像北京的天气,雾霾迷饶,尽是暗灰色。

  奶奶,小宝现在心里好难受,你曾经无数的说过,让我要争口气,将来出人头地的时候,让对我不管不顾的爹娘看看。

  奶奶,我知道我亲娘是谁了,她叫韩春燕,她是孙氏集团的老总,她又嫁人了,生了一个只比我小一岁的女儿;可她并不想认我,甚至还恨不得我消失。

  奶奶,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心里真的很难受,我不想认她,即便她要认我,我也不会承认她就是我亲娘。

  “林默......”

  “小妤姐!”

  “你,你也去洗洗吧。”

  “好......”

  躺在沙发上,房间暗暗的,只有微微的光亮;她卷着被子,侧着身子看向我的方向。

  “小妤姐,明天,我想回去了。”

  “哦,可是,你,真的可以嘛?”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我没那么脆弱。”

  “林默,我,我不太会劝人,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如果在宁城待不下去,就来北京,我让爸爸帮你换一所学校,以后,我还可以帮你......”

  “谢谢!小妤姐,你应该听过我的事,我只是命好,遇到了丁老头,他对我有知遇之恩,甚至还想着栽培我当他的接班人,但我想靠自己,或许以后我会变,但我现在还想坚持下去;可能会很难,但我觉得心里踏实。”

  “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男生,比起那些富家子弟,你要优秀多了;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小妤姐,有机会去宁城玩,你可以来找我。”

  “真的嘛?你不会嫌我烦吧。”

  “不会,你能来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啊,等下次爸爸去宁城,我跟他一块去。”

  “嗯!”

  一直跟她聊着天,感觉轻松多了,似乎我有什么都可以跟她说,而也会积极的回应,或许是因为投缘,她的回应,让我听了很舒服。

  谁也不曾提起车上一吻,也没再聊有关让我烦躁的话题,眼看着快天亮了,才彼此说晚安,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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