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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心底的呐喊


  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王芊妤已经不在了,摸了摸有些难受的脑袋,起身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留了张纸条:林默,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有时间去宁城找你玩。

  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去敲丁老头的门,半天也没人应;随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醒啦?”

  “嗯,你在哪?”

  “看不出来,下手挺快的嘛,哈哈!”

  “我要宁城,你送我回去。”

  “那个,我这还有事,晚点回去找你。”

  “丁老头,我说,我要宁城。”

  “想明白了?”

  “少废话,快送我回去。”

  挂了电话去楼下叫了点吃的,丁老头一直到三点多才回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得后天,我说不行,现在就想回去,他却说这已经定好的航线时间改不了;我就让他给我买机票,实在不行火车也行。

  丁老头一脸的为难,我想他大概还不放心我,怕我可能是一时冲动,只是我自己很清楚,与其在这里煎熬,还不如痛快的回去面对,这些都是我无法逃避的。

  最后他没再劝阻,打电话替我订了张回宁城的机票,说下了飞机,军哥会在机场接我;随口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还得几天,等这边项目谈差不多了,就回宁城。

  临走的时候,丁老头喊住了我,对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空......”

  “空乏其身!”我替他补充到,他有些尴尬的冲我笑笑,只是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特不是滋味的,便开口说:“那,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臭小子......”

  告别了老爷子,上了去往宁城的飞机,军哥去接的我,开的那辆破凯越,随口开玩笑问他怎么也不换一辆新的,军哥笑笑说,这辆车可是当你老爷子送他的,他舍不得换,就一直开着。

  军哥时不时会转脸看看我,我冲他笑笑说:“军哥,放心吧,我没事。”

  “那就行,男子汉嘛,有啥不能面对的。”军哥掏出烟,扔给我一支,笑笑说:“一会去哪?”

  “去店里看看,我不太放心。”

  “行,坐稳了......”

  到面馆门口的时候,我问军哥要不一块吃点,军哥见我一脸的自然,笑笑说他就不进去了,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开着车就离开了。

  店里好像人很多,看到卓小雨在收拾桌子,孙扬则跟在身后帮忙;我直直朝里走去,喊了他们一声,他们回头看到我时,一脸的惊讶;卓小雨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走了过来。

  “林默,你怎么来,赶紧躲躲吧。”

  “哥们,刚才还有几个记者在蹲你,走,换个地方。”孙扬拽我胳膊,想把我拉出去,我冲他笑笑,开口道:“我饿了,替我叫一份炸酱面,加荷包蛋和肉。”

  “林默......”

  “干嘛,我可是老板。”

  我冲他们笑笑,找了个张空的桌子坐下,孙扬还在一旁劝我,卓小雨转身朝厨房口走去,替我叫了一份面,这个时候不少人都回头看我,小声的议论着,只是我并没在意。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在乎的时候,会难过,不在乎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没一会面条端来,傻根和二小子也跟了出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问他们这两天怎么样,要是累的话,我就再招一名帮厨,二小子急忙摇摇头说,两个人忙的过来,傻根也说一点也不累,支吾了一声说就是担心我。

  我冲他笑笑说:“没事,天塌下来,不还有你顶着嘛。”

  “二哥,我们......”

  “放心吧,好好干,到时候给你们涨钱。”

  “不,不用了,我们哥俩已经很知足了。”傻根还要说什么,二小子拽了他一下,冲我打了声招呼,就进厨房了。

  没一会进了客人,卓小雨去收银台招待了,孙扬坐在一旁陪我;他盯了我好一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冲他笑笑说,你去陪卓小雨,不用管我。

  孙扬顿了下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笑笑点了点头,他还要说什么,我让他什么也不用说,实在饿的不行,一份炸酱面吃完,只够个六分饱,又点了份炒饭。

  刚扒拉了几口,感觉身后站着人,其实不是感觉,而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楞了下,举着的勺子悬在眼前,孙扬冲我使了使眼色,没去理会;一勺子饭塞入嘴里,端起碗喝了口汤,继续低头吃着炒饭。

  苏冉走到我跟前,碰了碰我,我没理她,继续喝着汤。

  不用回头,大概我也明白,她正用什么眼神看我,或许我不回头,她都会保持那个状态。

  进出的客人,都会偷偷看我,甚至还有人直言不讳的说,我就是某某集团老总的私生子;原以为我不在乎的,可听到“私生子”那三个字眼,心像一团麻花似的揪到一起,端着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哥,你没事吧。”苏冉喊了我一声,没回应她,忍着怒火放在碗,起身打算离开,甚至没去看她,侧着脸想绕过她,只是我刚从她身边走过,她却伸手抓住了我。

  纤细的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可是,可是,我还是拂开了......

  孙扬喊了我一声,苏冉也让我别走,可,我不想面对她,我只能选择离开。

  “就这样走了嘛?”路遥的声音显得极其的无力,或许她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才挽留我。

  “对不起!”

  “林默......”她几乎是用嘶喊的方式叫我的名字,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甚至还有些歇斯底里,她再次开口说:“不是我爸爸,他不会那样做的。”

  “你一直在骗我,你爸爸根本就没同意过我们在一起。”背对着她,心里憋屈了很多话,好像一吐为快,苦笑着说:“他根本就瞧不起我,大概完全是看你的面子,才耐着性子见了我一面;可是你知道嘛,我觉得他是在可怜我,也许连可怜都不算吧,不然他也不会利用我,来达到他的目的。”

  “你胡说,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或许只有你这么认为吧,可惜我看的很透。”苦笑着觉得自己真的好傻,转过身看向路遥,那双倔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最后还是选择了避开,开口道:“他所谓的跟我说的五年之约,大概也只是一时之兴,或许只是顺口而说的。”

  “不,不是,爸爸跟我说,他会给你机会的。”

  “别再骗自己了,你说了自己信吗?”

  “我,我......”

  “我宁愿他直截了当的拒绝,冷眼相对的让我离你远远的,我也不希望他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打发我,在他眼前,我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除了暗自笑笑,大概不会当真吧。”

  “我去求爸爸的,他那么疼我,肯定会答应的。”

  “算了吧,其实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你也不会等到今天。”

  “我,我......”

  “从认识的那一刻,我就清楚的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和你在一起,我也总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般,直到见到你爸爸,他答应给我机会,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嘛,可惜......”

  “你说过不会放弃的,你答应过我的,你个大骗子......”

  “我,我......”

  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她带着倔强的眼神,猛的冲过来,挥起手,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身上;嘴里不停的骂我大骗子,说我不守承诺,只是我并没有说出放弃的话,大概我的语气和眼神,已经让她清楚的认识到,我想放手了。

  她哭了,真的很难看到她哭,倔强的眼神闪烁着星星泪光,那一滴滴的泪水,溢出眼眶划过脸颊掉落在地。

  店里吃饭的食客,门口正准备进来的客人,一个个都愣住了,看着路遥肆意的挥舞着手臂。

  问我疼嘛,一点都不疼,因为是她在打我。

  问我真的不疼嘛,疼,心在痛,因为她哭了,因为她倔强的眼神,渐渐的变得绝望了。

  “遥遥......”

  “爸,爸爸......”

  她挥舞在空中的手,高高举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门外;我想回头,可我不想看到他的脸,就在那傻站着。

  “快跟我回去!”

  “爸爸,我不回去。”

  “胡闹,你答应我不见他的。”

  “我,我......”

  “爸爸跟你说过多少遍,一个乳臭未干、一贫如洗的小瘪三,一辈子也不会有大出息了;再说就他那样的出生,也不配当我路宁天的女婿。”

  “爸......”

  “路叔叔,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贬低我,这样有辱你的身份;或许我就高看你了,你不过只是披着虚伪外表的伪君子,不对,你只不过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卑鄙小子。”

  “林默,不许你这样说我爸爸。”

  “难道不是嘛?”

  “你,你,我们分手吧。”

  “好!”

  “你,你别后悔。”

  “呵呵.....”

  我想说不会,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话还没说,我已经后悔了;可是,我除了这样,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路遥哭着转身跑走了,路宁天拿手指了指我,一脸愤怒还带着一丝不屑。

  只是当他转身的时候,我喊住了他:“路宁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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