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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借过,巡捕房查案。”

  唐小强照常替秦褚生开路,林晚堂畏畏缩缩地躲在后边,稍有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钻地缝,这让一行警察都很头疼。

  “探长,到了。”

  这是秦褚生第一次来龚府,远观宅子的奢豪程度不由一愣,他知道这家的主人叫龚怀章,早先的时候和对方打过几次交道,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

  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在这鱼龙混杂的上海滩,想出人头地,总要有些自己的门道。

  胡思乱想中,秦褚生踏进了前院,他一进去就看见两个壮汉站在一旁,面如枯槁。

  仪门大敞,其中有一位长身玉立的男人迎了过来,他还留着辫子,一袭白色长衫,书卷气很浓,但蓬乱的发梢总有一种沧桑感,犹如落第书生。

  “二爷。”

  来者面相不显年轻,似乎比秦褚生还要年长一轮,这声“爷”把林晚堂吓了一跳,不过江湖中人论资排辈,好像也不足为奇。

  秦褚生点头致意,对方才的称呼不置可否,他只笑着说:“好久不见,华哥。”

  蒋梧华示意两个壮汉让路,“快进来吧,老爷子已经醒了。”

  趁大家伙没注意到自己,林晚堂贴上秦褚生的背后,边走边小声说:“这房子肯定没少花钱,德国的设计和监工,属于顶级豪宅。”

  “所以呢?”

  “所以拆迁款绝对有问……”

  还没说完,蒋梧华突然转过了身,他意味不明地看向林晚堂,随即展颜一笑,苍白的薄唇咧开,露出一口残缺不齐的黄牙。

  林晚堂哪见过这阵仗,他下意识就抓紧了秦褚生的外套,上好的高定西服立时出了褶皱,幸好秦褚生没有在意,倒是错身把林晚堂挡得严严实实,然后问道:“华哥,怎么了?”

  “我听说您今天刚抓了一个兔儿爷……”

  蒋梧华不再言语,只是把目光收了回来,这种“点到为止”的试探实在令人生厌,既然他喜欢卖关子,秦褚生也就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顺便提醒他:“华哥,我现在头上多了顶帽子,不得不例行公事。”

  这蒋梧华是个聪明人,见秦褚生有意疏远,他便先撤了一步,顺势不着痕迹地改了口:“明白,秦探长。”

  卧室里,龚怀章正半躺在床上,见秦褚生带着一队警察进屋,他拄着一根阴沉木的龙头拐杖就要起来,秦褚生赶忙走到床头,说:“龚老板,您快坐。”

  龚怀章好半天才喘匀气,他苦笑道:“自从子卿走后,我这久病不愈,怕是大限将至喽。”说着,他又咳嗽了两声,“听说中央捕房新来了个探长,没想到是你,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您可折煞我了,”秦褚生寒暄道,“小弟初来乍到,还请您老多多指教。”

  龚怀章吃力地挥挥手,“指教可不敢当,这案子还得劳烦你办快点儿,不然没法告慰我儿子的在天之灵……”

  秦褚生理解老头的境遇,这事儿搁谁也受不了,为了避免继续任凶手逍遥法外,于是他开门见山,“半年前的拆迁,您还记得吗?”

  “记得,”龚怀章完全不设防,他指着门外的蒋梧华说,“我让阿华替我办的。”

  刚好这时候,蒋梧华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瞧龚怀章连说带比划的,他乐呵呵地说:“老爷子您劲头还挺足,看来是少爷在上边保佑,不忍心您遭罪受。”

  “你呀,净会胡诌。”龚怀章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便一饮而尽。蒋梧华坐在床边,轻轻替他顺着后背,“哪儿的话,我这人嘴笨,还怕惹您老不高兴呢。”

  林晚堂:“……”

  姓蒋的这孙子可算把职场规则玩明白了,哄领导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不过林晚堂还是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来,虽然以前嗤之以鼻,但现在他逐字学习,毕竟还不知道要在民国待多久,学点儿人情世故总没坏处。

  龚怀章喝完药,冲秦褚生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随后便整个人都缩进了棉被里,浑身直打哆嗦。

  林晚堂觉得蹊跷,现在正值初秋,屋里没开窗甚至有些闷热,即使发烧也不该这么畏寒,而龚怀章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起疑——

  “阿华你……咳!你跟探长走、咳咳……走一趟吧,咳……”

  这病怎么越治越厉害呢?刚才咳嗽的频率还没这么高。

  “我饿了。”

  本来众人都还在慰问或者默哀,但林晚堂语不惊人死不休,秦褚生无奈地压低了声音说:“你就不能等一会儿?”

  “不能,我快饿死了!”林晚堂摇晃着秦褚生的胳膊,大有一股硬核撒娇的意味,“秦探长你陪我吃饭去吧,再晚点儿该又出命案了!”

  经这么一同瞎闹,龚怀章也没什么反应,他唇色白到发灰,隐约还在发抖。倒是蒋梧华主持起了大局:“是我准备不周,来家里还饿着肚子,传出去该怎么议论龚府的待客之道。”他吩咐一旁的丫鬟,“快带这位先生下楼用餐。”

  这一套说辞下来,连唐小强都不禁喟叹,早闻江湖中的蒋三爷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来到餐厅后,林晚堂瞄了一下,趁四周没人便赶紧跑去了厨房,灶台上正小火熬着药,他掀开盖子仔细闻了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林晚堂心虚地回过头,发现刚才备菜的丫鬟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手里还拿着菜刀,表情凶神恶煞,不会是来灭口的吧?

  “姐,咱有话好商量哈。”奈何丫鬟步步紧逼,林晚堂又退无可退,“救……”

  “救命”俩字还没喊完,秦褚生便一掌劈向了丫鬟的后颈,她晃悠两下直接晕了过去,林晚堂劫后余生地长舒一口气。

  秦褚生看了眼药炉子,问道:“你在干嘛?”

  闻言,林晚堂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要办,他拿起旁边的勺子开始捞药渣,“金银花、连翘、蒲公英……这些都是大寒的药材,龚怀章再吃下去就要和他儿子团聚了!”

  但秦褚生并不意外,他只是望着林晚堂,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末了叹了一句:“你装疯卖傻有一套。”

  “这是重点吗?”林晚堂简直要服了秦褚生的脑回路了,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怎么还说什么有的没的,“那个华哥必须抓。”

  “好,听你的。”秦褚生步履轻松地上了楼,但没到一半,他又回头与林晚堂四目相对,“口供也由你来审吧。”

  林晚堂愤愤地叉着腰,寻思真是个坐享其成的甩手掌柜。

  回到巡捕房以后,蒋梧华无视了林晚堂,他抬起手,把铐子举到秦褚生的眼巴前,问道:“二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褚生不搭茬,反而拉开椅子坐下,摆明了不参与审讯,只是为了给林晚堂撑腰。

  见此,蒋梧华不再维持虚伪的体面,他冷哼道:“你怀疑我杀了少爷?可是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本来林晚堂还犯怵,但秦褚生现在就岿然不动地坐在旁边,这让他瞬间有了底气,“我不怀疑你杀了龚子卿,但他爹的药是怎么回事儿?”

  蒋梧华无辜地摊开手,“这你得问赵启明,他是老爷子的家庭医生,每副药方都是他给我的,我只管抓药。”

  目前还没有明确指向性的理由,林晚堂被迫妥协道:“好,那换个问题,你负责拆迁的时候,是不是出过什么命案?”

  “这随便一张嘴,破案全靠猜吗?”蒋梧华故意挑衅道,“敢问阁下有什么证据?”

  空旷的走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还有江顾文的一句话——“要证据是吧?本小姐这儿有的是证据。”

  “哥,这是大公报半年前的一篇文章,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拆迁的时候有个四十岁的女士惨遭毒手,而且还是先奸后杀,死后七天都没人收尸,最终不得已被火葬了。”

  江顾文说完,恶狠狠地瞪向蒋梧华,但后者仍若无其事地作揖道:“江小姐,久仰久仰。对于过世的女士我深表遗憾,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当时巡捕房不是没来,那么多劳工也都一一排查过,现场压根儿就没有我们的指纹。”

  江顾文一时哑口无言。

  她带来的惨案确实有突破口,可惜尚不足以自圆其说,既然蒋梧华一队人都没有嫌疑,加上死者没人收尸的话,抚恤金落在龚家手里也不足为奇。

  秦褚生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林晚堂也无能为力地冲他摇了摇头。此时,唐小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在秦褚生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听完后他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暂时扣押蒋梧华,我明天接着审。”

  打发走旁的人后,林晚堂问道:“怎么了?”

  “三个打手一致翻案,说是早上七点打的你。”秦褚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你的不在场证明,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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