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银行卡
“不！你搞错了！Vi，我没有。”
中卫焦急地摇头，他的手不断抓挠着，试图让维克托松开钳制他的手。
米格尔确实是和他们几个商议过“最终的应对策略”。
他和右卫也确实打算借着角球的混乱给那个讨人厌的新门将“一点点”教训。
但他不是还没有踩到吗？
他原本打算背对着球门，假装专注于防守，佯装在后退时不慎踩到了布拉维里的手。
这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演练多次，就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维克托一把将他推到了一旁。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下，聚焦于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布拉维里身上。
听起来，事情似乎和他有关。
然而，布拉维里满头雾水，他眨了眨眼睛，神情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皮球上，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将它拦下，并没有看到旁边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助理教练尤金匆忙赶到，他费力将维克托和中卫拉开：“打架？哈？你们真是进步不小啊。”
人群都堵在门前，他和奥雷利奥并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注意到预备队头球攻门失败，紧接着，维克托率先对自己的队友动手。
场边观战的米格尔和也跑上了场，他满脸无辜，关切地看向队友：“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视线掠过安然无恙的布拉维里时，他的动作稍缓，神情略显不自然，厌恶与失望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仅仅是一刹那，他便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那抹情绪从未出现过一般。
始终盯着他的弗朗西斯科没有错过米格尔脸上的微妙变化，他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心中已经有了考量。
被众人强行隔开无法继续动手的维克托看上去怒气未消，他抬起下巴，轻蔑地冷笑一声：“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维克托！”
尤金的眉头拧成了结，难以置信地低吼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打架斗殴是禁止的！他是你的队友！”
上了年纪的老教练奥雷利奥姗姗来迟，他同样紧锁眉头，眼神中满是凝重。
他深知维克托虽然性格急躁，却并非鲁莽，他不会轻易动手，不然他也不会让维克托担任第二队长，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别急，Vi，他做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维克托愤然抬手，直指中卫：“我亲眼看到他想踩布拉维里的手！”
从他们故意漏球开始，维克托便对他和右卫有所怀疑。每一次回防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角球争顶时也不例外。
他清楚地看到布拉维里扑球倒下后，守在门前的中卫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一边频繁回头，向后倒退，试图踩到布拉维里手上。
为了帮米格尔守住位置，他们竟然不惜将仅剩的良知抛诸脑后！
两位教练的脸色皆是一变。
尤金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布拉维里的胳膊，脱下他的手套，检查他的指骨和关节：“没事吧？他踩到你了吗？”
“没有...”
布拉维里小幅度摇摇头，抬起头看向维克托。
察觉到他视线的维克托转过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奥雷利奥则转头看向憋红了脸的中卫：“曼努？你给我一个解释。”
“咳咳...”
中卫咳嗽两声，焦急地出声辩解：“教练，您听我说，这是个误会。我只是想在门前防守！我怎么可能会去踩他的手？他是我的队友啊，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卡洛斯闻言，微微侧头，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确实啊，中卫为什么要去踩布拉维里的手？完全没有道理。更何况，为什么偏偏只有维克托一个人看到他“心怀不轨”？
“应该是Vi看错了。”
米格尔挂上笑脸，试图打圆场将事情就此揭过：“曼努怎么可能故意去踩布拉维里的手？他应该是防守太过专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情况。Vi你也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了。大家都是队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米格尔的笑容温和：“我们是队友，彼此间应该多一份信任和理解，不是吗？”
“你是最不配说这种话的人。”
维克托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回怼。
说中卫没有留意身后的情况？他根本就是一步三回头！还刻意调整了位置，让自己能够精准地踩在布拉维里的手腕上。
他根本就不是在防守！
“你不要太过分了，维克托。”U19的中场开口，帮助同伴辩解：“你之前就看曼努和米格尔不顺眼，你根本就是趁机会诬陷他们。”
“维克托怎么会那样做？”
若昂有些不满，他没看到中卫的动作，但他清楚朋友绝不是那样的人，绝对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场上U19队伍中的多数人都与维克托关系不错，但他们都像布拉维里一样，注意力都集中在球上，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
更糟糕的是，临时的青训营队内训练赛并没有开启摄像机录像，没人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比赛就到这里吧。”
主教练奥雷利奥摇摇头：“Vi、曼努，你们俩跟我来，其他人休息二十分钟开始体能训练。”
*
“弗朗。”
空无一人的角落，米格尔微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递给弗朗西斯科：“我记得你以前是抽烟的，拿着，这玩意儿可不好瞒着教练偷偷带进来。”
他说完没等弗朗西斯科拒绝，直接转身快步离开。
事实上，他已经戒烟好久了，运动员吸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弗朗西斯科皱起眉，打算将烟盒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但烟盒背面的触觉似乎不太对。
他将烟盒翻转——背后藏着的，居然是一张银行卡和写着密码的纸条。
...他知道米格尔想要他保守什么秘密。
弗朗西斯科将银行卡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问题的答案——米格尔如何能保证球场上的这些球员不会在赛后向主教练告发他们的种种行径？
像这样。
*
维克托从教练办公室离开，心情算不上好。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回答并未让主教练满意。他没有证据，而且他率先动手了。
他太过冲动了。
也许他的职业生涯会到此为止，就这样被俱乐部赶走，草率地画上句号。
但他并不后悔。
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中卫推开。
因为他无法忍受他们不齿的行径。
维克托很快就在球场边上找到了布拉维里的踪迹，他坐在球场边上，手臂抱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困极了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入睡。
这小混蛋，一晚上不睡觉，当然会犯困。
维克托勾起唇角，快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伸出手蹂躏他手感绝佳的头发。
“唔...”
布拉维里打了个哈欠，在看清来人是谁时瞬间清醒：“维克托？！我等你好久了！”
他坐在这里强打精神，努力抑制自己的睡意，就是为了等维克托。
“等我？”
维克托疑惑。
“嗯！”
布拉维里用力点头：“我，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场上发生了什么。要是我看到的话...”
“怎么？你觉得不是我的错？”
维克托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看见我就跑。早上我不是也那样抓你的衣领了吗？你觉得是对的？”
布拉维里茫然地眨眨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啊...你那么抓我，确实是不对的，但是，但是，你也有理由。”
有的猫确实不喜欢其它猫贸然闯入它们的地盘，他能理解维克托。
“你不一定就是错的呀。”
布拉维里抬起头，沉吟着开口：“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他掰着手指，一项一项总结维克托的“好”：“你帮我买东西，帮我打掩护，还给了我一个娃娃...”
维克托无声地微笑，伸手轻轻拽了拽布拉维里的发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发圈：“给你，把头发绑起来吧，一直披着头发，不觉得很不舒服吗？”
布拉维里圆圆的眼睛看向他，十分为难：“我不会绑。”
“笨死了。”
维克托哼笑一声，将发圈套上手腕，示意他转过身去：“你会干什么？”
“我会扑球。”
布拉维里诚实回答。
“...是，你确实扑得很好。”
维克托将发圈绕过手指，小心笨拙地将柔软的头发扎起：“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门将，不过有点傻。你要小心米格尔和他那几个跟班，知道吗？”
“他们是坏人吗？”
“对，他们是坏人。”
维克托松开手，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恐怕要离开了，到时候还要拜托若昂来照顾这个笨家伙。
布拉维里脑后的小辫子扎得丑丑的，不过还挺适合他。
“你会用手机了吗？存一下的我的电话。”
“维克托。”
布拉维里回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维克托一愣：“谁和你说的？”
他不信布拉维里能猜到。
“是卡洛斯说的。”
布拉维里觉得头发扎得有些紧，不过他没敢说，他觉得自己愧对维克托：“对不起，维克托，都是因为我。要不，我去跟教练说，换我离开吧？你继续留在这里，反正...我也没有来这里多久。”
也许小猫就是无法适应人类的生活。
他才来不久，就闯了祸，还连累了朋友。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卡洛斯那家伙说的？
维克托不满，卡洛斯那家伙也是，一直没什么脑子，又向来多嘴。
“你只需要专注于你的足球，好好扑球...”
“维克托。”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主教练奥雷利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他吹响了哨子，示意所有人集合。
他神情严肃，宣布：“从今天开始，维克托·冈萨尔维斯...”
维克托无奈地撇了撇嘴。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升入预备队。”
“什么？”
维克托一愣，他抬起手指向自己，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米格尔、曼努、阿尔贝托、迭戈，你们四个回宿舍整理行李。我已经通知了你们的家长，他们很快就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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