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杀鸡儆猴
程安快步进来,向屋里诸人行礼道:“丞相,何大人,宋大人,索魂堂的人已被抓住。”
宋延猛地起身,急切地问道:“有活的吗?”
程安向他道:“他们嘴里的毒丸已被抠出来,全部活着。”
宋延激动得稀疏的山羊须抖动着,灰败的面容现出一丝神采,他向孟恪远躬身行礼道:“下官以为有生之年再无法破了当年的诸多死案,左相了了下官多年夙愿,下官感激不尽。”
孟恪远淡淡一笑:“如今只抓到人而已,让他们认罪只怕很难。”
宋延咬着牙,目光狠辣:“只要他们进了大理寺,不怕他们不吐出东西。”
“我相信宋大人和何大人的能力。”孟恪远道,眸光冰冷:“也烦请你们尽快查问出来,究竟是谁雇佣索魂堂,意图谋害我孟府的人。”
何典起身行礼道:“左相请放心,加害朝廷命官及其家眷,是藐视我大周律法。下官身为大理寺卿,定不容此狂徒逍遥法外。”
宋延向孟恪远抱拳,迫不及待地说道:“左相,下官想去瞧瞧索魂堂之人。”
孟恪远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深邃:“宋大人稍候片刻,我还有一句话嘱咐,今夜捉拿索魂堂一事,是你们大理寺和兵马司合力擒住,我孟府事后才知晓的。”孟恪远淡淡笑道,看了何典一眼。
何典立刻明了,道:“今夜之事,左相并不知晓,是下官做的谋划。”
宋延也道:“左相如今处境,下官知晓。当年下官挂引而去,惹得龙颜大怒,是左相极力为下官斡旋,还为下官谋得司直一职,如今又给了下官活着的索魂堂中人,下官知道该如何做。”
孟恪远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起身送他们到门口。
待他们出了院门后,孟恪远站在久微院的廊下,问道:“是谁?”
程安答道:“是到负责采买的王礼的娘子,同她接头的人,是长平候府窦琬乳娘的儿媳,大夫人正在处置。”
“去告诉大夫人,此人从严处置,杀鸡儆猴。”孟恪远望着屋檐上浓黑如墨般的夜空,声音冷然。
百菊堂,从堂内到廊下,各处都燃着烛火灯笼,恍如白昼。
院子里站满了丫鬟婆子,乌泱泱的一群人,却无一人敢说话,大家齐齐向前探望着。
廊下正中放了一张圈椅,沈月清端坐其中,面冷如霜,韩书琴和于雪乔坐在她身旁,也是一脸的怒意。
孟知嬅坐在母亲身后,目光从母亲身侧望下去。
王礼家的被反捆着双手,跪在台阶下。她被关在柴房一天一夜,水米不得进,又因恐惧,脸色苍白,颤抖的双腿撑不住身子,不时的左右歪倒着。
“说,你同我女儿有何深仇大恨,竟要把她置于死地而后快?”沈月清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恨声道。
王礼家的用力磕着头,哭着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若第一次那些歹人杀进来被挡下后,你不再通风报信,我便信了你没有。可今夜,那些歹人就是从你这里知晓我府中护卫起了内讧,府内守卫有了破绽,就直奔大小姐房中行凶,你还敢说你没有。”沈月清气得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椅靠,手腕上的玉镯哐啷作响。
王礼家的身子抖成了筛子,伏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哭诉:“大夫人,奴婢是有苦衷的。”
沈月清冷冷一笑:“苦衷?你男人同外室有了儿子,便不再回家。如今他在外面赌输了钱,挪用了采买的钱款,账房查问下来,他回去求你,你不啐他,反而要卖主子的命,来替他筹钱,这就是你的苦衷?”
她此言一出,底下围观的丫鬟婆子一片哗然,王礼家的再不敢说话,呜呜呜地哭着。
程安进来,向沈月清行礼道:“大夫人,丞相吩咐,此人要从严处置。”
王礼家的听到,整个身子都瘫在地上。
沈月清冷声道:“打五十大板,再把王礼找来,问他可愿不愿为他娘子担责?如愿意,他自行去大理寺投案,若不愿,送他娘子去大理寺投案。”
几个粗壮的婆子很快把一张长凳抬到台阶下,把王礼家的架上去摁住,两个婆子拿着手臂粗的木棍,一下接一下地打在王礼家的臀上。
王礼家的一声声哀嚎,传遍了整个百菊堂,围观的丫鬟婆子们听得胆战心惊。
廊下悬挂着的明瓦灯笼,照着孟知嬅发髻上的大雁玉簪,雁嘴衔着的霓光青曜石折射出耀目的光芒,如同此刻她眸中迸现的寒芒。
她的眸底映出一丝血色,那是王礼家衣衫上浸透的血渍,那血渍越大,她体内翻涌的气息就越强盛。
她记得杜梅若曾同她说过,新刀新剑开刃时,都是拿血开刃的。
在南十巷半日闲前面,她让天下人知晓,孟府嫡女也是御敌的利器。
窦琬,这个写给萧晏泽看的名字,就用她的血来给利器开刃!
五十棍下去,王礼家的已气若游丝。
王礼被带到沈月清面前跪下,他望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娘子,从腰部到大腿的衣衫上,尽是血迹,他皱着眉头收回目光,满脸的嫌恶。
“王礼,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本夫人问你一句话,她是你的娘子,如若你肯为她担了罪责,便自行去大理寺投案,不然,你就送她去大理寺。”沈月清端坐在圈椅中,垂眸望着王礼,慢声问道。
王礼想都不想就回道:“大夫人放心,这等不忠不义的毒妇,小人即刻写了休书,马上送去大理寺。”
王礼家的使劲全力将头转向他,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想伸手去抓王礼的衣袖,王礼迅速地往旁边避开,同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王礼家的绝望地闭上眼睛,大颗大颗地眼泪滚落下来。
沈月清无声一笑,从小玉手上的托盘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把茶盏放回托盘上,慢吞吞地说:“既如此,你且到大门那里等着,我再问你家娘子几句话。”
王礼磕了一个头,飞快地出去。
沈月清起身,慢步走到王礼家的跟前,居高临下地问她:“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为他如此吗?”
王礼家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她望着沈月清,挤出一句话:“求大夫人,不要饶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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