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带你走
陆暄暄被沈朝激怒到了,她咬紧牙关,痛恨的瞪着沈朝:“到底是谁在离间谁?秦大哥从未讲过你一声不是,反而堂堂正正的告诉我你不会害我。可你反反复复说他的坏话。抚育我成人又如何,反正我失忆了,我都忘了精光,无从分辨,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来了个姐姐莫名其妙的避重就轻,这又来了个哥哥拿针扎我,使我不得动弹,企图眼睁睁让我看着你戳瞎我丈夫的眼!明儿个,是不是还该来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了?”
沈朝神情微微一滞,将袖中的白瓷瓶拿出,沉声道:“花儿说你失忆了,我本以为,从前的回忆无非是打打杀杀,为人手下效力,刀口舔血,并不美好,你本也不喜欢那,既逃离出去,忘了也就忘了,花儿说,你嫁的男人是个普普通通的猎户。我放心不下你,不惜和花儿大吵一架,她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
若非我亲眼目睹,无论如何我不能相信,你竟然会对一个更为危险的男人动了情。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想起来一切,迷途知返!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无知,让你步步深陷其中。他或许根本没有失明,他在动用卑鄙的手段,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接近你!他是骗你的!”沈朝愈发难以遏制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扔了手里的瓶子,几近咆哮:
“你可知道,你和他是势如水火般的阵营,你可知道,他的死敌是我和你姐姐都无法撼动的人,如今你在他的手里,我甚至不能派人来营救你!因为一旦泄露出去你和这个男人有纠缠,上座不论对错,格杀勿论!
我更无法带你偷偷出城,因为这城里布满了他的眼线!当中有你所知道的,更多的还有你所不知道的。他甚至打通了官差,沆瀣一气,官差就在城门外,就在山路里把守着,如果有人看到我带你离开,会有人第一时去给他报信!你根本没意识到你陷入到了谁的魔抓里!”
陆暄暄所认识的秦风,不是那种会使用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她不信,一个字也不肯信,她仿佛在捍卫着什么,面目狰狞陡地嘶吼:“你滚!”
这声音像是闷雷一样砸进了沈朝的心门,他踉跄两步,眼中闪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短短两个字,却有着将他瞬间击垮的力量。
他突然静下了,所有气势汹汹的愤怒,终于被这两个字所吞没。他抬起眼,眼底淬着无力,蓦地笑了,笑得失魂落魄,他细语低喃了一句什么,玄身离开了。
陆暄暄眼眸微微一颤。
她感觉失去记忆的自己,和二牛也差不多。
但,她也不是只会吃鼻屎的二牛。
于是,陆暄暄一路闷头回了家,这一次,她主动去找小华佗给自己施针。
在施针过后,陆暄暄把房门关上了,她看了小华佗一眼,轻声道:“你过来帮我看样东西。”
小华佗十分好奇,陆暄暄把药丸倒在了手心里,递给了小华佗:“有人给了我这个,说是能治失忆的,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陆暄暄谨慎的问小华佗:“有毒没毒?”
小华佗找了个空杯,将药丸放在了空杯里,取了银针刺入褐色的药丸之中,片刻之后拔出,银针没有什么异样:“没毒。”他这才敢放在鼻尖闻闻。
小华佗人一愣,嘴里发出了:“诶?”的惊叹声,他把药碗用手指摁碎,又是一愣,忽然一双眼里展现出了曙光般的希望:“我爹来了?”
“啊?”陆暄暄吃惊的望着小华佗。沈朝看着是比她年长了一些,倒也不至于有个小华佗这么大的儿子吧。
小华佗坐不住了,急切的望着小华佗:“是不是我爹给你的?有点胖,个子不高,眼睛挺大的,没眉毛.......”
沈朝有眉毛,并且并不胖,所以陆暄暄得出一个结论:“并不是。”
小华佗皱起眉来:“不可能啊,肯定是我爹。就是我爹吧?知道这方子的除了我和我爹,还有我二伯他们,可他们在宫里当差呢,怎么可能来这小破地方寻我。”
陆暄暄:“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你爹呢?”
“这是我家私藏的方子,我跟你这么说吧,以前有个官,脉都没了,家人都准备后事了,我爹和他私交不错,赶过去了,把这丸子沏水,给他灌下去,你猜怎么着?活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一顿能吃两大碗白米饭。”
陆暄暄摸摸下巴,垂眸望着药丸:“这么说的话,就是这药丸里没毒了?”
“没毒。”他顿了顿,眼神微微一滞,道:“我怎么感觉这药丸子比我那个多了些东西呢?”
“什么?”
小华佗闷头研究了良久,他也不知道,抬起眼看着陆暄暄:“到底谁给你的?”
陆暄暄:“不认识。”
“我想见见这个人,可以吗?”
陆暄暄感觉沈朝似乎也很想见小华佗,她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不可以,因为我没有拿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稳妥起见,还是先别见了。等她失忆之后再安排他们见面也不迟。
陆暄暄把药丸收走了,她没打算吃这个。放在了袖子里。
夜深了,秦风不知去了何处。陆暄暄的房间里没点灯,她躺了许久,觉得气闷,便就推门在院中走动,一路徘徊到了后院,她定住,紧紧凝视着院中的青梅树。
有风吹动,吹散了她的心神。
她听得清楚,沈朝那几尽喃呢的话。
【明明是天仙子一样的姑娘,焉能受此折辱。】
沈朝那双失魂落魄的样子,趋于人性本能,她洞悉出了他眼中的爱恨交织。
那绝非是发乎于兄妹之情。
他会看药方,给了她这样的药丸,想来是通晓医术。
那首歌谣,又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一些散碎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幽幽浮动。
那是一间精致的卧室,她正在抽屉里翻翻找找着什么。
指尖一顿,抽屉中躺着一方木盒,她将盒子取出,打开,一枚玲珑剔透的青梅花玉佩,玉佩旁边有一张纸,纸上用瘦金体写着那首诗:
【半夏登重楼,望连翘,素问何当归,白芷难书,黄连心苦,皎若天仙子,微如地肤子,南合欢,北续断,独守宫,星河转,梅子熟,回身已是白头翁。】
门推开,沈朝一袭白衣,慌乱的走进来:“你这丫头愈发放肆,敢翻我的抽屉。”
她问:“你每次出门都要给我们带礼物的,凭什么这次姐姐有我没有。”
“都说忘了。”他匆匆的把她手里的盒子夺走。
“那是给谁的?”陆暄暄好奇的望着沈朝。
“什么给谁的,那玉佩是别人孝敬我的,我随便写的一首家乡的歌谣,顺手搁在里头了。”
“怎么唱的呀?你唱来听听?”
沈朝:“你得闲了?功夫练得如何了?”
然后呢......陆暄暄试图仔仔细细的回忆,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不记得了。
身后有轻灵的声音落地,沈朝手持软剑掠来,一把握住了陆暄暄的手腕,带着她闯了出去:“我带你走。”
沈朝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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