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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雪灵芝


“好了,行了!”

文信侯安善背着手露面,呵斥稚梅住嘴。

转头招招手,示意小厮把门开大:“把郡主请进门来,有什么屋里好好说。”

“多谢侯爷。”安晴雪微微一笑。

步入大堂。

找了一圈果然不见江书柳的身影。

安晴雪连安善客气招呼的水也没喝,因着急不能落座:“书柳姐呢?”

“夫人身子欠安,只怕是不能亲自接待郡主了。”

安善这人瞧着知书达理,举手投足尽展书生气,颇有文人雅士之风骨。

没想到背地里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主。

样貌倒是人模狗样,时不时做诗两首,总有姑娘追捧。

“为何不能?”

没打算给安善留情面,安晴雪编了个慌。

“今日是书柳姐约我上门,怎的到了侯爷面前却变成不能见客了?”

笑容挂在脸上僵住,安善顿时不悦。

“前日夫人身子还好邀了不少友人上门,如今身子不好了便托本侯推脱,难道不行?”

他这话不好回绝,好在安晴雪留了后招。

今日这江书柳她必见!

“既侯爷不让我见,我只好将此事回报圣上。”拱手聊表敬意。

话说完,安晴雪利落转身,作势要走。

步子才迈了两步。

安善紧赶慢赶,追上前挡住去路:“郡主留步。”

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直转,对安晴雪写满了打量,随即试探着说。

“您说圣上?是何意?”

“侯爷难道没在朝堂上听说过小女子正奉命治疗西域使臣?”

安晴雪故弄玄虚,语气里尽是为难。

这事谁不知道。

满朝文武因西域使团前来如临大敌,安善身为文信侯早得了消息。

“知道。”安善不死心继续问,“这跟见夫人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是需要书柳姐的帮忙才行。”

顺着他的话,安晴雪没点明:“见不了人就成不了事,我只能向圣上提及是侯爷您在中间……”

“咳咳咳,没说一定不能见。”

安善一时尴尬,咳嗽两声。

随后命小厮让开挡住的主院大门,安晴雪只能一人入门,稚梅则被拦在门外。

顾不得这么多,见到江书柳才是真。

她嘱咐稚梅守在府里,毅然推开房门。

一股令人皱眉的药味扑面。

床上被褥隆起,江书柳闭目平躺,赫然睁眼看到安晴雪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书柳姐。”赶紧上前扶起江书柳。

她的嘴唇皲裂,整个人宛如掉入冰窟里一般寒凉。

“您这是怎么了?”

江书柳手指喉咙,叹着气摇头,呃呃啊啊说了半天竟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安晴雪搭脉。

其脉象奇乱无比,更严重的是虚弱无力,只怕再不干预就要撒手人寰。

嗓子是中了哑毒,与帕夏的症状极为相似。

“书柳姐别着急,我替你想办法。”

紧紧握着江书柳的手不撒开。

安晴雪极力奉劝自己冷静。

眼下无药若想治疗只有封住部分穴道,避免体内毒素再度蔓延……

江书柳打断她的思绪。

翻过安晴雪的手掌,一笔一划,以手指在其手心写下‘江’字。

江?

安晴雪顿悟询问:“您是让我把消息带给您的母家?”

江书柳点头。

京城江家乃是高门大户。

论地位论官职,都比文信侯安善高上不少。

虽身为文信侯,可这侯府处处都需要江家贴补,在朝堂上更是被江家狠狠压了一头。

安善自诩文人雅士,江书柳便尽力替其围护那可笑的面子。

为爱下嫁,多么熟悉的戏码。

安晴雪替江书柳封住穴道,又端来水供她解渴。

“你安心在床上躺着,我这就出去为你想办法。”

留下这句让江书柳安心,安晴雪走出门。

行至甬道。

望着硕大且空无一人的宅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文信侯府如此大的主院,里里外外竟无一人伺候病重的主母,当真是荒唐!

远远瞧着院门站了人,安晴雪有股不好的预感。

“郡主可看过夫人了?”

安善挡在院子前,拦住安晴雪的去路。

“见过了。”

言简意赅。

安晴雪侧身要走,却遭到安善的刻意阻拦。

他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您在府上是茶也没喝,饭也没吃,就这么走了……本侯招待不周,心里不安呐。”

“侯爷这是不让我走?”

安晴雪也不玩虚招,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冷冷看着安善。

“郡主言重。”

安善不敢对安晴雪随意放肆。

毕竟镇国公的名号在其头顶挂着,就算皇帝也给给几分薄面,更别提京中盛传嵇王与安晴雪私下交好。

“本侯只不过想留郡主住上一日,聊表谢意。”

“再来听闻郡主医术了得,也可替夫人诊断一番,好让本侯心里有底。”

明说就是三个字‘不让走’。

无奈之下,安晴雪远远给门外稚梅眼神暗示。

而后故意向安善递话:“若是替书柳姐诊疗,我这手边也没有药材和诊具,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

稚梅压着话尾走向前:“您既回不去,便让奴婢去吧。”

总不能把一行两人都困在府上,安善可不想安晴雪府上人打上门来找。

“没错,郡主将这等小事交给丫鬟便是。”他跟着附和。

安晴雪只能寄希望于稚梅传信出去。

“去仁爱堂找段老拿药,他昨日已从城西诊疗回来了,可万万别走错了地方。”

她隐晦嘱咐道。

城西的大户,只有江府,别走错了地方。

稚梅是安晴雪手底最聪颖的姑娘,旋即明白过来,领了命直接出了文信侯府。

安善没起疑。

一心想着维护爱妻子的名声,求着安晴雪又进了卧房,说要亲自听安晴雪诊断。

他趴到江书柳的床边,小声道:“柳儿,郡主说要留一夜陪你,我便同意了。”

江书柳撇过头不愿直视安善。

可她纵使有千不甘万不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一切都让安晴雪看得一清二楚,满腹恶气:“侯爷若愿听书柳姐的病,我便直言了。”

“郡主但说无妨。”

做出一副很迫切的样子,安善恨不得倒在床上的人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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