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入v三合一)
明明每个词观月音都听得懂, 但连成一句话他却听不懂了。
不对,他连词都听不懂。
天元大人是谁?
星浆体又是什么?
对不起,他是咒术界的文化荒漠, 他只知道天元战和海马体。
最后还是夏油杰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咒术界的各个结界的强度, 都经由拥有术式「不死」的天元大人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当他活到一定程度, 术式会改造他的肉体,完成自动进化,届时最糟糕的情况是天元大人沦为人类的敌人。
因此,每隔五百年, 要让满足条件的「星浆体」与天元大人同化,重置肉体的信息。
因此,他们的任务内容是护卫「星浆体」天内理子的安全, 并将其抹消。
“……”
观月音听完就沉默了。
如果他的理解能力没有出错,同化的意思就是献祭吧?只不过换了一个好听的说法。
偏偏给了一个如此正当的理由,将全人类的命运摆在了天秤的另一端,要是心生不满就成了公然和全人类作对的恶人。
不仅如此,五百年一次的频率仿佛一块免死金牌,像是来自神明的垂怜,只要献上一条被赋赐予使命的生命, 就能换来长达五百年的庇护。
听上去像是一笔无法拒绝的划算买卖, 难怪要以其意为万物运转之理的“天元”来命名。
观月音对这位天元大人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结界的强度确实至关重要,只是维持的原理让他觉得糟糕透了,可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也无权替任何人做出选择。
对于以「星浆体」的身份诞生的人而言, 这样的使命既是无人能替代的大义, 也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沉重。
说出来会显得他很自私,但如果他是天内理子,他绝对会尽己所能地遁迹潜行,走投无路大不了就自我了断,宗旨是死也要拖着全人类和自己操蛋的宿命一起完蛋。
他才懒得管别人怎么骂他,反正他死了听不见。
自愿牺牲和被自愿牺牲是彻彻底底的两码事,他可以坦然地主动选择前者,不代表他会心无芥蒂地接受后者。
阴暗狭隘却又坦荡痛快,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以上仅是他的个人想法。
观月音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果然是假元气。”
“你才意识到吗?”夏油杰说。
“我一直以为我是阳光开朗与善良单纯并存的元气男子高中生,和同学们友善相处的同时还以自己的方式维持学校的正义。”虽然观月音的语气听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憋笑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上次那个灰什么的学弟听到你这话估计想打你。”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碳酸饮料发出嘶嘶的气泡声,“不过他也打不过你。”
“准备走了,悟。”夏油杰拽住五条悟的后领,把他从观月音的身上扒拉下来,“有什么想要的伴手礼吗,音?”
“我都行,你知道我的喜好的。”观月音顿了顿,决定多关照一句,“如果不高兴就别做了,翘任务回高专或者丢给其他咒术师都行。”
在这起无法干预的事件里,他希望至少他的朋友们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最终做出残酷的选择。
和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相处那么多天,再亲手“护送”她去死,怎么想都很过分吧?
观月音不是很担心五条悟,但他有点担心夏油杰。
哪怕夏油杰什么也没说,但像他这种心思细腻的人一定比自己想得多且想得深。
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废话那么多了?”五条悟摆出不耐烦的招牌欠揍脸,“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的,你是最近学弟带多了吗?”
观月音盯着五条悟看了几秒,缓缓道:“悟,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表情很像小夫?”
五条悟:“……”
夏油杰抖着肩膀笑了半天:“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有数,撂挑子不干是骨川小悟的强项。”
他拍了拍金发少年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大雄。”
观月音:“?”
观月音:“赶紧带着小夫走吧,胖虎。”
和两位身负重任的dk道别后,观月音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家入硝子,可能是多啦a梦的设定深入人心,他脱口而出了一句:“静香。”
然后他就沉默了。
家入硝子也沉默了。
“我说我脑子没问题你信吗?”观月音真诚地问道。
家入硝子露出关怀的表情:“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好的,她没信。
……
两位魔鬼训练的陪练“老师”离开了咒术高专,意味着观月音的魔鬼训练进行不下去了,他只好深造photoshop来打发时间。
万一以后他不想做咒术师了,转行做修图师应该没什么问题。
观月音向学弟们毛遂自荐:“如果以后你俩有人要结婚了,我可以帮忙免费修结婚照。”
“真的吗?谢谢观月学长!毕业照也可以吗?”这一听就是灰原雄。
观月音爽快地答应:“当然没问题。”
“……”七海建人不想加入他们的聊天。
观月音放下帐,带着两位学弟一起走了进去。
在围观他们祓除咒灵的期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之一震了一下,观月音掏出手机,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是二年级的四人小群有新消息了。
【咒可梦训练家:悟,有人用三千万在诅咒师专用的暗网悬赏了理子妹妹,应该是截止到后天上午11点。】
【最强天花板:收到ヾ(≧u≦)ノ〃】
虽然观月音不是「星浆体」护卫任务中的一员,但他始终有一种诡异的参与感,归其原因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成天在四人小群汇报任务情况。
比如五条悟和被揍得鼻青眼肿的诅咒师的合照,又比如五条悟狂笑夏油杰的刘海被天内理子吐槽了,再比如天元大人要求他们满足天内理子的一切要求,所以他们不能马上回高专。
观月音不禁怀疑,难道他俩互删好友了?不然为什么不私聊呢?
他“哒哒哒”地按着九宫格键盘,发出一条消息。
【吊车尾:你们把聊天记录拼在一起都能当任务报告交上去了。】
【吊车尾:……靠,谁改了我的群昵称???】
【最强天花板:还不是怕某个吊车尾被留在学校太寂寞了,所以才特地直播给你看的嘛。】
【吊车尾:就是你改的吧?最强天花板】
不知道五条悟在装死,还是他碰上了突发情况——大概率是前者,观月音等了足足三十秒(?)都没等到次次秒回的网瘾少年的回复。
他干脆暂时把兴师问罪的事情放到一边,先把管理员可以更改群主昵称的功能给关了。
说出来可能不信,虽然观月音是中途加入的插班生,但这个四人群却是他创建的。
在他来之前,另外三个觉得他们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情互相转告一下就好了,没必要拉个群。
观月音觉得他们不懂群聊的快乐。
关于群聊的名字,当时他们商量了很久,最初的提案是「五英杰之家」,但观月音嚷嚷他不要只有他的名字被改了,这个绝妙的想法只能放弃了。
后来他们又提了很多群名,比如「五音不全的硝化夏油杰」、「音容销貌的五条悟夏日限定ver」,但每一个群名总有一个人不满,全都毙掉了。
最终,他们只能草率地把群名定为了「咒术界f4」。
对此,观月音表示,虽然时间证明还是他的梗最好用,但拿旧梗炒冷饭显得他们江郎才尽了。
话题扯回来。
把自己的群昵称改回来后,观月音当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他点开五条悟的资料,把昵称修改为「世界第一公主殿下」。
差别不大,都是no1的意思。
当晚,装死的五条悟再次在群里出现。
【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准备出发去冲绳~(≧▽≦)/~】
【世界第一公主殿下:……】
【世界第一公主殿下:观月音你给我解释一下???赛博仿生人】
【赛博仿生人:[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儿再和您联系。不再提醒】
【世界第一公主殿下:群聊有个屁的自动回复啊!?】
见五条悟飞快地把昵称重新改了回来,观月音及时地转移了话题,问他们去冲绳干什么。
【咒可梦训练家:解救人质。】
【赛博仿生人:这次任务那么棘手?能在你俩的眼皮底下把天内理子绑了?】
【咒可梦训练家:是理子妹妹的家人,也是负责照顾她的监护人。】
【赛博仿生人:原来如此,那一定要把绑定好好修理一顿。】
【最强天花板:用不着你说。】
除了营救人质的最强组合外,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在第二天下午抵达了冲绳,为了防止盘星教占领机场,他们被安排去机场待命。
盘星教是一个崇拜天元大人的非术师宗教团体,这群狂热教徒不允许「星浆体」与天元大人同化,因为这样会玷污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天元大人,与凡人同化将变得不再纯粹,而他们渴望天元大人进化。
是以,他们要杀了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的监护人黑井美里就是被他们绑架了。
说实话,自从「星浆体」事件开始,观月音发现自己时常产生一种费解的情绪。
就比如现在。
虽然他不知道天元大人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但盘星教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奈良时代,光是盘星教一千多年的历史就够天元大人同化至少两次了。
按照那群脑子不太正常的狂热教徒的逻辑,天元大人早就不纯粹了。
退一万步说,哪怕天元大人没有与任何人同化,他也觉得盘星教很离谱,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人类的生命是不洁杂质。
观月音叹息一声,他的三观在踏入咒术界后一次又一次地被刷新,要不是他的意志还算坚定,估计现在已经在怀疑人生了。
“观月同学,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今天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北村先生的声音从驾驶座的方向传来。
“没什么。”观月音懒洋洋地托着下巴,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地从视野中掠过,“可能是因为不能去冲绳度假吧。”
“……诶?”
今天早上九点多,吃完早饭的观月音打着哈欠坐上辅助监督的车,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五条悟发来的一张机场照,但他的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直到下午一点多,五条悟发来了一张度假照。
穿着泳装的四人挤在一起拍了一张自拍,其中两张陌生的脸孔是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背景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洋和金碧辉煌的美丽沙滩。
此时的观月音还在高专外奔波劳碌,他点开群聊一看,当场化身为柠檬精。
可恶!他也好想去冲绳度假啊!
如果不出意外,五条悟和夏油杰明天中午才能回咒术高专,「星浆体」任务一共耗时三天。再算上今天出发去冲绳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按照他对那两位问题儿童的了解,估计学弟们也要明天才能回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其他任务全都丢给他了!他要连续三天祓除四人份的咒灵——不,算上他自己的,是五人份的咒灵啊!
观月音向家入硝子哭诉自己是一个打杂小弟。
家入硝子发来一个抚摸柠檬头的表情包。
【最强天花板:这个柠檬头和音长得好像啊哈哈哈哈!颜色都一模一样!】
【赛博仿生人:爬。】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又发来一张海参照。
【最强天花板:噫!黏糊糊的大海参!好恶心![海参jpg] 赛博仿生人】
【赛博仿生人:……】
北村先生被突然爆发的杀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金发少年。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观月音悲愤地揉了一把头发,“北村先生,我要罢工!前面掉头!我们去吃海参!”
“不不不,观月同学,你先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
他要屏蔽群聊!
现充不准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
和观月音猜测的一样,五条悟和夏油杰果然传来消息说要多停留一天,被派去冲绳的一年级学弟们不得不在机场多待一天。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观月音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同时抄着键盘咒具朝着向他扑过来的咒灵狠狠一抡,表演了一个完美的全垒打。
不就是五条悟送给他的礼物,做工精湛,非常好用,全咒术界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用键盘做的咒具,还是价格能让他心脏猝停的特级咒具。
他继续问:“还顺利吗?”
和他通话的是夏油杰:“嗯,没什么问题,明天日落后就能同化,我们大概下午三点到吧。”
“没问题就好。”
观月音追上前去,趁着咒灵被他打得眼冒金星,一时半会儿爬起不来,他抬起脚,踩住了比他大两倍有余的咒灵。
咒灵不断地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
夏油杰差点聋了:“你在祓除咒灵?”
“对啊。”观月音掏出另一个手机,朝咒灵的脑壳拍了一下,这才止住了尖叫声,“本来高专就没几个人,一下子走了四个,只能由我来填补空缺了。”
“辛苦了。”
“犒劳我的伴手礼准备好了没?”观月音把装着咒灵的手机塞回口袋。
“早就买好了。”夏油杰报出了一堆特产,“红芋挞、黑糖巧克力、金楚糕……”
“——停停,怎么都是甜食?”观月音打断道,“都是悟选的吧?我快被逼成甜食黑粉了。”
“还给硝子带了泡盛。”
观月音嚷嚷道:“我又不喝那玩意儿!我要吃红辣椒虾饼!”
夏油杰轻笑一声:“早就买好了,知道你喜欢吃这种东西。”
观月音哽咽了:“杰,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母性光辉。”
“但已经被我吃完了,味道不错。”夏油杰淡淡地说。
“no——!”观月音苦苦挽留,“杰哥,我的好父亲!孩子想吃虾饼!”
“你先把辈分捋顺吧。”
观月音不假思索道:“爹!”
“……”
夏油杰强烈谴责观月音这种没皮没脸的行为,然后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对了,你们怎么决定要多停留一天?不会是悟没玩够吧?”观月音知道冲绳度假是五条悟的提议,所以才这么问。
他当时感慨了一句世界第一公主殿下还挺温柔的,结果被五条悟威胁回高专就要揍他一顿,到时候脸肿得眼睛比夏油杰还小。
虽然他不确定明天自己会不会挨揍,但他敢肯定夏油杰绝对想揍五条悟。
“不是。”夏油杰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是理子妹妹想明早再返回,悟答应了。”
他顿了顿,语气无奈道:“其实赶紧回高专比较好,悟的「无下限」一直没解除,这两天都没合眼,但那家伙给出了一堆歪理晚一天回去的歪理。不过,我也希望理子妹妹能多享受一个晚上,所以就同意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观月音一边把键盘塞回电脑包,一边往外走,“好感动,悟那个笨蛋长大了。”
所以他很早之前就说了嘛,悟挺不错的,只不过性格很讨打,偏偏没有人打得过他。
“音,你还记得我们离开高专前你说的话吗?”夏油杰突然问道。
“什么?胖虎吗?”
“你说不高兴就别做了。”夏油杰直接无视了那句不着调的发言,“在见到理子妹妹前,我和悟讨论过类似的问题——如果她拒绝同化怎么办?”
观月音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好像有某个悬在高处的念头从头顶坠落,压在了身体上,随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办?”
“我和悟达成一致了,只要理子妹妹不愿意,那就取消同化,之后的事情就兵来将挡吧。”
“……”
迎面而来的微风温柔地吹起额前的刘海,流沙般金色的发丝在空中了飘了片刻,又缓缓落下。
就像观月音此刻的心情,因夏油杰的温和却不失力量的话语而荡起了波澜,最终归于了平静,但他的心脏却不知为何快速地砰砰跳动着,好似凝固的血液重新被注入了活力与生机。
他没听错吧?
“你不会被吓到了吧?”夏油杰笑着问,语气中带了几分挑衅。
哪怕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观月音也能猜到他的脸上一定充满了无所畏惧的自信。
什么嘛,他纠结了那么久的事情,到他们那里就轻飘飘地一句话搞定了?
观月音用空闲的左手捂住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明明在谈论那么严重危险的一件事,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畏惧,所有的顾虑和踌躇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可他也说不清楚他究竟在高兴什么。
在此之前,他只希望他的朋友们可以远离这起糟糕的事件,哪怕无法阻止,至少不要让他们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结果他俩直接快进到放弃同化。
观月音放下手,声音卸下了沉重:“拜托,你俩这样显得我很胆小自私诶。”
搞什么嘛,这两个自说自话的笨蛋……啊啊,真的受不了,这种胡闹的事情——
“你们就不能早点和我说吗?”
老实说,如果他特别在意全人类的命运,就不会冒出如果他是「星浆体」就拖着大家一起完蛋的危险想法了。
他会因为咒灵想侮辱死者的尸体而愤怒,也会因为熟人被咒灵杀害而悲痛。他愿意在自己被发现的情况下主动引走咒灵,也愿意为了无辜的学生们悄悄报复施恶的教师们。
从这些方面来看,他大概能换来一句“善良”的夸奖。
这些情绪与所作所为皆源于他的道德标准。
然而,家人、朋友、他和他的道德标准、世俗的道德标准——
这才是他心中的先后顺序。
一目了然的吧?
他有一套自己的道德标准。
如今,他早已失去了他的家人,那么他最重要的便是他的朋友,尤其是在咒术高专结识到的这些朋友们。
如果说之前天秤的两端分别摆放着「星浆体」和「天元大人」,天秤上上下下地不停晃动着,情感偏向前者,理智偏向后者,但一旦加上名为「朋友」的砝码,他的选择就瞬间明晰了。
他在意的只有他的朋友们。
所以,他们的选择即他的立场。
听出了观月音的潜台词,夏油杰的笑意加深,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却说出了与风格截然相反的台词:“你不会怕了吧?”
“怕个屁。”观月音回答得极快。
“哪怕和天元大人开战?”
“难不成只允许你俩脑袋缺根筋似的和天元大人宣战,而我只能像个孤儿一样站在你们的对立面?再说了,明显带上我比较保险吧,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删除不掉的存在——对哦,我居然那么万能,这么一想,哪怕天元大人变成人类的敌人也无所谓吧?快点,现在求我加入你们还来得及。”
观月音这段叽叽喳喳的废话听得夏油杰哭笑不得,他刚准备逗他几句,五条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杰,你在和谁打电话?音吗?”
“嗯,我和他在聊如果理子妹妹拒绝同化该怎么办。”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那就放弃呗,我俩之前不是讨论过吗?你老年痴呆了?”
夏油杰眼皮一跳:“我问的是他的想法。”
“他肯定站在我们这边啊。”五条悟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上面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类型?”
“你还挺了解他的。”
“你不也是?”五条悟翻了一个白眼,“明明知道他一定会赞同的,还特地打个电话,你是陷入恋爱关系没有安全感的女高中生吗?要我说啊,明天要是发生什么大逆不道的叛乱事件,我们直接拉着他就跑不就好了?”
“你也知道大逆不道啊。”夏油杰嘴角抽搐,“而且你最没资格说我是女高中生了吧?”
与此同时,观月音不满的抗议声从听筒里传出,为了保证五条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他特地提高了音量:
“喂喂,什么叫‘拉着我就跑’?好歹尊重一下我的个人意志。”
“那你的个人意志是什么?”夏油杰意思意思地问道。
观月音一本正经地说:“我永远站在朋友这边,前提是这次的伴手礼有红辣椒虾饼。”
“你也太容易收买了吧?”五条悟吐槽了一句,然后信誓旦旦道,“放心吧,虾饼管饱,绝对让你吃到吐。”
“真的吗?”
“咒术师不骗咒术师。”
“好耶!一言为定!”
总之,就是那么不靠谱地达成共识了。
……
次日,观月音做完任务回高专已经是中午了。
这次的准一级咒灵稍微有些棘手,虽然他没有大碍,也就校服被划了一道口子,连个伤口都没留下,但他身上沾上了不少咒灵和人类的血迹,所以他一回寝室就冲了个澡。
从浴室里走出来,观月音把擦拭头发的毛巾挂在了椅背上,他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几张空白的任务报告,头发上的水珠滴在了纸上,但他不是很在意。
这几天他一份任务报告都没交,夜蛾老师已经催了他好几遍了。
观月音拿出电吹风,一边单手吹头发,一边字迹歪歪扭扭地写起了任务报告。
把这几天的任务报告全都敷衍完以后,头发差不多吹干了,他看了一眼时间,离五条悟他们回高专还有几个小时,刚好够他睡个午觉。
不知道「星浆体」那个小妹妹会不会拒绝同化,她的选择可是和他在咒术界的未来直接挂钩的。
他没纠结那么多,随便天内理子怎么选择,他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下午三点,观月音被提前设置好的闹钟从睡梦中吵醒,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按掉了闹钟,拿起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五条悟在几分钟前发了消息,说他们快到了。
【赛博仿生人:行,我来找你们。】
回完消息,观月音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洗了一把冷水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胡乱翘着的头发,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走到宿舍楼下,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咒可梦训练家:悟在高专门口被偷袭了,我先带理子妹妹去天元大人那边。】
【赛博仿生人:???】
观月音的脸上是大写的懵逼。
他追问了几句,但夏油杰只匆忙地回了一句“悟说没问题”,就再也没有人回复他了。
什么情况?
五条悟有「无下限」,谁能快到在被他察觉到之前就伤到他?而且他们已经进入高专的结界内部了,结界内出现未登记的咒力会触发警报的啊?
偷袭五条悟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阻止星浆体同化吗?为什么高专结界没有响起警报?是因为他有躲避追踪的术式或者咒具吗?
一连串暂时无法得到解答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不安的情绪仍在疯狂地扩散。
观月音赶紧加快脚步,向校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高速移动带来的风拍在他的脸上,带着微弱的凉意,混乱的大脑得以冷静些许。
既然夏油杰一个人带着「星浆体」先离开了,说明五条悟判断可以独自应对,没来得及开「无下限」应该是这几天他没休息好,所以一不小心翻车了,但问题不大,就算他站在原地不动,也能轻而易举地解决敌人。
观月音都能想象到自己慌慌张张地赶过去,结果五条悟活蹦乱跳得像一只刚拆完家的哈士奇,还埋怨他来得太慢了。
毕竟,这可是五条悟啊。
他说没问题,那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事与愿违。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内,印证了那股不好的预感。
远远地,一身血衣的白发少年被刺穿了头颅,无力支撑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脖子和大腿处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淌出猩红的血液。
触目惊心的一幕倒映在了赤红色的眼眸里,最终永远地定格在五条悟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悟!!!”
没有回应,一片死寂。
观月音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脑袋“嘭”地一声炸开,只有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那个自称最强天花板的笨蛋就这样被杀掉了?
就在他几米远的地方?在他的眼皮底下?而他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开什么玩笑啊!?
观月音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五条悟的身上移开,死死地盯着那位陌生的黑发男人。
对方的身上穿着一只婴儿脸的毛毛虫咒灵,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怪的短刀,血珠顺着刀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那是五条悟的血。
“啊?怎么还有一个?”伏黑甚尔转过脑袋,看着突然闯入的金发少年,“你们不嫌累吗?赶紧把你解决了,解散回家吧。”
男人慵懒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杀意,观月音紧紧地握着手机,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仅此一眼,观月音就可以确定——
这不是他能解决的对手。
问题是,为什么他无法从这家伙的身上感受到一星半点的咒力?
没有触发结界警报就是这个原因吧,难道他的术式是隐藏咒力?又或者他是非术师?
最关键的是,他是怎么做到破开「无下限」的?
第一次被偷袭还能解释为五条悟太疲惫没有反应过来,但后面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那个自大的白毛笨蛋,也不可能在战斗的过程中解开术式吧?
是他本身的能力,还是他手里的那把咒具?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很糟糕。
观月音心想,如果这家伙真的能强制解除术式,那他无疑抽到下下签了。
但他肯定想跑也跑不掉,这个体格夸张的肌肉男抓他估计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能伤到五条悟说明速度一定快得惊人,体术也一定是随便吊打他的水平。
况且五条悟还在这里,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能祸害遗千年的笨蛋就这么简单地死掉了,但万一这个肌肉男严谨地割了五条悟的脑袋,那就真的没救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姑且问一句,你是什么人?”观月音把手机塞进了隐藏在左手袖口之下的腕包,另一只手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折叠刀。
这是他上次借用后一直懒得归还咒具。
保险起见,他不敢那么快暴露自己的术式,他需要先确认对方是哪种情况,如果不是浑身上下都自带解除术式的debuff,只要触碰到就是他的胜利。
但如果是的话……
容他思考一下墓志铭,就刻“我与猩猩男势不两立”,怎么样?
“我还没有被男人搭讪的兴趣。”伏黑甚尔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如果是金发美女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自我意识过剩,建议喝点农药调理一下。”观月音按下刀柄上的按钮,刀片弹了出来,“悟,如果你不想被我在墓前嘲笑一辈子,就赶紧想办法给我爬起来。”
“想不到你还有对死人喊话的爱好?”伏黑甚尔咧开一个狰狞的笑,“没关系,我替他想好解决方案了,你俩合葬在一起吧。”
话音刚落,男人矫健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观月音的面前,绿色的眼睛像是死死锁定猎物的猎豹,即将咬穿脆弱的颈脖。
“……!”
观月音眼眸一缩,他拉不及拉开距离,只能侧头勉强躲过,刀锋在脸颊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猛地一个下腰,躲开横扫而过的刀柄,没想到对方突然换手,朝着他的腹部刺去。见来不及闪躲,他提起咒具发动攻击,却只留下一道玩笑般的红痕,冒出了几滴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珠。
——喂,这家伙是生化人吗!?
观月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算伏黑甚尔的术式是能够破除咒具效果,也不可能一刀下去只见几滴血,难道说他的肉体强悍到这种地步了?
难道他是「天与束缚」?
观月音来不及多想,压迫感从头顶传来,他顺从直觉地向上一跃,半蹲着落在了高处的树枝上。
下一秒,刚才站着的地方如蜘蛛网般向四处扩散裂开。
“能不能听人发表完意见再动手啊?”观月音捂住腹部,拿着折叠刀的手背抹掉脸上的血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我的墓地是独居室,不欢迎合租。”
他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离两腿一伸躺进坟墓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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