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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很长,我草草看了一遍,只挑选了几条来念。

念完,女子却笑了:“阿芬师姐,原来你爱慕着的,一直是师哥啊。”

我看向老头。

他似乎怔了一怔。

我趁机道:“所以偷了东西、背叛师门的,从来不是张神婆,而是你身边这个被谎称为旱魃的女人!”

张神婆一直守着师门。

但最后,都没能等回她心心念念的师哥。

老头没有说话,女子拍手道:“不愧是我的夫君,果然聪明。”

“若当初与我合修的是你,我大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是女子说的“合修”二字刺激到了老头。

老头勃然大怒:“玲珑,你何须与他们废话,还不赶紧吃人!”

女子还未开口说话。

我先打断了他:“你以为,我发现了这事,就不会提前做准备吗。”

我转向一旁。

村长的身边,还没用完的黑狗血,装了满满三桶。

我看向小陶:“就现在!”

她从怀里掏出藏着的尖刀,刀身上是一片暗红血色。她飞身上前,插入一桶黑狗血桶中,然后快速搅拌!

我大喝:“往红绳上倒!”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立马反应过来,拎起桶子直直倒向红绳!

“哗啦”一声,红绳断了。

老头大惊:“你干了什么!你怎么可能破我的阵!”

我一边让大家快跑,一边转头向老头笑道:“女子的经血、杀猪的刀,你说我破不破得了!”

屠夫所用的刀,天下煞气最重的东西。

细细涂抹上女子的经血,让血液慢慢渗透进刀背......

可破一切阴邪之阵。

我看向老头:“这才是张神婆,日记最后写的话!”

我差一点,便被老头骗了。

还好他拿出了那一张旧照。

照片上,那个背影,根本不是张神婆。

脖子上摇曳生姿的莲花纹......是,夜夜与我缠绵的女子。

老头大怒,继而却又笑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他们能逃多远!”

我看着旁边一脸焦急的小陶,和站在人群最后,招呼大家先跑的村长。

还有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的二叔。

惨然一笑:“你忘了吗,你曾和我说,我与她早已命运相连。”

我走过去,拎起那把杀猪刀,放在颈间。

刀很锋利,只需要轻轻一划。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地面,空气里传来浓厚的铁锈味道。

我最后听见的声音是小陶尖利的一声:“不!”

和老头撕心裂肺的惨叫:“玲珑!”

余光里,女子从头骨中央绽开裂缝,像一朵开到极致的花,轻飘飘落到地上。

然后“砰”一下。

碎了一地。

这样......就好了。

一切事端都因我而起,那也合该让我来了结。

我好像陷入了黑暗中,我在混沌之中摇摇晃晃走了许久许久。

突然,前方传来一星光点。

是......一处悬崖。

我站在崖边,下方是奔腾的河水,卷起洁白的浪。

我纵身一跃,风从耳边刮过。

风声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醒了!”

醒来时,天已经不那么凉了。

小陶说,我整整睡了半个多月,期间几次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没了。

要拖出去烧了的时候,又摸到我微弱的呼吸。

是张神婆留下的药丸救了我一命。

她在临终前,塞给了小陶妈,只留下一句:“是我对不起那孩子,如果有需要......”

说完,她便颤颤巍巍走了。

她最后留下的东西,是给我的一封信、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和这颗药丸。

张神婆等了她心爱的师哥一辈子,一生未婚。

之后便独自一人吊死在了房檐上,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

我问小陶,那老头呢。

小陶说女子死后,老头也疯了,一头栽进了池塘里。

三天后尸体才飘上来,已经肿得不像样了。

那便好。我吐出最后一口气。

眼下正是清晨,初升的太阳悄悄露出群山的背后,金黄的阳光如液体般洒向这座宁静的村庄。

天,终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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