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真相
“子渊师兄……”
郁灵云的声音微微颤抖，而历子渊只是默默看着，直到她踏出了第三步。
历子渊似乎突然从某个深渊之中走了出来，缓缓往后退不了一步。
说不上是讨厌，但是确实是有一丝难以言状的排斥之意。
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被郁灵云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头似乎有些诧异，只听历子渊忽然道：“郁师妹，还请你自重些。”
郁灵云缓缓愣住了，她想到过两人再次相遇会是如何如何，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是以这般的相遇。
天河师尊来到千山书院也是近百年，这些日子她就一直以如此的身份存在于千山书院之中，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但是此刻，他等的人，并不是郁灵云。
随后，历子渊接着：“郁师妹，有些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郁灵云声音似乎总算是有了些许悸动：“子渊师兄，你……”
“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站在此地，完全是因为你是书院院长，仅此而已。”
郁灵云的嘴巴诧异地收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淡漠无比的人，双目如死人一般，似乎就如已经死了无数个岁月一般的目光，砸在了她的心头。
随后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不留一丝情面。
她也黯然地停下了脚步，眼前这个人，已经是天河师尊，而不是他的那位子渊师兄了。
似乎是这句话太过于沉重，亦或者是这个事实太过于沉重，郁灵云的心头一阵剧烈地悸动。
“为什么啊……师兄……为什么会这样。”
历子渊看着她不进反退，自己退出去的那一步也终于收了回来，看着她，道：“这就是我们的命啊，郁师妹。”
“是命？还是你不愿意去面对？”
郁灵云笑了，虽然是笑着，但是两道泪光在眼底无声的划过。
历子渊看见了，也感受到了。
这样的一个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比郁灵云好受的。
“只是我们注定是殊途，也注定只有那一段缘分而已，若是你未曾放下，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如此决绝的话说了出来，历子渊……天河师尊的目光中依旧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这世间的万物都不会惊动一点波澜。
而郁灵云的脸上终于闪过了一种极其明显的失望，自嘲般地笑了起来，随后语气也骤然冷了起来：
“师兄，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在千山书院近百年，你就没有一点……”
“没有，我只知道，我要做的事太多，儿女情长，应该从一开始就和我没有关系才对。”
历子渊淡淡打断了郁灵云的话，同时也将那些碎片彻底击碎，根本不会再留一点情面。
他说的虽狠，但是确实是实话，从祠堂之中到神游四海之时，他的人生转机，是在遇到再次逍遥子之后，是在遇到了那一面神镜之后。
那个镜子，叫做云外镜，是超脱人族是一件万古神器，甚至是比千山书院的晨曦剑都更加古老的神器。
诞生于盘古开天辟地，在盘古倒下之后，其骨头化为了世间万石，而那些伴着他一生的二十四根肋骨，化为了二十四件神器。
逍遥子和他耗尽了所有的机缘，才得到云外镜的垂怜，也就改变了历子渊的所有人生。
正如他所说，儿女情长，从一开始就和他没有关系。
“好……”
郁灵云深吸一口气，目光再度变得冰冷起来，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还不知道眼前这位神秘的天河师尊，是自己的子渊师兄一样。
她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而已。
她冷冷地从怀中掏出一本沾着黑色血液的红色薄本，而后缓缓都往半空之中。
无数道剑意散出，将之化作了一道道不存在的物事。
那是一纸婚书，是沾上了仇华的血的婚书。
在她斩杀历子渊时，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洞府，所幸逍遥子还没有将其彻底封闭起来，她也得以进入，拿出了这一纸婚书。
为什么会变成如此呢？
就像是历子渊在询问仇华一样，同样是没有答案的。
做完这些事之后，郁灵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没有御剑，她只是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伤心之地。
历子渊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心态，看着她远去，目光也仅仅是追随了她的身影彻底离去，很彻底的消失。
似乎只是见了一次动人的春光，见了一次非同寻常的春天，喝了一杯醇厚地由春露化为的琼浆玉露。
天河师尊的身边忽然朔朔地响起一阵风声，他的目光也丝毫没有挪开。
但是他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一件事，只是道：“逍遥师叔，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又不是我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宽慰她吗？她不把我一剑劈了都算好的了。”
“是吗？那你觉得，她刚才为什么不会一剑把我劈了。”
逍遥子哑然失笑，随后摊了摊手：“为什么决定现在就告诉她这般的事实……”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根本不够，再这样耗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
逍遥子默然一阵，随后缓缓道：“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做事确实极其缜密，三番五次都没有被我抓住把柄，或许，现在告诉她这一切，确实是最好的时间吧。”
天河师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似乎是曾经的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再次附身与他都身上，但是很快，那种死亡带来的苍白将他彻底击碎。
无所谓，这并不影响他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
“千山书院的秘密，马上就要压制不住了，我们既然从一开始便是在倒反天罡，那么这一切的因果，就让我们来终结吧。”
他缓缓探出手，一片黑白双面的镜子的碎片出现在他的指尖之中，很快，白色的那一面映照了他的面容。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天河师尊的心头一动，那个碎片立刻化尘而去，一道道洁白的剑意缠绕在他的周身。
“落子无悔，弃子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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