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梨礼平静地与他对视,手心被指甲紧紧地掐出印子。
班若当真这么重要吗?需要他,必须是他吗?
季亦景以为她没听清楚,再次重复道:“你见过的,班若。”
“你怎么知道我们见过?”梨礼不可思议地扯出一抹苦笑。到底是有多好的同学的关系,居然可以让他的妻子了解到以及接触到他的女同学。
“昨天她歪了脚,正好在我回来的路上,顺带捎了她一程,她向我提起了你,没有猜错的话,你不是见过了班若。”
梨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知是该为了他特意解释情绪有所提高,还是该为了自己的善解人意放任自己的丈夫去帮助别的女人。
这一刻梨礼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狭隘,嫉妒,胆小以及不可理喻。
“那我和你一起去。”她说。
季亦景很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医院?现在凑什么热闹。”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指着下巴示意她下车等他回来。
梨礼未动,眼睛默默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从烟盒子里敲出一根烟咬在嘴唇上,“别闹了。”仿佛梨礼在耍什么小脾气。
“她出了什么意外,还好吗?”梨礼换了一种方式询问。她不是一个能坚持下来的人,小时候娇气的很,母亲送她去跆拳道馆,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吃不了苦的她逃课去了。而在喜欢季亦景这件事情上,她足足喜欢了七年多。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她面对班若有了危机感,是季亦景习惯性地忽略了她的情绪,而在之后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让他几乎句句不离。
“你知道的,脚受伤了,活动不能自如,又被热水烫伤了。”他皱着眉头,猛吸了口气香烟。
梨礼终于动了,即使是同学关系,对方遇到了困难也应该伸出援手,她不该在他面前这么斤斤计较,胡搅蛮缠的像个野蛮女人一样。
她握住了手机,“既然这样,不如我先打个电话去问一下,班若要是问题很大,我们这趟出行可能要延误。”
季亦景没说话,眸子微眯着。
很快打通了这通电话,班若小声低泣着,可能对方是梨礼,有些话她都收敛着,几次想从梨礼口中打听到季亦景的消息,无奈男人凉飕飕地望着梨礼,就是沉默不言。
听筒的另一端响着汽车鸣笛声,班若适当地止住了声音,她较为含蓄着说:“你们就别过来了,刚才就是被吓死了,所以口无遮拦地打去了亦景的手机里,我们现在到医院啦,不用担心。”
一段话铿锵有力,大多是善良的替别人考虑。
梨礼沉默几秒,问了好后,便挂断了电话。
季亦景像是发现了新鲜事儿似的打量着她许久,最后勾了下嘴角上了驾驶座。
“吃醋了?”他忽然地反问一句,无形中她一个措手不及。
梨礼没在垂直头,慢慢地着仰着脖子望着他,她说话轻,像个羽毛一样总是轻飘飘的,“我是你的妻子啊。”外面的野花野草难道就不能自己出手阻断爬上他们家庭的触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才能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其实梨礼今天也挺轴的,毫不让步。后来她发现,一个人要是心完全不在这个家庭上,那么她苦苦支撑着只是人们眼中故意嗤笑的妻子。
看吧,她就是贪恋豪门太太的位置,真是一点也不在乎旁人说教。
季亦景气笑了,他往回勾着车门,“啪嗒”上了锁。
后来他将车子停留在了医院的车位上,语重心长:“她毕竟一个人,上去看一眼就下来了,你要是想听音乐,就按这里。”
梨礼不想听,但最后点头,“好。”
其实她没有告诉季亦景,在她向班若询问的时候,班若说挂了董医生的诊号,这个董医生是董魏医生同父异母的哥哥。急诊科——雷厉风行的一把利刀。
她怕自己真的耽误了班若,又怕因为自己的动作无意间给班若带来巨大的伤害,忍不住偷偷向董魏医生打听到了董医生看诊情况。
董医生是这么说的,“看不出来热水烫伤在了那里,却要安排住院。医院床位紧张,是不能轻易浪费资源。”
梨礼想,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班若现在已经转移到了私立医院。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过了五分钟,季亦景就回来了。他没有说什么,仿佛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惦念,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风轻云淡,从后视镜有意无意睨了梨礼一眼。
“你和急诊的董医生是朋友。”
“嗯?”梨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瞳孔中透出几分迷茫。
“那你朋友还挺多呢,董大少董二少兄弟几个都还认识,啧。”
梨礼抿着唇,不知他意图到底是什么。只觉得意味颇深,看着她的眼睛沉沉中带着阴戾。
一路上俩人自然是无话可谈,沉默中更多的是压抑。无形之中,这段关系在梨礼眼中已经不是她尽力就能维护成原来的样子,无形之中好像被一只手翻云覆雨地在操控着。
到达陵园已经是下午左右,梨礼黑色大衣,头发乖顺的挽脖颈后面,她手上抱着一束白色康乃馨,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种。
母亲说,如果有一天她遗憾过世了,请不要悲伤,要强大茁壮的成长下去。而康乃馨象征着,健康温馨,希望把对一个母亲的祝福以及美好的寓意都留在她的女儿身上,好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过的好与不好。
梨礼几乎是每次都带有白色康乃馨,她想告诉母亲,生活就是困难重重,每个家庭都在负重前行,不好过是人之常态,但是她已经守望着这段路快要七年了,它就是她生活中唯一的那点光亮。梨礼偏执的认为,只要没有放弃,日子就会好的。季亦景就是会习以为常,自然而然的注意到她,这个年纪很小就开始对他有了不可控制的依恋以及满眼都是他的欢喜。
“爸妈……”
梨礼声音空寂地好像破出天际,她弯下腰抚摸着紧挨着的俩个大理石雕刻的墓碑,手掌颤抖地抚摸上去,“怎么又被风雪弄脏了,妈妈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肯定受不了。”
季亦景撑着伞,眼睛盯着姑娘通红的侧脸看,心里面不是滋味,具体是什么他不想懂,可能是出于身体上的意识,他下意识的弯着腰靠近着梨礼,“车上有纸。”
梨礼摇了摇头,手掌沾满了泥,在冷冽的天气中冻得通红。
小姑娘眉眼明亮,向父母介绍着季亦景,好像是俩人刚见面才在一起的时候,只不过这一天来的太晚,也幸亏等到了这一天。
“伯父伯母,我来晚了。”季亦景弯腰鞠躬深深地歉意,以前忙于工作自动就忽视了,今天听小姑娘没有抱怨,就像是诉说着很平常的事,他感受到了自己确实是不太合格。
但季亦景就是季亦景,高傲妄为,又从不会说句哄媳妇的话,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低下头。
他简短地说道:“梨礼是很好的女孩子,结婚几年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您二老放心吧,以后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这番话说着无意听者有意,梨礼是个耳朵软的人,听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眶莫名就红了,她怕父母看到自己依旧是那个柔若感性的梨礼,飞快的抹了下眼角。
“你们放心吧,我…我现在很好,我们…也很好。”
看望完梨氏二老,自然也该回去了。梨礼等到下来的时候,发现季亦景已经在车上阖住眼睛休憩着。
这个地段路程偏远山路崎岖,一段是柏油马路一段是小碎石头路,所以很不好走,也耗
人耗力。
梨礼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骆驼绒围巾折叠几下,轻轻地盖在他的胳膊上。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山头上悬挂着半个太阳,金色的光线像是穿针引线似的,描绘着他眉宇锋利的五官轮廓。
梨礼浅放下呼吸,曲着膝盖枕着胳膊偏头视线与他的睡颜平齐,睡梦中他的眉头皱了皱,长长的睫毛下浓密的阴影。不得不感叹一下,他真的好看。如果说这个人睁开眼睛是雷厉到不可忽视的一个人,那么他闭着眼睛,更是君子如玉,温润尔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压迫性。
要你平时总是忽略我,她双手夹起他的头发一副随时随地揪他头发,自欺欺人的摸老虎尾巴的样子。
“算了,看在你怎么辛苦的份上。”梨礼吐了吐舌头,手指下滑轻轻地摸了摸他笔挺的鼻梁骨,可能他经常在办公的时候戴着眼镜,时间久了那个地方被压出了一点痕迹。
忽得那人动了下,梨礼呼吸都忘了,在原地不敢动弹,另一只手还悬在空中。
当季亦景醒来便是眼下的画面,梨礼带着婚戒的手掌紧贴着他的鼻尖,仿佛下一秒将要带着日积月累的个人恩怨,毫不留情扇他脸上。
季亦景难得睡眼惺忪,足足凝视了几秒后彻底没有了懵逼的现象。
季亦景眉头似乎打了一个死结,皮笑肉不笑地重复说了三个很好。
“想搞偷袭,那你完了——”
说罢,倾身压了上去,安全带“啪嗒”被他顺势解开。
梨礼躲避着,难为情地懊悔着,自己怎么就没有及时了结私人情绪,现在一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别,这里不方便……”
季亦景贴着她的耳垂,呼吸打红了她的肌肤,“那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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