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结义
翻看长生劫,那第一页便是自序。
人之一生,百年而已矣,转眼看去,骷髅林立,举手投来,尘土当道。故,世人皆欲长生不死,永昌万世。
昔之圣贤以大德之力破开桎梏,得契机,悟大道,登三界不死不灭之地,成就不破不毁之功,传之后世,以留世道。
盖因世人自不得法,谬言以误传,呜呼哀哉!能得不死者,有几人乎?
吾本一介凡人,因机缘巧合得证大道,成就不破不毁之功,今之以著书,为之流传后世,书中所载之功法心得均为吾所悟,最宜未修者,乃因纯洁无杂。
得此机缘者,切因匡扶天下正道,行扬圣贤他教之功,不可与之谋害,望有缘者忌之忌之,若能造福苍生,吾告慰矣。
棠云关将此篇叙述一字不差地看完默读,心中顿时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本以为这本书会是一本普通的养生之道的书籍,却不曾料到竟是一本修道之书,从自序而言,看来还是一本来头不小的书。
这令棠云关怎能不激动,不惊讶。
棠云关急忙另取一页看下去,上面写的竟是【长生劫】的心法总纲。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道无体。
总纲短短几行字,竟是看得棠云关迷离未定,不知其中之意,往下看去总纲下方却有一行注解。
此为【长生劫】之心法总纲,若能了悟此中真意,已尽得【长生劫】之精髓,后续之功法只为铺陈,不足道哉,望有缘者通达其意,不可舍起道而捡起术也。
再往后翻,俱是功法,看得是棠云关心惊直跳,再也定不下心来。
这分明是一本旷世奇书啊,棠云关突然对安道感激不尽,临终前送了自己这样一本奇书,但同时他心中也生了疑问,为何自己的老师会有这样的奇书呢?
这样仔细想来,令棠云关再度感谢安道,暗暗发誓决心修炼好这本书,不让老师失望。
这样想来,棠云关再往下翻去,这一篇则为【炼气篇】。
书中载道:人心既除,则天心来复。人欲既净,则天理常存。心平则神凝,气和则息调。心不起波之谓平,心执其中之谓平。始将双目微闭,垂帘观照心下肾上一寸三分之间,不即不离,勿忘勿助。一阖一辟,一来一往,自然渐渐两肾火蒸,丹田气暖。此谓之筑基炼气。老君曰: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此为是也。
棠云关当下按书中所言,盘腿打坐,静心调气,渐渐丹田之中气流涌动,全身散发热量。
当晚打坐两个时辰,直到丑时才入睡休息。
早晨卯时起床干活,劈柴、挑水、烧火、洗菜等一样都不能落下,只要棠云关稍微休息下,便会引来田兴发的斥责。
而且其中有几名弟子则是完全附和田兴发,溜须拍马的功夫在他们身上可见一斑。
如同棠云关先前预料的那样,田兴发对他颐指气使,干这干那,可以说得上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棠云关没有说什么,他一直在坚忍下去,现在自己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自己道法未习,唯有处处忍耐。
夜深人静之时,待同房师兄睡着之后,棠云关兀自心无旁骛,抱元守一,执中丹田聚气,按照长生劫中所载功法口诀,亥子时必行打坐。
两个时辰后,棠云关这才堪堪入睡。
“爹,爹……”
棠云关见到府宅中火光顿时冲天,心痛如刀绞,含泪撕心裂肺的吼叫。
忽然画面一转,棠云关突然见到了棠玄山被那黑衣男人划破咽喉气竭而亡的那一刻,这一幕彻底使棠云关的心碎裂,犹如万千箭雨同时扎进了他的心窝。
“爹!”
棠云关如震天吼般唤出声来,那黑衣男人还未停下,便右手抬起抓住棠云关的前颈高高举起,手稍稍开始用劲便让棠云关透不过气来,那黑衣男人手臂上露出一只蜘蛛纹图,看到这只蜘蛛棠云关从心地里冒火,青筋尽数根根暴起,他试图挣脱那男人的手劲,却发现这男人力大如牛死死钳住了他的脖颈使他的挣扎毫无作用,反而那手劲越来越大,几乎将棠云关就要勒死了。
啊!
棠云关立刻睁开双眼,大口喘气,额头已经冒了不少冷汗。
原来是棠云关做了个噩梦。
他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极为愤怒,刚刚的梦境似乎是为他还原了他父亲之死的场景,他不由得怒从心起,在心中暗暗发下誓言,定要找出这个纹有蜘蛛图案的杀人凶手,父母之仇不可不报,若要成功,自己唯有努力学好道法方可以。
但棠云关自知自己已经种下了魔障,若想要一时去除,怕是不可能了,只得叹气一声,心中想到自己如今还未修道,便已经先入魔障,将来的修行之路怕是更将艰难了。
就在自己思虑之间,背后传来一声雄浑有力却是平稳的话。
“做噩梦了?”
棠云关稍稍愣了半会,便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对面床铺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棠云关虽然没有跟这个人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从田兴发的口中得知,他叫韩振衣。
“刚来的时候都这样,过些日子等习惯了就好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加上思乡思亲情切,难免会做噩梦,不打紧。”韩振衣躺在床上讲着。
这是棠云关第一次听到韩振衣一下子跟他说这么多的话,一直以为韩振衣是一个言语不多,不苟言笑的人,却是今晚出人意料的说了这么些话,这倒是打破了棠云关对韩振衣之前的认知。
听了这些话,棠云关只是看了韩振衣两眼,并没有回答什么。
“你家人呢,怎么没有听你提过家里人呢,还有为什么要来玄天宗拜师求道呢?”
韩振衣今晚就像是一个话匣子,一连串的问题迎面而来,与之前的不苟言笑的形象差距太大,令棠云关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之前的韩振衣,仿佛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了。”
棠云关回忆起当初的情景,难免依旧很失落,心情低落。
“咱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我父母也去世很久了,这世上也就只有我孤身一人。”
原来韩振衣本是一个在偏远的山村,山野村夫之子,因家中贫弱不堪无力抚养,于是被父母送上玄天宗,后来在伙房中当了一名伙房值事弟子。
一次下山回家探望父母,不料家中遭逢巨变,因雨势骤大,冲垮了山坡,结果乱石下山,砸死了不少村民,韩振衣的父母不幸罹难。韩振衣大恸之下,安葬了父母,便又回到了玄天宗。
听完韩振衣的叙说,棠云关也不由得兀自叹了口气,如同韩振衣所说,自己跟韩振衣还真是有些同病相怜。
“那你父母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韩振衣直接坐了过来。
“我母亲在生我之后,因为大量出血加上气血虚弱便力竭去世了,父亲遭致仇家陷害而死,我是冒死逃出来的,原以为能在这里学到本事为父报仇,却没想到只是在这里当了个伙房值事弟子。”
说起这些,棠云关依旧难免悲痛愤懑,自己大仇未报,拜入玄天宗也只是做了个伙房值事,因此心中怨愤难平。
“原来你身世这么可怜啊,我们两个的遭遇还真是十分相似,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岁了。”
“我十八,我比你小两岁,这样今后我就叫你做哥,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在这里互帮互助,你认为怎么样?”韩振衣一脸真诚的看着棠云关,笑着说道。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身世相楚,棠云关与韩振衣也算是言语投机,当下也没有回绝,点头答应。
事实上,其实韩振衣比棠云关大了两岁。
二人在窗户的月光下,双膝跪地,抬手证誓。
我韩振衣今日与棠云关在此共证誓盟,今后患难与共,祸福同受,生死不论,愿苍天作证,特下誓言。
我棠云关今日与韩振衣在此共证誓盟,今后患难与共,祸福同受,生死不论,愿苍天作证,特下誓言。
二人一一立下誓词之后,当下握手笑颜。
“你比我年长,从今以后我称作你为大哥,你就叫我小弟,咱们同甘共苦,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是你比我入门早,按照辈分我该叫你师兄,又如何做你的兄长,不可,还是我称你为大哥吧。”
棠云关当下想要拒绝,却被韩振衣回绝道:“大丈夫哪有那么多的婆婆妈妈,我是粗汉子一个,大字也不认识多少,让我做大哥不是为难我吗,更何况师门是师门的事,咱们结拜是咱们的事,两个不挨边。”
“大字不识,刚刚结拜的誓词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那是以前听村里说书的讲过,说古人结拜时誓词就是这么说的。”
棠云关也是一顿汗颜,虽说大老粗不识几字,可是这江湖誓词倒是说的挺顺口,想来没少练习。
(https://www.shubada.com/50298/37526222.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