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萧奉先谗言误国
金军攻下临潢府,阿骨打命阇母乘胜进攻庆州。
阇母率军北上,大军来到辽河岸边,开始渡河。突然,远处烟尘滚滚,一支大军杀来。金军正在渡河,队伍不整,顿时慌乱。
一支辽军杀来。乃辽国皇亲、副都统耶律余睹领大军杀到。
阇母大惊,慌忙下令:“停止渡河,立即迎战。”
金兵转身杀向辽军。两军在辽河岸边浴血厮杀。已经渡过河的金军见状,连忙上船返回。
耶律余睹下令:“堵住船上的金兵,勿使其上岸。”
一部分辽军杀向岸边,弓箭手齐向船上的金军射箭,不等船靠岸,金军即死在河中。金军人少,不敌辽军。阇母只得传令撤退,金兵且战且退,杀开一条血路突围,仓皇败逃。
李乾顺得知金国征讨辽国,与臣下商量对策。
察哥启奏:“辽国世为我大夏屏藩,有恩于我。今辽主有难,当出兵相助。”
“好,晋王所言,正和朕意。”李乾顺立即遣使辽国,愿出兵助辽灭金。
此时,正在沙岭打猎的天祚帝得报上京临潢府被金军攻陷,逃到中京大定府。夏使见到天祚帝,献上国书。天祚帝看后,没有接受李乾顺的好意,也没将金国放在心上,仍然领着心腹臣下渔猎。只是下诏改元“保大”元年,时值宋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
金国不断出兵,攻城掠寨,辽土失陷几近一半。天祚帝心灰意懒,萎靡不振,排斥忠臣,不积极组织反击。
文妃萧瑟瑟见状作歌劝谏,唱与天祚帝:“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
天祚帝心中烦闷,不以为然地看看爱妃,饮下一盏美酒。
文妃见皇帝无动于衷,又唱道:“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养成外患嗟何及,祸尽忠臣兮罚不明。亲戚并居兮藩屏位,私门潜畜兮爪牙兵。可怜往代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
天祚帝闻听恼怒,“可怜往代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不就是讽刺自己吗。皇袍拂袖,喝道:“都下去吧。”
文妃和众宫女躬身而退。
太监进来禀道:“枢密使萧奉先求见。”
天祚帝不耐烦地一扬手:“传。”
“遵旨。”太监出去,随后引枢密使萧奉先进来。
萧奉先对天祚帝启禀:“臣有密事禀奏。”
天祚帝对身边的太监们一摆手。众人躬身退去。
萧奉先向前走了几步,躬身禀道:“臣闻驸马萧昱和都统耶律余睹、挞葛里等,谋立晋王,尊皇上为太上皇。臣得密报,据实禀报,望皇上早下决断,以免后患。”
天祚帝听罢大怒,“来人!”
天祚帝有四子:长子赵王,其母赵昭容;次子晋王,其母文妃萧瑟瑟;三子秦王、四子许王,皆元妃萧贵哥所生。
萧奉先乃元妃萧贵哥和皇后萧夺里懒的长兄,知晋王敖卢斡最贤明,百姓希望晋王能继大统。萧奉先担心外甥秦王不得继位,恐晋王得立,心急火燎,朝思暮想,终于生出一计,诬陷耶律余睹等人。
天祚帝不知萧奉先的险恶用心,遂下旨诛杀了萧昱和挞葛里,赐死文妃。天祚帝很喜欢晋王敖卢斡,不忍心加罪,赦免了他。
耶律余睹在外领兵征战,得到亲信密报,深知无法解释清楚,定遭杀身之祸,思来想去,横下一条心,引亲兵千余人投奔金国而去。
萧奉先立即禀报天祚帝:“耶律余睹畏罪,带兵投向金国,当遣兵追杀。否则引金兵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天祚帝立即命北府宰相萧德恭、奚王府知府萧遐买、大长衮耶律谛里姑、归州观察使萧和尚奴、四军太师萧幹领兵急追。
诸路军马奉命追击,正遇大雨,道路受阻。此时,耶律余睹因雨停留在闾山。萧德恭等人探到他的行踪,几人秘密商议。
萧德恭道:“萧奉先依仗两个妹妹是皇上的皇后和妃子,恃宠擅权,蔑害官兵,诬陷忠臣。余睹乃宗室雄才,向来不肯屈膝萧奉先之下。今日,我等擒余睹,则他日我辈就是下一个余睹矣。”
萧幹道:“宰相所言正合我意,皇上被蒙蔽,我等心知肚明,岂能助纣为虐。萧奉先之谋得逞,我等恐为其所害。”
四人密谋已定,借着大雨停止追捕。雨停后象征性地追击数十里,领军返回大定府。
萧德恭等人向天祚帝禀报:“臣等奉旨追捕逃犯,时遇大雨,道路艰难,行进迟缓,没有追到逃犯。请皇上治罪。”
天祚帝看看五人,一脸疲惫,满身尘土,只得说道:“诸爱卿一路辛苦,回去歇息吧。”
萧德恭等人躬身施礼:“谢皇上。”
宋宣和三年、金天辅五年(公元1121年)七月,耶律余睹逃到金国。阿骨打亲自接见,了解到辽国的情况,决定亲征,下诏咸州做好出征准备。十二月,命五弟完颜杲为内外诸军都统,蒲家奴、粘罕、斡本、斡离补、蒲鲁虎为副都统,兴兵出征。耶律余睹随军跟随。
宋宣和四年、金天辅六年(公元1122年)一月,金军攻克中京道的高州、恩州、回纥三城。兵锋所向,势如破竹,挥师中京大定府。三月,阿骨打遣使宋朝,相约攻辽。
宋徽宗遂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屯兵于宋辽边界,以应金兵,准备进攻燕京,派人到幽燕地区,宣谕百姓。童贯到达雄州,命种师道出兵攻辽。种师道本反对攻辽,将令难违,只得进兵。
辽使前来质问:“女真之叛本朝,亦南朝之所甚恶也。今射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基他日之祸,谓为得计可乎?救灾恤邻,古今通义,惟大国图之。”
童贯不能回答,种师道劝谏他答应辽使,以兵助辽。童贯恼怒,向朝廷密报种师道暗中助辽。宰相王黼将种师道罢官。宋军遂向燕京进军。
辽军在兰沟甸击败宋朝前军统制杨可世,其退守白沟,又被辽将萧幹战败。刘延庆也败于卢沟,辛兴宗再败于范村。
败报传到朝廷,君臣大惊。宋徽宗闻报吃惊不小,诸师攻辽皆败,是他没想到的。辽军在金军面前土崩瓦解,在宋军面前却如狼似虎。宋徽宗浑身颤抖,连忙下旨班师。
天祚帝得报金军向大定府杀来了,慌忙领着大臣和妃子们,奔出城门,向西南逃跑,出居庸关,逃到鸳鸯泊。
金军攻陷大定府城,兵向西南,再下泽州。
天祚帝惊魂未定,得到一个让他震惊又是不出所料的消息:耶律余睹引金兵来追。
萧奉先抓住机会,立即启奏:“余睹乃先皇之苗裔,此来欲立外甥晋王。若为社稷着想,不惜一子,明其罪而诛之,可不战而余睹自回矣。”
天祚帝看看心爱的儿子,不忍心诛杀,对敖卢斡下旨:“你舅父引金兵来攻,欲立你为帝。朕与你两条路,一条是自缢,一条是逃亡。朕念父子之情,两条路任由你选择,选择死,你不要后悔,选择逃亡,朕也不后悔。”
敖卢斡听到父皇之言跪倒,双手伏地道:“儿臣安忍为蕞尔之躯,而失臣子之大节!”遂自缢。
晋王的近臣耶律撒八等人也被诛杀。辽军听到晋王敖卢斡死去的消息,无不悲痛流泪,人心解体,军心崩溃。
二月,金兵攻克北安州城,辽国奚王霞末举城投降,奚部节度使讹里刺引本部投降。粘罕驻守北安州,命希尹领兵进攻,俘获天祚帝护卫耶律习泥烈,得知天祚帝逃到鸳鸯泊。
三月,斜也出兵青岭,粘罕出兵瓢岭,向鸳鸯泊追击。天祚帝得报,慌忙向西京大同府奔去。粘罕追到白水泊,没追到,缴获一些珠宝。
斜也得报,领大军杀向大同府。
天祚帝如惊弓之鸟,再度慌忙逃出大同府,乘轻骑进入夹山。一路上左思右想,才醒悟过来,知萧奉先不忠,见其还跟在身边,遂怒道:“你父子误我至此,今欲诛你,何益于事!恐军心愤怨,尔曹避敌苟安,祸必及我,不要再跟着朕啦。”
萧奉先闻言下马,哭拜而去。辽军怒其恶行,有军兵背着天祚帝将他和其子抓住,知天祚帝不杀他,遂送往金兵。金兵杀了萧奉先的长子,将他和次子装入囚车,送给金主阿骨打。半路,遇到辽军,杀散金军,抢回囚车。天祚帝见萧奉先回来了,十分恼怒,不再姑息,遂下旨赐死。
金军攻破大同府,得知天祚帝已逃向漠北。希尹率金军追到乙室部,没有寻到天祚帝。
李乾顺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没有忘记辽国对他的好处,若不是辽国出面调停与宋议和,可能国破家亡。他密切注视着辽国和金国的动向,得知天祚帝出逃,大同府复叛,急命察哥领军五千增援。夏军向东进发,刚刚进入辽国境内,几名西夏探马急奔而来。
一探马气喘吁吁地道:“禀都统军,辽国西京大同府再次被金兵攻破。”
察哥问道:“可有天祚帝消息?”
探马回道:“听说天祚帝在金军攻城前已出城,奔往漠北,我等没有探到天祚帝的消息。”
察哥向前方望去。寥廓的苍穹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犹如茫茫大海浪涛翻滚。遍地的牛羊如朵朵白云,仿佛在海面上飘动。远处,旗帜飘拂,似有一支大军在前进。
察哥警惕地问道:“你等探得金军前来吗?”
探马回道:“禀都统军,我等一路上没有探到金军。”
察哥再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平静的牛羊突然惊恐,慌乱地奔跑起来,果断地下令:“撤军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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