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李乾顺感恩救辽主

夏军回到界内，察哥为防万一，命大军安营扎寨，驻守在边界地带。

不久，一支打着“金”字旗号的金军来到边界。辽国降将耶律坦奉完颜斜也命令，招降辽国西南招讨使所属诸部，直至夏境，声势甚大。

察哥命大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战。夏军刀出鞘箭上弦，怒视着金军。耶律坦见夏军阵容严整，刀枪林立，知夏军有备，不敢擅入，传令退军。

辽国山西诸部尽降于金，天祚帝逃亡阴山。

李乾顺得知，急命统军李良辅领军三万，带着大量物质前往营救。

夏军星夜行军，赶到辽国天德军地界，正遇金国都统完颜娄室派出的侦查军二百多人，李良辅下令：“歼灭金兵。”

一支夏军杀向金军，不多时，二百金国侦查兵全部被歼灭。

李良辅知金国大军即将到来，遂下令埋伏。夏军隐蔽在山坡两边山石后和树林里，等待金军到来。山谷中鲜花艳艳，芳草凄凄，树木郁郁，鸟鸣啾啾，一派优美的自然风光。

半个时辰过后，七八百名金军骑兵奔来，沿着山谷前进。旌旗猎猎，銮铃丁丁。金军毫无防备，渐渐地进入夏军埋伏圈。李良辅突然出现，宝刀一挥：“杀！”

夏军听到命令，弓箭手齐发利箭，随后将士越出潜伏地，杀向金军。金军骑兵和战马中箭倒下一片，突然遭到袭击，有些慌乱，战马转身往回跑。

金将阿土罕看看四周的夏军，趾高气昂地喝道：“不要慌，这是西夏人，不足为惧，将这些西蕃都给我杀了。”

金军立即反击。夏军十分英勇，将金军层层包围。金军骑兵左冲右突，也杀不出包围圈，纷纷从马上坠落。阿土罕没想到西夏人竟有这般勇力，见败局已定，趁乱下马，钻进山坡草丛中，翻山越岭逃走。金军骑兵全部被歼。

李良辅挥军向东进发，进入阴山南麓宜水河畔，派出探马寻找天祚帝。此时已进入六月夏季，阴雨连绵，山谷中流水成河。

李良辅见行军困难，下令在山坡上安营扎寨，等待探马回报。夏军一个多月的急行军和作战，人困马乏，巴不得休息。见大雨连连，金军不会来攻，放松了警惕。李良辅也觉得金军不会冒着大雨出来作战，也放心大胆地休息。

阿土罕逃回去，向统军完颜娄室禀报遭到夏军袭击。完颜娄室也得到密报，得知宜水河畔有夏军，断定是战败阿土罕的夏军，遂调集兵马，向宜水河进军。

西夏探马纷纷返回，向李良辅禀报没找到天祚帝的踪影。

有两名探马禀道：“禀统军大人，我等探到金军出陵野岭，向我军奔来。”

李良辅闻听，不敢怠慢，立即命大军渡宜水河迎敌。夏军渡过宜水河，背水列阵。

完颜娄室将金兵分为两军，轮番向夏军进攻。夏军英勇迎战，杀败金军一轮又一轮的进攻。金军虽然被夏军阻击不能取胜，完颜娄室仍然命金军轮番进攻。此战术果然有效，夏军不停地厮杀，伤亡惨重，战斗力下降，顽强抵抗。

就在此时，金国都统完颜斡鲁领军杀到，从两边合击夏军。夏军已力竭马乏，无力抵挡金兵生力军的进攻，一败涂地，被杀数千人。

李良辅见无法挽回败局，传令撤军。金兵追杀，有的夏军且战且走，有的夏军仓皇渡河，被淹死无数，李良辅杀开一条血路，领着残兵败将逃出。

金兵再度攻陷西京大同府，沙漠以南辽国部族皆降。天祚帝带着妃子儿女和一些大臣，逃往讹莎烈。金将蒲家奴领兵追击。天祚帝仓皇奔逃，丢弃给养和辎重。路上巧遇西夏使者曹阶。

曹阶奏道：“禀皇上，臣奉我主之命，特来拜问起居，进奉粮糗食品。”

天祚帝道：“朕谢夏国王，请贵使回复夏国王，将兵迎朕。”

曹阶回禀：“臣遵旨，马上回国禀告我主，遣兵迎接皇上。”

李乾顺命察哥领兵迎救天祚帝。夏军进兵可敦馆之地，探马来报，前方有金兵。察哥下令安营扎寨。

金将完颜娄室奉阿骨打之命，进驻朔州，在西夏通往辽西的德山筑城，以阻止西夏援助天祚帝。察哥见状，不敢孤军深入，只得领兵返回。

秋天来临，阴山南坡的树木开始变色，有的金黄，有的火红，相间着绿色和紫色，一片斑斓绚丽，美不胜收。山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秋风吹动，碧草摇晃，如绿色的浪涛涌动。

天祚帝躲在一座庙宇中，奔波中少有的安稳，使得他的焦躁心情舒展了些许。步出庙宇，望着那浑圆如盖的高天和无边无际的草原，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慷慨悲歌的欲望。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见牛羊。”

天祚帝吟出了汉人大臣曾教与他的敕勒歌。他不知道自己所站的地方，是否敕勒人曾经放牧和高歌的敕勒川。天空高远，草原广袤，感觉自己十分渺小，顿觉悲凉失意。时间过的真快，如白驹过隙，即位已经二十余年，即位之初，意气风发。而今，大好河山已落敌手，东奔西窜，过着有国难全有家难回的逃亡生活。

远处山峦顶上隐现出长城残破的身影，仿佛一条苍老雄壮的巨龙，顽强地腾跃在崇山峻岭和云雾之间。长城上方悬浮着一轮洁白的月亮！在蔚蓝的天空上格外的神奇。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征程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天祚帝吟出唐代边塞诗人王昌龄的“出塞”，慨然地叹息一声，心中默念：何人能战胜金人，帮助自己恢复社稷？身置阴山脚下，“飞将”何在？！

“皇上，皇上。”几匹探马飞奔而来，在马上高呼：“皇上，金兵来啦，金兵来啦。”

天祚帝大惊，只见远处的草丛上隐约有旌旗摇晃，烟尘弥漫。

“快撤。”天祚帝奔回庙宇，拉出坐骑，飞身上马，两腿一夹，战马飞奔而去。身后响起惊恐的叫声和战马的嘶鸣。辽兵护卫着皇妃、皇子、公主和大臣们，惊慌失措地奔跑。

金军都统完颜斡鲁得到天祚帝躲藏在阴山的密报，遣斡鲁补和银术可追击。金军轻骑追上皇妃车队，杀散护卫的辽军，将皇妃和皇子公主们俘虏，辽国赵王习泥烈和大臣萧道宁也被俘。

天祚帝得报，遣牌印郎官谋卢瓦带着国玺见斡鲁补，声言请降。斡鲁补见到辽国的兔钮金印大喜，准许请降，传令停止追击。

天祚帝得到喘息机会，悄悄踏上逃往之路。

亲军对天祚帝启奏：“皇上，御驾何地？”

天祚帝气喘吁吁地道：“云内州。”

李乾顺得报天祚帝避难到云内州，濒临黄河，已近西夏边界，急忙派遣使者迎接天祚帝，恭请移驾夏国。天祚帝遂带领身边的大臣和护卫亲军向辽国天德军进发，准备渡过黄河。

阿骨打得到李乾顺派人接天祚帝赴西夏的密报，立即遣使命粘罕与西夏割地议和，阻止西夏接纳天祚帝。粘罕得旨，遂命撒姆出使西夏，许诺割辽国的天德、云内、金肃、河清四军及武州之地与夏，约攻麟州，以牵制河东之势。

李乾顺内心斗争激烈，举棋不定。

察哥禀道：“臣观辽国必亡，皇上当以社稷为重。”

几名辽军探马风驰电掣般奔回，不等传报就进了帐篷。“禀皇上，金国使者正在与西夏谈判，其内情不得而知。”

几名大臣闻报大吃一惊，中军都统萧特烈奏道：“金国与西夏谈判，只有一事，就是拒绝皇上赴夏，或是见到皇上绑缚送往金国。”

同知检点司事耶律怀义也奏道：“臣也以为是如此，皇上不可去西夏了，否则将自投罗网。”

天祚帝想想道：“朕觉得李乾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多次派兵营救，足见其忠义。既请朕入夏，不会反悔的，我等只有赴夏一条路可走。”

萧特烈再奏：“如皇上一意西行，可下诏册封李乾顺为西夏皇帝，以笼络其心，坚其初意不渝。”

“好。”天祚帝遂派一臣为册封使，先行奔西夏而去。

辽国君臣一行，在夏使引导下渡过黄河，到达辽国金肃军，此地离夏境只有一百多里。

君臣兴冲冲地奔西夏而去。一场重大的变故，正等待着辽国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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