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登山
陵山坐落于一片古山脉之中，虽存在时间也极为悠久，可追溯到太古年间，但非如古牟山一般闻名。
能为世人所知是得于建立在陵山之中的道统——道院。
道院成立万年，早在联邦之前便已存在，是现如今人族三十六州内屈指可数的古道统之一，一代一代孕育了无数强大修士。
有传言道院的前身更是上古庞然大教‘道宗’，乃道宗经过历史演变存在，
上古是一个璀璨的时期，那时人族还未统一，各宗门大教百家争鸣，不仅各族间斗争激烈，人族内部也存在着争斗。
在那个黄金大世，出现过令人族敬仰，无数异族颤抖的的人族‘三皇’。
上古极为漫长，绵延了百万年，‘三皇’并非存于同一个时代，但每一个‘三皇’都曾屹立巅峰，以一人之力庇护人族，受无数宗门世家拥戴，震慑无数异族，代表一个时代。
而其中一位‘三皇’便出自于‘道宗’，但道院是否与‘道宗’有关系便无法追踪，岁月太长了，许多东西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联邦的两大学院军部学院、北斗学院虽为联邦官方所创，已然成为正统修炼之地，投入大量资源，但在道院这等古老道统面前有些地方还是底蕴不足，所以道院虽然规模没有两大学院大，还是吸引着无数年轻修士来此求学，其中不乏有人万里迢迢跨州而来。
道院的入选资格也极为严格。
不仅对学生的根骨、天赋有极高要求，更重要的是求学者还需具有一颗‘道心’。
何为道心？
即仁、义、礼、智、信，指‘五常’，亦是讲‘人心’。
身怀‘道心’者为善，道院不仅追求修士的修为，还要求修士有一颗存善的‘道心’，也多少断绝往后培养出一个魔头的可能。
而身怀‘道心’者本身对天地亲和，日后一朝悟道也极深，即存有‘道心’者若不出意外修炼下去，日后更加有机会跨入那求道之境。
道院既然对求学的修士有‘道心’的要求，自然有这方面的考验。
在陵山脚下有台阶绵延而至止于山门迷雾前，不多，仅有四十九步，但就是这四十九步让无数人止步于此，许多人无数次尝试也未能踏进那道山门，与道院无缘。
这四十九步台阶正是道院的第一道考核。
道院不似其他学院，有特定的招生时期，只要有心进入道院的，随时都可来尝试这第一道考核。
不过道院有规定，只有未满二十具备气海期修为的修士才可登山，不然即使登山也作不了数！
这一道规定无疑就隔绝了无数求学的少年郎。
来自各地的少年们抱着满腔理想，摩拳擦掌，有些在酝酿准备着，有些则已在经历考核，登山。
“啊！我一定要登山去！”
台阶上有年轻登山者张口怒吼，面目狰狞，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依旧心如磐石，奈何还是无法再进一步。
大多人沮丧转身下山，他们多次尝试都无法上山，与道院无缘。
一位身着灰袍年约二十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迈步走向台阶。
他神色肃穆，每一步都在酝酿，将气势与精气神提到最高，以一个最完美的状态登山。
由不得他如此郑重对待，他已经不止一次登山了，但都无功而返，没有登过这四十九步台阶的根本不了解其中艰难。
本来以他不到二十年龄气海初期的修为已经算是天资优良，能随便进入除却两大学院其他学院，得到大力培养。
但他心高，不甘于进入普通学院，想进入道院修行，即使多次在这第一道关卡就失败，但他依旧不放弃。
在他身后又有一位少年迈步而出，相貌平平属于落入人海便找不到的大众脸，但一身着装却颇为显眼。
黑色紧身衣打底，外边套着一件淡蓝色的外套，下身亦是条黑色裤子，鞋子是某种兽皮打磨得极亮的皮鞋。
他人见了会多留两眼，不过也不惊奇。
联邦成立万年，生活文化也在不断演变，变得更加绚丽多彩。
单论这衣裳便是，早已不是如上古时期不论男女人人都是长衣长袍，并且诸多讲究，复杂繁琐。
而是有了多样变化，不过各地域穿着也还是有明显的区别，在英州与羊州便大多还是古装穿法。
似这位少年，一看便知不是英州本地人。
“你来了。”灰袍少年见异装少年并肩而上，说道。
两人均都多次登山，但都失败，久而久之便相识，慢慢的彼此熟络，这登山也变成了一种比试。
每一次都在比较自己今次比对方多上了几个台阶，成了另一种较量，也让枯燥的登山多一丝趣味。
毕竟多次失败，无论内心多么坚定者，也难免心生退意，两人在较量，也是在互相督促对方不要放弃，都是为了进道院修习。
“上次你登到四十三阶，我登到四十一阶，落后你两阶，这次我可要掰回来。”异装少年笑道。
“那你可要认真了，这次我要一鼓作气登上山门！”灰袍少年语气坚定。
异装少年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好，这多次登山我也厌烦了，这一次无论怎样都登上。”
两位百折不挠的少年并肩而行，踏上台阶，霎时恐怖的压力出现，在逼着两人退后。
两人相视一笑，仿若无视这股压力，向上踏去。
眨眼间两人已登上三十多个台阶，他们两人早已多次登山，对这台阶的考核可以说再熟悉不过，前面四十层对他们来说已然不难，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九层。
“那是石耀和廖信白。”有人认出两人。来这里的有不少都是多次尝试，更有甚者直接在山下小镇客栈包了房间，誓不进道院不回头。
“这一个月每天都来，真是风雷打不动阿。”有人赞叹两人的毅力。
在这里大多数人是认识石耀与聊信白的，不仅因为两人风雨无阻每天都来登山，更因为两人是这里为数不多能登上最后九道台阶的人。
许多人能登上四十个台阶，但道最后都止步于九个台阶前。
修炼一途是艰难坎坷的，虽说人族成立联邦，再无上古时期那般人族内部混杂，修士血腥竞争，杀人夺宝，一片乱象。
但这世界依旧是强者为尊，强者掌握生杀大权，能干涉联邦朝政，而强大到六帝一般甚至能占地为王，成为一方霸主！
修士们渴望强大的实力，受万人膜拜，能成为联邦高层左右人族动向！
他们的欲望比凡人大，所以他们的心也比凡人坚定！
有人从台阶上走下，也有更多的人登上台阶。
“已经有半个月无人登上山门了。”
四十九层台阶上，一座古老高大的石碑坐落于此，石碑上刻着‘道院’二字，字迹一眼看去极为普通但细看下却有一股难言的道韵，让人迷失其中。
此刻，石碑旁有一素衣青年负手而立，透过了隔绝视线的迷雾看到了下方情景。
他是道院弟子，负责接引通过第一关考核的新生，只不过最近半个月没有一人成功登山，让他大感失望。
“这两个小家伙也不知能否登山。”他目光在石耀和廖信白两人停留一会，但也仅仅是一会，毕竟即使登上山门也只是通过了第一道考核。
从某种意义上讲道院对招生的要求比两大学院还要苛刻。
此刻石耀与廖信白已登上最后九层台阶，这一会他们脚步停留了下来，没有前面四十层那般行云流水，在这最后九层宛若踏入一个新世界，与之前宛如天地，难度完全不能相比。
“咦。”素衣青年目光一转，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踏上台阶，不慌不忙脚步平稳如行走于平地般连连踏上了二十多层台阶。
他每天都驻守在此，这白衣少年他确信往日没有见过，也就是今天是第一次登山。
常人如石耀与廖信白两人是多次登山对这台阶的考验早已了然于心，才能如此顺畅，而此人第一次登上却能做到这番自然，不由得让他关注。
“此人是谁，往日没有见过，竟已登上三十层。”
眨眼间那白衣身影又踏上了几步，登上第三十层，山下人群议论纷纷。
登山的白衣少年正是黎明。
乘坐老黑飞行了三天，终于抵挡陵山，他在山下小镇打听清楚了道院招生情况，便迫不及待赶来。
而这里老黑作为大妖现身自然引人瞩目，故没有跟随。
登山前黎明了解到这看似普通的四十九层台阶其中暗含的难度，不敢大意，与他人一般做着准备。
原神功运转将精气神提高至巅峰，自身也调整到最佳状态。
刚一踏上台阶他就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压力迎面而至，不仅在压垮着他的肉体，还直击心神。
好在肉体之上他本就从小淬炼比他人坚韧，而心神方面他本就有着极高的武道意志，暂时撼动不了他。
不过随着一层层台阶往上，这股压力就越发厚重，肩上似背负着大山，心中似被巨兵重击。
他表面淡然，实则承受着巨大痛苦。
看似轻松的每一步，其实都是他坚韧的意志在保持着。
“不能慌乱，也不能用力过猛。”他心中沉吟，试着用力量去抵抗这股压力，驱散心中的压迫，却发现这两道力量无孔不入，无法抵挡。
随之他也不敢再去抵抗这两股力量，干脆散去护身的元力，让气海归于平静。
如若凡人登山般只靠双腿前进，让这两股力量淬炼着肉体与心神。
“聪明。”石碑旁素衣青年赞赏，看出了黎明的做法。
“常人以为能抵抗外在压力，驱散心中磨难，却不知这两种力量本就是自本身而发，并非真正来自这四十九层台阶，一切唯心造。”
“这少年任由这两股力量淬炼肉身与心神，也相当于自己在磨炼自己。”
“他人拼命在驱散的压力，却不知正是修行自己最好的时机。”
“这小兄弟脑子倒是比他人要灵活得多。”不知不觉间素衣青年心中对黎明的称呼也从少年变成了小兄弟，由见他对黎明的欣赏。
而此刻黎明已经踏过了四十层台阶，来到最后九层前。
他是否还能如之前一般轻易踏上，让人无比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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