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名说客
当年元循被元律囚禁时的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仙真以为自己这些年来已经足够强大,足以保护所爱之人,却没想今日一击即倒。
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先冷静下来,目前只是将元循关押起来,并未伤及性命。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将事情恶化。
仙真在大殿里踱着步,她细细思索着,第一要说通诩儿,让他再下指令放元循出来;第二要防着元灏,不能让他再掀起更大的风浪。
仙真在大殿里踱着的每一步,都像一把利刃扎进了侯刚的心里。他懊悔至极,如果不是自己多嘴,就不会害得王爷被关起来,主子也就不会这么烦恼了。他趁着太后不注意,边抹着眼泪,边走向皇上的寝殿。
元诩本来下了命令,谁都不许进他的寝殿。但一听到是侯刚的声音,还是心软同意他进来说话。
侯刚跪爬着一下一下挪向皇上,因为抽泣不止他浑身都在颤抖,元诩哪里见过这样子的侯刚,也愣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虽是至尊,可也是个孩子,今日之事给他的冲击太大,现在心烦意乱,一看侯刚如此,更是慌了神。
“皇上,侯刚求您了,求您放了清河王吧,太后不能没有他,他们俩太苦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能再拆散他们了……”侯刚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声音已是嘶哑。
元诩叹了口气,他并不想为难侯刚,毕竟侯刚像父亲一样的从小关心他,甚至很多时候比母后的关心更多。就在母后天天与清河王谈情说爱的时候,只有侯刚在仔细地关心他每日吃饭香不香,穿得暖不暖。
“侯刚,今日这件事不同以往,它关系到朝廷的稳定和皇家的颜面。你回去吧,容朕再想想。”
侯刚一听皇上所说以及感受到他的语气明显还有回旋的余地,连忙抹掉挂在脸上的眼泪与鼻涕,一阵小跑回到厨房,想着赶紧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只要好吃好喝地哄一哄,他的气性一消,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侯刚前脚刚走,一个身影不管门口守卫的阻拦就径直闯了进来,两手叉腰站在元诩的面前,微微抬着下巴,因为生气,胸口一起一伏。
“元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母后?好啊,长大了是不,耍起威风来了是吧,亲人都不要了是吧,竟然张口就把叔父给抓起来了。咱俩骑马射箭的时候你怎么就跟个怂包一样,上了朝就开始显摆能耐了是不……”
“住口!建德,你虽然是朕的姐姐,但是也不许如此无礼,否则别怪我也治你的罪,你太无法无天了!”
建德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元诩,泪珠“吧嗒”一下滚落下来,接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接一颗地落下,元诩竟然敢这么大声地说这么重的话,看来他真的变了。
建德这一哭,元诩一下子慌了神,他赶忙拿起绢帕想给建德擦擦,谁知建德却转身跑了出去。
侯刚哭着进来,建德哭着出去,搞得元诩烦闷至极,他没给母后说,直接带着育母和内侍回太极殿去了,并且给守卫的禁军下令,无论谁来都拦在门外,包括太后。
这几日发生的事像一块块巨石直接砸向他,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需要时间一个人静静想想来理理清楚。
仙真一听念珠说皇上回太极殿去了,便知这会没法去跟诩儿说话了,这孩子敏感多疑,心思细腻,而且很容易在气急的情况下冲动,这会万万不可去刺激他,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
仙真叫来奚康达和侯刚,让他二人作为信使去元灏府上跟他聊聊,看看他为何突然发难,非要置自己和元循至死地,如果有什么心结,也好就此化解。
二人不敢耽搁,立马就去了元灏府上,只见元灏像是在等着他二人一般,早已准备好了鲜果乳茶,笑脸盈盈地迎他二人坐下。
“我知你二人为何而来。是来给太后当说客的吧?”
奚康达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饮了一口乳茶。侯刚略显局促地看了看元灏,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奚康达,也只好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想,你们可能都误会我了。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太后好,为了朝廷的稳定。你们想必也听到了群臣私底下的议论纷纷,甚至有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再这样下去,后世会如何评说太后,皇上又会怎样看待太后?我想让太后明白,她是一朝太后,不是乡野村妇,她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否则会贻害无穷的。”
侯刚听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也一直觉得太后和清河王如此这般不太好,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主子,所以他倒也不会讲出来,今日听元灏这样一说,确实有道理。
奚康达还是没说话,他又饮下一口乳茶,抬眼看了看元灏,很显然他在认真听元灏说。
元灏笑了笑说道:“二位想想,我元灏与太后为敌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么做也许是狠绝了些,但是太后若一直执迷不悟,而做臣子的又不能敢于谏言,那才是君不君臣不臣。”
侯刚又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所说有理。但是主子和王爷苦等十几年好不容易相守,现在这样强硬地分开他们,是不是太过残忍?”
“元灏不是那般铁石心肠之人,别人不知,咱们亲近之人都知道太后和王爷的感情有多么珍贵。但是如果人人都依着自己的想法胡来乱来,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王爷与太后初相识时并没有身份的挂碍,可是时至今日,他们可是叔嫂关系,这可是有悖伦理的!也就是咱们做臣子的太过软弱,才使得太后甚至都有了身孕才出面制止,这段丑闻传出去天下万民该怎么看皇室,威严何在?说到太后的身孕,这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依着太后的性子,定要保此胎,但是这个孩子出生后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会威胁到皇上,二位也可以帮我想想,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君上考虑不到的,我们做臣子的可必须得替君上思虑周全。”
奚康达依旧不动声色,侯刚又是个没主意的,他看了看奚康达,发现他严肃而沉静,见无异样,侯刚觉得奚康达也被说服了。他仔细琢磨着元灏的这一番话,也觉得有理,甚至为自己以前没敢站出来勇于上谏而羞愧。现在这样,虽然会让太后和王爷一时委屈,但是却是维护太后名声的不得已之举。
三人一起走出府门,就在侯刚翻身上马时,元灏一下抓住奚康达的手臂拉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知你爱慕太后,只要清河王被关着,我可以助你靠近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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