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理解错误
第55章
次[ri], 庭渊睡醒。
不知是不是昨夜的安神汤起了作用,夜晚他睡得格外踏实,也没做梦。
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外头的光线很强。
庭渊拉开门,刚走出去, 隔壁的房门就拉开了。
“昨夜睡得可好?”伯景郁问他。
庭渊趴在围栏上拉伸筋骨,“睡得挺沉的。”
伯景郁笑着说:“那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漱,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去凤阳乡。”
庭渊一愣:“这么快吗?”
伯景郁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庭渊哦了一声。
一想也是, 大致方向他们已经分析出来了,叛军一个活[kou]都没留下, 接下来调查什么都是衙门的事情。
“好,那我快些洗漱,早点可以路上吃。”
伯景郁笑着说:“不急, 让你吃个早点的时间还是有的。”
伯景郁吹了一声哨子。
楼下的惊风立刻到了院子里,往上看。
伯景郁吩咐他:“让人准备洗漱用品和早点。”
“是。”
庭渊还是头一次见伯景郁吹哨子,哨声像是一种鸟叫的声音,他问:“这个是用来喊人的吗?”
“兵器制造司专门为我做的,百米之内只要我吹哨子,就意味着我有事找他们。”
庭渊哦了一声。
伯景郁看他感兴趣,问:“喜欢?”
庭渊摇头:“不,只是觉得新奇。”
“那就是喜欢。”伯景郁将哨子递给他,“拿着, 以后若再走丢了,你就吹哨子,我总能找到你。”
庭渊看着手里的哨子, 再看伯景郁认真的模样,问他:“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给?”
伯景郁一愣,随即说道:“我有的我尽力,没有的也可以帮你找,但你要王位要兵权要高官俸禄我给不了。”
闻言庭渊轻笑。
伯景郁有些不明所以,他明明说得很认真,庭渊为什么要笑,“你不信?”
庭渊道:“我信。”
正是因为相信,他才会觉得开心。
他道:“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伯景郁:“啊?”
伯景郁不明白他这怎么又和托付终身扯上了关系,庭渊的思维跳跃太大,他跟不上了。
庭渊解释道:“你具备了一个完美伴侣的所有条件。”
伯景郁还是不懂:“什么?”
“诚实,尊重,善良,体贴,有责任感,温柔,理[xing],细心,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只对在乎的人好,不是一个中央空调。还有加分项:有钱,有权,身材好,颜值高。我想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你这样的人成为伴侣。”
庭渊的话伯景郁大部分都听懂了,可是那个中央空调是什么他不明白。
问道:“什么是中央空调?”
庭渊一噎,随即解释道:“中央空调就是平等地对每一个人好,就好比你的喜欢的人不仅对你一个人好,你对他来说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伯景郁带入了一下,有些心梗:“那怎么可以,喜欢一个人会把自己所有认为是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自然也希望对方的眼里只有我。”
“对啊,在生活中当然是中央空调越多越好,可恋爱中我绝不会找一个中央空调。”庭渊十分认真地说。
伯景郁恍悟:“我懂了,你想要找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空调。”
庭渊:“……”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要找的是个人,不是空调,不过意思终归是没错的。
拒绝和中央空调谈恋爱。
伯景郁终于悟出了庭渊刚才的话,“你是说我不是一个中央空调,然后你又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空调,我对你又好,那四舍五入你要找的不就是我?”
伯景郁惊讶地看向庭渊,指着自己:“你喜欢的是我啊?”
“你有病吧?”庭渊直接原地起跳:“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四舍五入是这么舍的吗?”
“你真是个逻辑鬼才……”
庭渊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快一步闪身进屋,把伯景郁关在了门外。
伯景郁一脸懵[bi],他再快一步,就要被夹在门缝里的。
“这就是吃闭门羹了?”
站在门外,回想庭渊刚才原地反击,那个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有种被戳中心事的样子,也有点不知所措。
庭渊喜欢了我,杏儿怎么办?
庭渊在屋里人都麻了,他都不知道伯景郁是怎么想的,会联想到自己喜欢他。
这岂止是有病,简直是有大病。
现在他连这个门都不敢出了。
伯景郁越想越感觉庭渊这样很不道德,喜欢杏儿把人家带出来,现在又喜欢上了自己,自己成了他们感情里的第三者。
要不得,要不得。
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做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呢。
他敲了敲庭渊的门:“你是不是喜欢我?”
庭渊听了这话差点吐血,“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伯景郁:“你昨晚还说我脑子好。”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喜欢你,你想多了。”
“那你出来说,你不喜欢我你关门做什么?”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敢直接面对他?
伯景郁想不明白,他又不是凶神恶煞。
庭渊:“……”
合着他说不喜欢,在伯景郁眼里是假话,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喜欢他。
脑仁疼。
伯景郁:“所以你是喜欢我的……”
庭渊攥紧了拳头,好想出去给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他来到门边,对外说道:“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伯景郁仍是不信:“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庭渊的怨气直冲天灵盖,努力平复后,他说道:“我只是在举例,对我好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你不要无脑带入自己,好吗?”
伯景郁内心微微动摇,按着庭渊的思路一想,还是真是,又有点失望:“……可是我对你是最好的。”
庭渊无语了:“哥舒对我也很好,杏儿和平安对我也很好,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是对我最好的?”
伯景郁:“……”好像是这么回事。
庭渊看他没说话,继续补充:“谁对我最好,应该是由我来评判,而不是由你。”
伯景郁问:“那我到底是不是对你最好的?”
庭渊果断说道:“并不是。”
他可不想再惹麻烦,也趁早断了伯景郁的胡思乱想。
伯景郁有些受伤,“我对你居然不是最好的?”
他明明对庭渊很好,什么都依着他,怎么还不是对他最好的?
所以他到底哪里对庭渊不够好。
庭渊也不想他纠结这点,说道:“对人好是很主观的事情,你觉得你对我很好,是你的主观,我觉得你不是对我最好的人,是我的主观,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所以你不用纠结,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了。”
“你对我确实很好,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在眼里。”
“所以你真的不喜欢我……”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却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庭渊认真解释,也不想出现什么麻烦:“我挺喜欢你的,但这种喜欢不是爱情,不是我想和你厮守终身的喜欢。”
伯景郁松了[kou]气:“那可真是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在想你要是真喜欢了我,我要怎么对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毕竟,我将来是要娶王妃的。”
庭渊也松了[kou]气,“那你就放一万个心,我绝对不耽误你娶王妃。”
转而庭渊又产生了新的好奇:“你这遍巡六州回到京城起码得七八年以后,那时候你都二十六七了,他们真的不会催你吗?”
毕竟他穿过来之前,可是遭遇了家中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催婚的。
伯景郁认真回答:“我们京中人极少有早婚的,男子普遍成婚在二十五六岁,甚至三十岁都还有未定亲的,女子普遍也是二十三四岁才成婚。”
“哇哦。”庭渊真的有点惊讶,这简直是不婚或者晚婚人士的福地。
“为何大家成婚都如此晚?”
伯景郁:“京州权贵家族联姻,年龄不是最重要的,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女方多看男方的实力,男方又想提升自己的实力与更好更强的家族联姻,这就导致联姻之间的关系基本不对等,大家都想往上爬。”
庭渊一想也确实如此,在京州,随便抓几个人,祖上可能都和权贵扯得上关系,个个都是权贵,能利用的资源十分有限,那就必须将资源利用到极致,不然很快就会没落。
古代生育早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幼儿很可能营养不足早夭,即便幼子平安长大身体可能也会有缺陷,女子平安生育也有可能因为各种生育导致的疾病早逝,流行晚婚也不是一桩差事。
庭渊道:“晚婚晚育挺好的,如果女子能有自己的工作,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而不是被迫依附男[xing],会更好。”
说起这个,庭渊也有些纳闷,“按理说你出生在帝王家,应该是个封建老古董,你是受到什么影响,会想要推行男女平等?”
这点他觉得很奇怪,伯景郁这样的身份,周边全都是压迫女[xing]的权贵,他怎么做到脱颖而出不被他们干扰的。
伯景郁道:“与我的母族有关,也与我的父亲有关。我母亲虽然不是哥舒一族的嫡系血脉,确实实实在在地与其他族人一起接受的教育,哥舒族内男女平等,女子同样可以继承家业,祖上几代族长都是女子,如今到我这一代,哥舒家的族长是我的表姐哥舒明曦,哥舒一族一直在推动男女平等,青天书院的院长如今也是我的表姐,我的父亲同样大力支持男女平等,我与荣灏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在思想上我们是高度统一的。”
“从女君创立胜国,一直到荣灏这一代,历经七位帝王,只有我的曾祖父让胜国短暂陷入黑暗,导致男女不平等。我的祖父五王乱朝中继承了王位,上任后一直兢兢业业,到我堂叔,堂兄,历经几代人都还未将这种伤害完全修复,我们一直在致力让男女重新处于平等的地位,我也期待有一天女子能够重新站在朝堂之上共同治国,能够身穿戎装保家卫国,我们想继承女君的制度,因为她是正确的。”
亲耳听到伯景郁这么说,庭渊心中还是感到震撼,不可思议。
一切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他们确实没有想过彻底消灭权贵,但他们当下的作为,确实是替老百姓在做实事。
庭渊道:“希望你们能够成功,能够让男女平等。”
女子存在的意义不是做谁的女儿,也不是为了做谁的妻子,更不是为了做谁的母亲。
女子应该有广阔的天地,去成就自己的梦想,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庭渊:“那你们是不是该废除一些限制自由女子的律法?比如不能休夫,不能生育要被休妻一类……”
“新的律法在我出京之前就已经拟好了,但律法的颁布不是帝王今[ri]说颁布就立刻能颁布,京中权贵太多,不把几个主力扫平,今[ri]你颁布律法,明[ri]他就可以带头冲进皇宫闹事,甚至可能支持地方独立。”
国土太大,帝王不可能管辖到每一处,权力下放,就容易出现这种问题,现在正在尝试收回兵权。
他道:“有不少贵族权贵有府兵,府兵是随着权贵扩张累积起来的,属于百年来不断更迭的遗留问题,按照等级各个贵族手中的府兵我们统计过大约有二十万府兵,京中驻军也就四十万,且分布比较分散,府兵能够尽快集结,若他们直接揭竿而起,围了皇城,能不能从中取得胜利还真不好说。”
一个大家族可以分成十几个几十个小家族独自立府,这家三百,那家五百,那么多权贵集中起来,兵力不可小觑。
如今他们最想干的就是先废除府兵制度,失去了与帝王一战的能力,将来推行政令就容易了。
庭渊一想就觉得头疼,即便是学了过往几千年的历史,很多问题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总算是明白哥舒琎尧为什么会那么苍老,这些权贵手里还有兵,若是真的要反,也是一场苦战。
伯景郁:“我说需要时间,真的不是推托,而是确实需要时间。”
庭渊点头:“我相信你。”
伯景郁朝他笑了笑,有人能够理解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支持。
胜国[jiao]到他们手上已经有一百七十年的历史了,内里有太多问题,总要分一个轻重缓急,逐一解决,什么都想动,到头来什么都没能动得了。
杏儿端着洗漱用品上来,“公子,洗漱吧。”
伯景郁:“那我先下去等你,你洗漱完了下来。”
“好。”
庭渊随杏儿去洗漱。
杏儿看他今[ri]状态好多了,问道:“公子,你昨夜遇到了什么?”
庭渊:“没什么,就是突然不舒服,休息一夜好多了。”
杏儿不太相信,但看庭渊真的没什么大事,也就没再细问。
所有人都对昨夜的事情守[kou]如瓶。
庭渊下楼吃早餐,伯景郁他们已经在正堂等着了。
杏儿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去凤阳乡。
庭渊看门[kou]还停了一辆又高又大看着就豪华的马车,问道:“这是谁的马车?”
呼延南音说道:“我的。”
庭渊看向他:“你要出门?”
伯景郁道:“他随我们一起去凤阳乡。”
庭渊有点不理解:“他跟我们一起?”
伯景郁点头:“昨夜你睡下后我与他谈的,思虑再三,我觉得用他的身份进凤阳乡才不容易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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