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放学来一下
可能是阁楼多了个人，一晚上睡得并不太算踏实，早上天刚亮，池时笙就忍不住起床。
她不是不困，她是真的睡不着了。
起床，洗漱，等整理好一切后，池时笙去附近的早点铺里买早餐。
沈阿姨最近在厂子里换夜班，白天回家的时候直接吃食堂，所以只需要买一份早餐……
哦，不，是买两份。
幸好早点铺开得算早，池时笙买了两杯豆浆和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她还是比较爱吃包子，至于许渡……她不知道……
想到这，池时笙环顾四周，只好又从旁边的店里买了面包。
喜欢喝咖啡的人估计也不太会讨厌面包的吧。
拎着满满的茶点，池时笙分出许渡那一份早餐，用塑料袋系好保温，然后悄悄放在阁楼的门口。
她转身，下楼，刚打开自己家的门，眼前站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池时笙差点叫出声来。
许渡指了指她身后的门，不甚在意地说，“你早上出门的时候门忘了关。”
这么粗心。
池时笙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回头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面前头发微湿的许渡。
“对了，阁楼上没洗手间，我的洗漱用品放柜子里了啊。”
许渡不见外地抢过她手里的早点，在池时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里一个白色盒子塞进她手里。
在抬手的一瞬间，许渡看到了池时笙手腕处结痂的紫黑色伤口，他淡漠地收回视线。
手里的盒子挺有分量，池时笙被他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许渡转过身淡淡说了两个字。
“房租。”
池时笙低下头看着那个盒子，上面画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是……手机？
顿时那个盒子烫手起来。
她抬眼看向那个身影，许渡已经坐在饭桌前面开始吃早餐，咽下一口饭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手机充电器忘在学校了，先借你的用啊。”
自来熟中带着客气，无理取闹中带着礼貌。
他做事情真的是……毫无章法……
池时笙沉默地把手机盒子放在一旁的鞋柜上，然后出去将放在他门口的早餐拿下来。
只是看他吃得认真的样子时，池时笙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心安。
还好，他没有很介意这里的环境。
这也算是她变相地感谢他了。
只是。
池时笙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柜子上的手机，这一个手机又让她不知道怎么去回报他了。
平时池时笙在家里就没人可以说话，这下多了个人，池时笙更加显得话少，整个人缩在角落，离许渡远远的。
不过好在许渡习惯刷手机吃饭，他看手机的过程时不时笑一下，吃饭的氛围也没有很尴尬。
吃完饭后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下桌子，就背起书包去学校。
这次不像昨天一前一后走着，许渡站在她身边，仍旧是刷着手机看小视频，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看起来隔音效果很好。
因为许渡好几次都差点闯了红灯。
池时笙像带着盲人一样，还算顺利地带他到了学校。
两人到得早，没有多少人能够有机会看到两人并排走，所以池时笙也没有提议说分开上学来避嫌。
本来没发生的事说出口就显得有些刻意，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在进校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忽然拉风地停在校门口。
池时笙看到乔殊从车上下来，眼神猛地一滞，却是下意识顾虑到旁边还有个许渡，心里莫名就开始紧张。
虽然她和许渡两个人的距离比较远，可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偶然遇到的。
这辆车自然也引起了许渡的注意，他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眼车标，然后就当这辆车是空气一样错身而过。
显然是没把这车当回事。
乔殊自然看到了池时笙，他本来是想打个招呼，可是一想到开车的是母亲，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里母亲对他的旁敲侧击。
他还是打消了打招呼的想法，冷漠地转过头关好车门，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擦身而过。
一瞬间，池时笙的心里翻涌起酸涩。
戴着墨镜的郑婉蓉冷漠地欣赏着这出闹剧，当看到儿子毫无表示地走进校门后，她满意地笑了。
奔驰车打了个方向驶离校门，只剩下难闻的尾气残留在空气中。
许渡烦躁地皱起眉。
装什么孙子。
他大步向前走着，忽然发现身边好像少了点东西。
许渡回头，看到池时笙像灵魂出窍一样慢慢在石板路上挪着，走路姿势有点像行尸走肉。
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
啧。
“小废物，你是属蜗牛的吗？”
灵魂一下子被拉回，池时笙脸上仍然是没什么表情，可许渡莫名就读出她有点不太开心。
池时笙快几步追上许渡的步伐，只是眼睛仍然看着脚底下的石板路，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
只是在乔殊进教学楼的一刹那，似乎有意地看向她的方向。
池时笙没有抬头，但是许渡对上了乔殊的目光。
一阵火花在空气中炸开，两人的目光都充满了硝烟味。
乔殊冷冷地收回眼神，转身走上楼梯。
许渡冷嗤了一声，没有耐心去等身边的蜗牛爬，大手一伸，拎起池时笙后脖的校服领子就往教学楼里拖。
边走边吐槽。
“慢死了，没见过这么慢的。”
脾气突然变不好，池时笙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无力反抗像小鸡仔一样被许渡拎进了学校。
被拎在手里，池时笙矮小的身材就显得有点窘迫了，她用力向前迈，却只有脚尖勉勉强强能够到地面。
一向心态平稳的她被这副景象弄得瞬间不知所措。
而始作俑者许渡并没有细心注意到她快要离地的脚，只觉得池时笙这个废物该死的轻。
池时笙是一路被拎到班里的。
不过好在许渡知道见好就收，把她放在座位上之后就自己出了教室门。
池时笙憋红了一张脸，心里那点抑郁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换来的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许渡出教室的背影。
幸好班里没人。
时钟的指针缓缓走向八点整，老师们陆续就位上课。
池时笙一向听课很认真，她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精力悲春伤秋，只有在英语课上，她会偷偷拿出演算纸进行创作。
一次两次可能不会发觉，可英语老师教了她一年多了自然知道她这个小习惯。只不过是看她每次的英语成绩都能稳到年级前三，英语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今天……
“咳咳，池时笙，你来回答一下这道填空题的答案。”
在她没有动笔且走思的第四次，老师还是没忍住点了她的名字。
池时笙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手里端着卷子但是切切实实的不知道老师讲到的哪道题。
第一次被公开处刑，池时笙的脸变得通红。
尴尬又后悔……
同学们也很惊奇地投来目光，真是鲜少见到学霸听课溜号。
轻轻扫了一眼并不是很难但自己就是不怎么会的题，许渡在后排难得的低头看了眼卷子，看样子是想帮帮她，但结果却是自己连题都读不懂。
也不太忍心看学生尴尬，英语老师走过去拍拍池时笙的肩膀，“好好听课，放学后来找我一趟。”
池时笙点头坐下，许渡却在后排向池时笙的背影投来了致意的目光。
她被留在学校，那他怎么回家啊？
他的目光引来英语老师的一瞥，但也仅仅是限于一瞥，英语老师并不是很乐意搭理他。
池时笙默默低下头，总算是跟上了老师讲课的脚步。
今天的课程在神游太虚中过得真快，晚上快放学的时候池时笙就去找英语老师了，她不想在放学后耽误太长时间。
英语老师在办公室一直等她，看到她来也关了发光的电脑屏幕。
面前摆了张椅子，英语老师示意她坐下。
池时笙拽了拽袖子遮住暴露在外面的伤疤，低下的头让人只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有着不像同龄人的活泼。
她一向在学校表现不错，老师们也很少找她，她不用任何人操心。
可今天的状态实在是差。
“时笙，最近状态怎么样啊？”
英语老师是笑着的，池时笙紧张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还好。”
很中肯的回答，老师也不遮掩自己的想法，直接开门见山。
“时笙，虽然你在学校的成绩很不错，可是放在整个省来看，你的成绩并不算特别优异，老师不知道你在课上写什么东西，但是高中阶段学习是很重要的，你应该上心。”
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池时笙知道老师的意思。
在课上写稿子确实不好，看来以后得挪到半夜了。
池时笙点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会了。
英语老师笑了，借此机会又絮絮叨叨跟池时笙说了不少话。
直到最后，英语老师忽然说了句。
“新来的那个学生，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昨天他刚到校报道就跟舍友打架，三个同学昨晚上就被120接走了，你要注意保护自己。”
池时笙有些震惊，昨天晚上的救护车，是来接被他打伤的同学的吗？
可是……
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啊……
至少，在她看来并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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