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秽书
卖稻谷的钱,圆圆用来买了一头小猪,外加一些生活用品。
妈妈的遗物,楚圆圆听从天星妈妈的意见,选了个初一的日子,全部给烧了去。
自己置办了两套衣裳,搬到了西厢房靠近灶房的一个小房间住下,那堵墙一立,仿若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田里的麦子已经开始低头,胡豆的叶子也已经全部黑掉了,这是妈妈和她一起种下的,全部都等着自己去收取。
这些天以来,她边收拾着屋子边忙活着地里的活计。
没有谁再去提她家的事情,尽管还是绕道走。只要不回到那间只有自己的屋子里,生活好像又回到从前了。
天星自打那次上她家吃饭之后,白日里不时的跑到她家找她玩儿。手里总是带着东西来,有时候是他周末和孩子们到山里采摘的大白花,到田埂上挖来的野葱野芹菜,山坡上采摘的蕨菜,地里挖来的荠菜等。
春季,就是不盘菜园子,也不会缺蔬菜的。
“姐姐,这是我爹采来的棕包。我妈说放到火里烧一烧,洗一洗,凉拌了吃。还有啊,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们去山上采大百花。野花沟里的花采都采不完。可好看了。不过,他们老是吓唬我。说花里住着花仙子也住着妖精,采着采着,会有人手人腿。煮着的花里有时候还能变成大蛇来,你和我去,就不害怕了。”
天星的小嘴说个不停,边说着还一边帮着干活。圆圆筛麦子的时候,他就帮着铲,圆圆捡豆子的时候,也帮着捡。
其实,他在家里也有干不完的活儿,割猪草、放牛,喂鸡喂猪,浇菜水,什么活计都干。
有时圆圆觉得老天真的不公平,并不是老实能干勤奋就能有好日子的。老村长和他的儿子只晓得磨嘴皮子,日子却比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过得好,夏忠林的媳妇还是供销社的,据说退休后还能领工资。
她不忍心让这小孩总是忙个不停,接过他的活儿,让他自己去玩。
“我要去你房间看书,看你的老课本。”
天星每次来都要钻到她的房间里翻圆圆以前的课本,以及祖上的一些藏书看,看不完的还会带回家去看。等下次再拿回来。圆圆从不管,任由他看。
这一两天,圆圆觉得村子里的男人们看她的眼神怪怪,见到她不怀好意地笑着,尤其是村子里年轻年长的光棍,还有那不正经的老爷们,就是正经男人们也在背后讪笑着。
她难过绝望,独身一人,就好欺负了。
她不搭理他们,可是他们会主动戏弄她玩儿。
“大侄女,晚上睡不着上我家来。我一人住西屋,门给你留着。”
四十多岁、身量高大,方方正正的夏忠诚大声对正在田里割豆杆的圆圆说着。
圆圆骂他羞祖宗,还知道是一个村子里的,还认自己是她侄女,居然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胡话来。
夏忠诚让他去问问村子里的男人,谁不晓得她是只骚狐狸。
含沙射影地表示,她和养父的事情,压根就不是强迫的,还是她楚圆圆气死了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妈妈。
圆圆气不打一处来,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是哪出了问题。
再没心思干活,回家躺在床上流泪,对着空气跟母亲诉说委屈,没有回应,愈发地伤心难受。
起身,踢了那墙一脚,又怔怔地看着,嗅了嗅自己的身体,难道是这个原因。有,有好些天,她已经忘记这气味了。
“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死的,是因为爱我疼我并不是恨我。”
她喃喃地对着那口深井说着。
“哎呀、哎呀,这傻丫头,干什么呢,快点回来。”
正在这时,天星的妈妈呜哩哇啦地乱叫着朝她跑来,快速地一把将她拉了回去。
她没想到瘦弱的婶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将自己拉了一个趔趄。
婶子以为她想不开,要追着母亲去呢。
“我不跳井,婶儿,就是看看。”
她委屈地解释着,制止了还在急躁地说个不停的婶子。
瞟眼看到婶子手里拿着的那几本书,脸腾的就红起来了,慌忙转过身去,不敢去看她了。
偏偏她扬着那几本齐哲画得书,用食指扒拉着自己的脸,意思是羞死人了。
“楚盛和那个杀千刀的,羞祖宗的。这种东西也不晓得是从那里搞来的。让天星给看到了,以为是好看的图画书,整个村子的小孩子传着看呢。那些死不正经的男人们也在瞎看呢。天星偏说是在你屋子里找来的,他不懂啊。还是被我揍了一顿,今后保证不乱翻东西了。”
圆圆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没注意收起来,让天星那小子给看到了。她羞愧难当,这些天大家看她的眼神她也就明白了。
脸烧得快要起火了。
“烧了去,赶紧的。可不能再让人见着了,不然人家要往你身上泼脏水了。”
大婶激动地说着,扬着那几本书就往厨房去。
楚圆圆急了,想起了那个亦真亦幻的男人来。想着法子。
“大婶、大婶,不是说不能乱烧东西是在糊弄鬼吗,要是他生气了再回来村子里捣乱可怎么好嘛。给我,我去埋了,保证不给任何人瞧见。”
圆圆慌忙跑到大婶面前,伸出双手拉住她的去路,火塘里还冒着火星,只要丢进去,立马就能引燃。
“瞎说,怕什么嘛。恶鬼怕好人,菩萨宠好人,他们不会来找你的,你是好姑娘。”
大婶坚持着。
“大婶,这能卖钱。是古书,值一百多块钱呢,真的。改天我拿去城里头给卖了,真的,上次进城的时候我看到了。”
她诚恳地说着,脑海里出现的是齐哲的小屋子和屋子里杂乱堆放着的自制书。
“哦,那倒是可以留着卖钱,白瞎钱做什么呢。可得赶紧藏起来,不能让天星那小子再给翻找出来了。”
圆圆如释重负,低着头接过书本。等大婶走了,翻找出那本厚厚的书本,连同几本小的,装进小匣子里再放进大柜子里,锁得牢牢的。
心中默念着对不起天星那小子,但又觉得齐哲画得一点也不肮脏。
不过,这事儿并没有因为书本锁进了柜子里就完结,还引起了更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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