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市初遇
肚子里面有了油水果然睡的更香啊！
今天不用给知青送发糕，不过姜小豆还是起来和小米一起蒸了三笼出来，红糖鸡蛋发糕，玉米鸡蛋发糕，山药糕，里面也放了鸡蛋，加上鸡蛋糕点才会更加细腻蓬松。
不过山药糕颜色就变成微微的黄色了，不过看起来量更多了。
今天的早餐是随意三种糕点搭配，再弄个大米粥，又美味又营养。
姜小豆吃完之后，小米负责洗碗，姜小豆把三种发糕都切成三角型，放到背篓里，姜小豆手上还拿着一个篮子。
身上装了五块钱还有肉票，有面粉的话，她要买一些回来，家里的面粉，今天要是抽不到，就只能明天再做一次发糕了。
姜小豆交代好之后，带着发糕坐着牛车出发了。
最近田里没什么活，家里就托付给小华和小米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牛车终于到了镇子上，姜小豆来过两次，路也摸熟了，知道黑市在那里。
不过她没有进去过，这种地方还是有点乱的。
姜小豆先去供销社看看面粉有没有不用票就能买的，听说供销社的内部人员，其实都有一些份额，能买到很多不用票的瑕疵品，比如各种布还有破损的搪瓷杯，盆什么的。
而且这个时代东西质量都过硬，根本不用担心。
姜小豆和其他的村民不一样，她常逛街，那表情步伐从容的很，虽然穿的一般，不过看样子，就是一个会买东西的人。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打量的也很干净整洁，头发经常洗，梳的也很整齐。
能打理好自己的人，在这个时候肯定不是经常下地的农民，不然哪里有那个功夫啊！
姜小豆左看看，右看看，专门看了一下糕点糖果的价格，不过没有票，她也不能买，有票也不会买这些啊！
好多糕点都是一斤一块多，贵的还有三四块的，果然自己一块发糕卖一毛钱，还是便宜的了。
“同志，买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蓝色布裳的女人走了过来，胸口的还有一个口袋，插着一只笔，头发刚到耳朵，这个时代除了长辫子就很流行这种干部头。
看起来利落朴素，又好打理。
“您好，同志，我是给编织厂的姑姑送糕点，家里人做了一些，怕姑姑不喜欢，想在这里买上一些，可身上的钱好像不够.....”
姜小豆脸红红的礼貌又尴尬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同志你看看这里还有一些糕点碎，就是运输的过程中碰到了，东西都是好的，重要的是还不要票，本来我想自己留着的，不过看着你和我姑娘差不多大，就分你一点。”
女人脸色温柔的说道，其实因为她想买也买不了这么多，而且一下子拿下，会比一点点买更便宜一点。
“谢谢同志，谢谢您，这已经很好了，我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糕点呢！”
女人给姜小豆包了五毛钱，差不多半斤的样子，是枣泥糕，看着还不错，虽然碎的很，不过闻起来还挺甜的。
“不用谢，为人民服务。”
“同志，真是太感谢您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姜小豆把后面的背篓抱到前面来，从里面取出一块玉米发糕和山药发糕，用芦苇叶包好，双手递给女人。
“同志，这个自家做的糕点送给您，村里刚打下来的新米，都是自家的，谢谢您帮忙了。”
“唉，小同志，我这可不能收。”
女人一看姜小豆这拿出来的糕点不错啊！
干净松软，看着就好吃。
原来是新米做的米糕啊！
难怪了，最近村里粮食刚发下来，难怪巴巴的给镇上的亲戚送东西呢！
“您帮了我大忙，您不收我过意不去。”
“唉，你这个小同志。”
女人笑笑的说道，对旁边的另一个售货员一个眼神，那人走了过来。
她就拉着姜小豆走到角落里。
“小同志，你这个糕点还有多少。”
“同志，您的意思？”
“你也知道，镇子上吃点东西那样不用钱，不用票的，有时候有钱有票都买不到，这不你这村里的，养鸡种菜，连柴火都能去上山捡......”
女人巴巴说了一堆，就是让姜小豆把糕点卖一点给她。
两人互相忽悠着，姜小豆一共带了八十块发糕来，除了刚才送出去的两块，还有七十八块。
这个女人一下子买了二十块，姜小豆又多送了她一块，一块发糕一毛钱呢！
接着她又叫来她的同事，也买了二十块，姜小豆自然也送了一块。
一下就卖出去一半了，果然售货员还挺有钱的。
交易完成之后，姜小豆就打听供销社有没有其他的瑕疵品要处理的，不要票的那种。
江大姐，这个女人也姓江，不过和姜小豆字不一样，不过双方也感觉更亲切了几分。
大概因为姜小豆一下让她今天白得了三块发糕吧！
“姜小妹，这你就问对人，不过今天没有了，你三天后再来，到时候给你留点布，后天有新货呢！”
“行，那谢谢江大姐，您可真像我亲姐。”
江大姐可比姜小豆大了快二十岁了，被喊姐那叫一个高兴。
姜小豆又拿出两块发糕，硬是塞给江大姐，庆祝今天遇到了像她亲大姐的人，不收还不行。
“姜小妹真是热情。”
江大姐笑眯眯的收了下来，这孩子真会做人。
姜小豆又把肥皂票买了一块肥皂，带着半斤糕点，还赚了四块钱，这就是今天供销社的收获了。
江大姐还让她三天后，再带五十块发糕来，最好是红糖的，越甜她越喜欢。
两人友好分别后，姜小豆就离开了。
姜小豆走到了当初卖鸡蛋的小巷子里，里面人还挺多，别看有些手上看着什么都没有，那些人可能是背景的倒爷。
像姜小豆和大伯娘那样一看就是农村里，拿农产品换点钱和票。
怎么找到一个有大量面粉红糖的人呢！
姜小豆拿出一块红糖发糕慢慢吃着，要到中午，她都饿了，没有其他的东西，发糕直接拿出来吃了。
吃了一半之后，突然有个小孩靠了过来，拍了拍姜小豆的篮子。
姜小豆吓了一跳。
“你来卖糕点的啊！”
小孩问道，这个小男孩和小米差不多大，不过比小米壮多了，眼睛也滴溜溜的转着，显得特别鬼灵精。
“不是，我是给我姑姑送东西的。”
“切，我上次就看到你在巷口卖鸡蛋了。”
“额，你肯定看错了。”
姜小豆否认。
“不可能，你身上有香香红糖味，我才不会闻错。”
居然还是靠闻香识人，厉害了，小孩哥。
姜小豆能承认吗！肯定不能。
“乱说，女孩子身上都是香香的。”
“你......”
小孩还要说什么，突然被一个男人打断了。
“冬子，干嘛呢，过来。”
“哦！就来。”
冬子还有些不甘心，看了姜小豆好几眼，恋恋不舍的跑走了。
姜小豆没有回头，把红糖发糕全部往嘴里塞去，准备换个路口。
冬子被人叫回去，一个隐蔽的院子里还有好几个男人在干活。
这里一大袋袋的大米，面粉，摆着，还有各种水果，糖果等，还有一罐罐的麦乳精，甚至连奶粉都有几罐。
要是姜小豆看到了，怕就知道这里肯定是黑市一大人物的仓库。
这个时候大厅里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疤，看着三十多岁，这个就是黑市有名的虎爷了。
不过不是熟悉黑市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传说有许多人要抓他，可没有一个人抓到过，虎爷以前是当兵的，身手好的很，背后关系又硬，上面人就这样睁一眼闭一眼了。
另一个男人看着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坐着板正的很，一看就是当兵的，而且还是在服役期间那种。
可脸上很是刚毅坚定，长相也俊美的很，不过很有男人味。
要是能看到男人充满力量的双手，就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
这位就是赵延宗了，十六岁就去当兵了，因为年龄不够，还在外面混了两年。
那两年虎爷还是个兵痞子，知道同乡出来的小孩，还多照顾了一点，就这样，赵延宗和虎爷的交情慢慢延续了下来。
“你这次回来多久。”
虎爷倒腾着手上的收音机，这可是他托人带来的硬货。
“半个月。”
赵延宗淡淡的回道。
“又是你那个后娘叫你回来的吧！”
“嗯，说是年龄大了，回来相看。”
赵延宗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要娶媳妇的不是他一样。
“呵呵，怕是要娶个姑娘到你家做牛做马吧！之前你把你大姐送到城里找了个厂上班，又让她把二姐给接走了，现在家里就剩一双小的弟妹不够用了吧！”
虎爷嗤笑几声。
赵延宗没有说什么，眼中划过什么，这次回来，他就是要解决三妹和四弟的问题，之前他们还小，只能呆在家里，现在已经大了，看看能不能寄养到别的地方去。
他有钱，多养两个孩子也不算什么，主要，他把工资寄回家里，后娘也没有给他们吃饱。
之前有同村的战友回来省亲，还被他托付去他家看看，才知道，弟妹过的什么日子，明明他把工资都寄回来，却让他们过上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他早该知道了，他娘死了之后，这个爹也算是没有了。
还好他留了一手，工资都是按两年前寄的，额外的收入也自己存着。
每个月汇回八块钱，已经够两个孩子吃的很好了，盐一斤一毛多，大米一斤也不过一毛五......
可惜他爹真的连自己孩子都虐待，弟弟妹妹他来养，还克扣伙食，瘦的不像样。
听完战友的复述之后，他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好，早就请好假准备回来了，又刚好碰上，他爹叫他回来相看，怕是那个后娘的主意吧！
赵延宗脸色沉沉的。
这个时候冬子正大声说话。
“就是那个人，她身上可香了。”
“哈哈哈，冬子，你多大了，这么快想媳妇了。”
“才不是呢！我说身上有很香，是糖的味道，那种甜甜的香香的。”
“冬子，原来你不是想媳妇，你是饿了吧！哈哈哈！”
“我就说，冬子毛都没有长齐，能知道什么。”
众人边搬东西边笑着。
“哼，你们这些人不懂。”
冬子哼哼的说道。
“你懂，你最懂。”
这个时候虎爷说了一声。
“你说那人身上有香甜的味道，怕是带着什么糕点吧！冬子给你两块钱，去买过来。”
“唉，还是虎爷对我最好。”
冬子马上跑到虎爷面前把钱收了过来，七拐八拐出门去找姜小豆了。
在这里姜小豆可比不过整天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的冬子。
姜小豆这个时候正用给亲戚送点心，却找不到人，地址也丢了的借口，忽悠人买糕点呢！
果然背篓里的糕点又卖掉了十来块。
还剩下二十块。
这个时候冬子笑嘻嘻走了过来。
“找到你了，表姐。”
“啊！是你啊！”
又是这个小孩。
“表姐刚才不是忘记我家地址了吧！我妈让我来接你了。”
“哦，有人来接了。”
正打算买糕点的人听了就走开了。
姜小豆完全不想跟这个小孩走。
冬子偷偷把两块钱不露痕迹的展示出来。
哦，原来是客人啊！
姜小豆马上变脸，背着竹筐跟着小孩到旁边的角落。
“表姐，你背篓东西给我看看。”
看货才是买货人。
姜小豆把盖着糕点的芦苇叶掀开，一块块整齐诱人的糕点露了出来。
“怎么说。”
“一块一毛钱，不要票，一块有一两二，里面鸡蛋面粉还有糖，好吃不贵。”
“哇，行，还有多少，我都买了。”
包圆了啊！
看不出来，这小孩还是有钱人，或者他背后的人挺舍得花的。
“有二十块，刚好两块钱，不过我买二十送一块发糕，先欠你一块，三天后我还来，这个时间在这里等你。”
“行吧。”
冬子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姜小豆把糕点包好递给冬子，冬子正要给钱，突然从路口来了两个戴红袖箍的人，大叫一声。
“在做什么。”
“跑。”
冬子拿着糕点就跑，钱，钱还没有给呢！
两块钱呢！
姜小豆马上跟了上去。
冬子不愧是地头蛇，拐了好几弯把后面的人甩掉了，要不是他手里两块钱支撑着姜小豆，她也追不上。
“终，终于停下来了。”
姜小豆靠着墙壁一直喘气。
累，累死她了，三千米快跑也不过如此了吧！
“给，给你钱。还好跑掉了。”
冬子把钱塞到姜小豆手里。
这时候两人就看到从一个小门走出来两个男人。
这两人就是虎爷和赵延宗了。
姜小豆心紧了紧。
赵延宗看了她一眼。
“姜家小妹。”
“唉！”认识的人，这谁来着。
虽然赵延宗离开挺多年了，不过姜小豆因为营养不良，十岁后和现在也没什么改变，看着还像一个小孩。
这样就被赵延宗认出来了。
“认识的。”
虎爷看向他。
赵延宗点点头。
“一个村的。”
赵延宗介绍了一下自己，姜小豆脑中就回忆了一些出来。
哦，原来是赵家小小年纪去当兵的那个人啊！
听说他爹娶了后面的媳妇之后，前一个媳妇的孩子过的都不好。
不过多的姜小豆就不知道了，她家也刚刚吃能吃个半饱呢！
不过赵家那对姐弟不像她家自己当家作主，有饭就能做来吃，粮食都掌握在大人手里呢！
“赵大哥。”姜小豆站直了身体打招呼。
“你这是......”
赵延宗还没有问完，旁边的冬子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什么卖鸡蛋，卖糕点，卖红糖什么。
抖了一大堆。
姜小豆尴尬的笑了笑，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她在外面卖东西，这可怎么好。
赵延宗看她不自在，突然说了一声。
“还缺什么吗！到这里一起带回去。”
既然卖糕点，肯定要面粉和糖了，村里这些东西不好买。
姜小豆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哎呀，难道这位赵大哥有门路。
虎爷一看两人，就知道赵延宗要让他照顾一下这个同村小姑娘了。
“来，进来吧！看上什么自己挑。”
姜小豆犹豫了一下，不过又想到赵延宗是人民子弟兵，身为一个中华人，对当兵的信任度高的可怕。
就跟在赵延宗身后慢慢走了进去。
别看是小门，一走进去，里面大的很，这里还只是前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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