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谁
8月18日晚
市局刑侦支队
严谨在车上接到了老杨的电话，得知了吴老太居然在昨天夜晚他们几十名警察的眼皮底下杀死了吴老太，怒不可遏的他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汽车。严谨手机的声音并不算低，其他人也听到了吴老太的死讯，震惊之余，更是被严谨的怒气所慑，不敢乱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沈晨才打破这可怕的寂静，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凶手就是躲在暗处的毒蛇，总是藏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
“毒蛇不可怕，怕的是披着羊皮的狼。”汪洋说道。
“披着羊皮的狼。”严谨重复着汪洋的话，随后语气果决地说道：“谁是狼谁是羊，还不一定呢！”
严谨一行人一路上快马加鞭，但是回到支队也已经是晚上7点，众人也顾不得吃饭，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
“今天下午接到河西省昆山市公安局电话，说他们那边有个失踪人口，性别、年龄、体貌特征跟我们这边死者的非常相似。据报案人所说，受害人名叫陈勇，男性，今年19岁，于8月12日晚上乘火车来到本市，13日早上给他妈妈，也就是报案人打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回消息。因为受害人平常比较独立，所以他妈妈一开始并没有担心，直到前天也就是16日，依然没有收到被害人的任何消息，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才去警局报的案。”李伟汇报道。
“受害人的照片传过来了吗？”严谨问道。
“传过来了，经过技术比对，基本确定这个照片就是受害人。”李伟将河西省传来的照片递给了严谨。
“好，立刻查一查，受害人乘坐的火车的班次，以及本市旅馆入住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严谨吩咐道，案发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一条有价值的线索了。
“是。”几天的调查终于有了眉目，此刻希望冲淡了所有的疲惫，几人自行分组开始搜查受害人的相关信息。
严谨站在白板前，看着所有的信息，试图将整个案件串联起来。
“受害人乘坐的是S1246这班列车，因为价格比较便宜，要在凌晨01：45到站，这个点公交车都停运了，只有出租车。”赵正说道。
“好。那旅馆方面呢？”严谨问道。
“旅馆方面暂时没有消息，估计受害人可能是住的小旅馆，信息并没有入网。”李伟回复道。
严谨略作沉思，说道：“把受害人的照片发到各派出所，让他们到辖区的旅馆排查一下，重点是小旅馆。今晚谁值班？”
“林辉。”
“让他去趟火车站，把当晚的监控查一下，看看受害人是怎么离开的车站。”严谨安排道。
“又快9点了，还没吃饭呢？”刘阳说道。
“走，我请客宵夜。”严谨说道。
“好。”似乎看到了破案的希望，所有人都信心满满，笑容满面。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秦法医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过来。
“破案有希望了，我请大家吃饭，要不一起去。”严谨开心的说道，一改往日的严肃，他随手接过秦法医送过来的报告，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秦法医打趣道。
“按理论来讲应该先听好的，但是我想先听坏的。”严谨歪头笑着看向秦法医。
“那我就先说好消息。”秦法医一挑眉说道：“好消息是，绳子上有人血，而且不是死者的。”
“真的？”接连的好消息让严谨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秦法医说道，“坏消息呢就是，数据库所有的信息都比对过了，没有凶手信息。”
严谨眉头一皱，说道：“我们自己人的呢？”
秦法医双手一摊说道：“也没有。”
“你这是两个消息吗？”严谨无奈的看着秦法医。
“你愿意当一个我一不反对。”秦法医说道。
严谨无奈地摇摇头，这时老杨等人也回到了支队，两队人见面相互交流着今天的收获。
严谨原本以为凶手会是警队内部人员，没想的结果与自己的判断并不相符，不过想到警队内部没有问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安慰。他看到队里的人基本都回来了，便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的调查还是有进展了，先吃饭！”说着，拍手召集大家一起去。
一行人来到一家小饭店，边吃边交流起案件的情报。“老杨，对于吴老太的死你什么意见？”严谨问道。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吴老太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之一，至少她是一名知情者，不然凶手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至于杀害吴老太的凶手……”老杨停下筷子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通过走访，我们得知吴老太平常接触的人并不多，但是但凡是来找她的就是跟封建迷信有关，而且来的人很杂，大部分都是外地人，村民们也没法确定他们都是谁。”
听到老杨的话，严谨有些犯愁，老杨继续说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找吴老太的人不多，其中一个人我觉得嫌疑很大？”
“什么人？”严谨问道。
“王雨声。”老杨看着严谨说道。
“王雨声？是什么人？”严谨问道。
“就是之前从十五里镇派出所调走的民警。”老杨解释道。
听了老杨的话，严谨反应了一会儿说道：“就是刘所长说以前分管刘家堡的片警？”
“没错。”老杨继续解释道：“我问过十五里镇的民警，这个王雨声是两个月前被调离的，但是刘家堡的村民却在三四天前见过他，而且是在吴老太家门口。”
“这么巧？”严谨质疑道。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把王雨声叫来问话？”老杨严肃地问道。
严谨思考了片刻问道：“这个王雨声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在……”老杨刚要张口，严谨的电话响了“严队，这个受害人是走路离开的车站，车站监控范围有限，可能需要查看其他监控。”电话那头的林辉说道。
“好，那你先回队里吧。”严谨挂电话后问道“你说什么？”
“这个王雨声现在在杨镇派出所，我已经问过杨镇派出所了，他今天还在上班，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事发那天是周末，他们正常休息，所以不清楚他那天的状况。”老杨答道。
“事情还不清楚，不好仓促下结论，明天一早让他来队里一趟，问一下话吧。”严谨说道。
老杨继续说道：“我还问了昨晚负责搜索吴老太家附近的民警，昨天搜索的过程中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但是其中有一个民警看到有其他民警往吴老太方向去，可是由于下雨视野不好，并没有看清楚对方样子，因为对方穿的是警服，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听到这里严谨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看来十五里镇派出所的民警要仔细排查一下了。”
“我问过十五里镇派出所的民警了，他们昨天都是两人一组搜索的，即使两人分开距离也不远，所以……”严谨说道。
“所以都没有作案时间。”严谨说道。
老杨点点头，“如果没有人说谎的话。”
“你觉得刘所长这个人怎么样？”严谨问道。
“我曾经短暂的跟他共事过一段时间，当时我刚刚从下面调到市局，但是不到两个月他就调走了，所以我对他不是很了解，老刘应该认识他。”老杨说道。
“老刘，你是刘家堡的人吗？”严谨问道。
“我祖上是刘家堡的，但是从我祖父那一辈就没再回过刘家堡。”老刘说道。
“十五里镇派出所的刘副所长跟你是老乡？”严谨好奇的问道。
“他不是，这个刘所长是外地的，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东北的来的，警校毕业分配到咱们刑侦支队干过，后来因为负伤了，就申请调岗去了十五里镇的派出所。”老刘说道。
“这么说他的DNA信息咱们信息库应该有了。”严谨问道。
“有的。指纹和DNA信息都有。”老杨回道。
严谨跟老杨对视一眼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我们的思路错了。”
沈晨说道：“也许这个指纹是他的帮手的。”
严谨和老杨看了沈晨一眼说道：“我记得你录口供的那几个女学生说在刘家堡村口的时候他们分别在山隙的两边看了凶手，这样的话，应该可以确定凶手应该有两个人。”
接着严谨又继续问道。“关于刘家堡那些传说你在村里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老杨吃了口东西说道：“吴老太和她的已经去世的老伴刘老八应该是知道这些传说，只是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也无从考证这个传说到底是什么。从走访调查的情况来看，过去几年间有不少外地人和已经从刘家堡搬出去的人来到刘家堡找过吴老太，但是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就无从得知了。倒是刘家堡现在的村民对刘家堡的传说比较忌讳，他们都觉得不吉利，不愿意提及。”
“看来还是要想其他办法。”严谨说道。严谨思考片刻看着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便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没人说话继续说道：“这样我分配一下明天的任务，赵正、沈晨继续跟进刘家堡的传说，我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得线索，抓紧突破。汪洋你跟林辉明天继续查一下车站附近的监控。其他人由老杨、老刘领队继续去刘家堡搜查重点是这个吴老太家、还有照相机，明天任务很重，希望我们各个方面都有收获。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早点休息。”
8月19日 晨
早餐店
“严队！”沈晨端着两根油条，一个鸡蛋，一盒酸奶笑着走了过来。
“沈晨？你住在这附近？”严谨问道。
“我就住在银都花园，5号楼，刚租的房子。”沈晨说着坐了下来。
“这么巧，咱们是邻居啊，我是11号楼，隔着一条路。”严谨笑着说道，没有了往日的严肃。
“你自己一个人啊，嫂子和孩子呢？”沈晨问道。
“孩子上学早，你嫂子早早带着她走了。”严谨看着沈晨的餐盘说道：“你就吃这一点能吃饱啊，咱们今天任务很重啊。”
“我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沈晨笑着继续说道：“严队，你说《婺源县志》除了县史办，其他地方就没有吗？”
“这个？我也不是搞研究的，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从网上在查查。”严谨无奈说道。
“河东大学。”这时一个青年男子站到了严谨的面前。严谨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此人身形挺拔，眉毛如剑，细长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面容如冰，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穿白衬衣，藏青色西裤，左手端着酸奶，右手半插裤兜。
“于医生。”严谨起身伸出手，打招呼道：“你好。”
“您还记得我？”青年男子微笑的伸出手。
“我怎么也是个警察，基本的观察力和记忆力还是有的。”严谨笑着说道。
“这是？”沈晨双眉上挑，瞪着眼睛问道。
“这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呃……于医生。”严谨尴尬的笑着说道：“其实我们就见过一次。”
“于无声。”男子微笑着微微低下头向沈晨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沈晨大睁着眼睛，两眼放光的望着于无声，看他伸过来手，赶忙伸出了双手握住于无声的手。
“于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严谨问道。
“我就住在这附近。”说着，于无声伸手指了指路对面的小区。
“你也住在银都花园？”沈晨惊喜的问道。
“对。”于无声笑着说道。
“这么巧，我也是。”沈晨说道。
“你刚才说河东大学？”严谨打断两人的对话问道。
“我刚刚看到你们在吃饭，便想过来打个招呼，不巧听到你们聊天，听到你们在谈《婺源县志》的事，我之前在河东大学图书馆看到过《婺源县志》。”于无声说道。
“真的吗？”严谨激动地看着于无声。
“是的。”于无声笑着点点头说道。
“太好了。”严谨一拍桌子说道，严谨略做沉思说道：“那你对里边的内容有印象吗？”
于无声挠了挠鼻子，思考着说道：“《婺源县志》跟其他的地方县志也没有太大区别，大部分都是对当地人文地理描述，所以我也记不得太多了，如果你们是破案需要，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你们可以去借阅一下。”
“太好了，沈晨，你立刻联系赵正，现在就去河东大学。”严谨说道。
“是。”沈晨回答道。
“于医生，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太重要了。真是谢谢你了”严谨看着于无声说道，并再次握住了他的右手，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没有谢谢你上次给我解围。”于无声说道。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人民警察嘛。”严谨说道：“等我们破案后请你吃饭。”
“好，到时候给你们庆功。”于无声对严谨说完，随后转向沈晨，“你们去的话可以找管理员王晶晶，我给你她的联系方式，我印象中《婺源县志》应该是在图书馆四楼历史部。”说着于无声从手机中找出了联系方式，出示给沈晨看。
“你不能陪我们去吗？”沈晨略显期待地说道。
于无声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今天还要上班。”接着他瞟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激动地说道：“我要来不及了，先走了，预祝你们早日破案！”随后转身离去。
沈晨眼神追着于无声的身影，急忙起身，看着于无声已经出了早餐店，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应该留个联系方式的。”
严谨看着沈晨，笑着摇了摇头。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严队，昨天从婺源县史办拿回来的档案盒上提取到半枚指纹，昨晚跟数据库对比暂时没有发现线索。从刘主任家中的物品中取了刘主任的指纹，也不匹配。”林辉说道。
“有没有跟十五里镇派出所民警的信息做匹配。”严谨说道。
“对比过了，不匹配。”
“好，辛苦了。”严谨说道。
严谨和老杨来到法医办公室，看着做完的法医记录和整理出来的信息，老杨疑惑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严谨问道。
老杨努力的回想这几天走访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头绪，“我还是还是回刘家堡，到吴老太家再重新勘察一遍，也许就想起来了。”
“好。”严谨答道。
“严队，受害人家属到了。”
“这么快到了？”严谨问道。
“家属昨天接到我们的通知后当天晚上就赶过来了，今天早上还没上班，人就来到局里了。”
“嗯……人在哪？”严谨问道。
“正在尸检中心认尸呢。”
“让被害人家属认完尸后到接待室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严谨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了，通知十五里镇派出所，让他们把报案人的笔录送过来，让接警的人一并过来。”
“是！”
受害人的母亲在其哥哥搀扶下来到了尸检中心，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被害人的母亲还是伤心痛哭的昏了过去，陪同的干警立刻将受害人母亲扶到了接待室，并拨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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