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空穴来风

8月23日  晨

  市公安局

  侯局长翻看着8.15案的全部资料，一边看着一边点头，“嗯。很好。”随后合上资料递给严谨，“不错，就这么结案吧，把它交到检察院。”

  严谨点点头说道：“是，侯局。”侯局长笑着点点头，严谨随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严队。”走廊中，刑侦支队二队队长高远迎面走来。严谨点点头，高远走到严谨跟前停下来说道，“昨天煤矿的案子跟你汇报一下。”

  严谨听到高远的话，往窗边一靠回道：“说。”。

  “那个妇女叫刘兰，她丈夫叫……叫苏贵田。昨天我们去了说的他丈夫出事的前程煤矿，找到了他们相关的负责人，他们承认上个月确实有一起矿工意外死亡的事故，不过当时他们已经和死者家属私了了，钱也赔偿了，手续也签。主要是尸体已经火化了，事故现场在采矿区，昨天去已经是个大矿坑了，什么也没有，当时一块地工人，拿了赔偿款就走了，这个刘兰也承认是他老公的侄子。这个刘兰也去矿上闹过，就是想要一笔钱，我估计她的侄子，把钱吞了没给他，但是矿上认为这就是死者家属之间利益分配不均，他们是不会再给钱了。昨天下午从西陵县回来我又去看了那个刘兰，她居然在宾馆里看电视，笑的声音大到楼梯口都能听到。问她呢，她话里话外还是想要钱。”高远一脸无奈地说道，“对了还想让我们公安局开个证明。”

  “死亡证明？”严谨疑惑道。高远撇着嘴点点头，“我们又没出警怎么开，让她去殡仪馆开吧。”严谨说道。

  “对啊，我跟她说了，但是她觉得殡仪馆开得没有法律效力，就是要咱们局开。”高远无奈地笑道。严谨摇摇头，“随她去吧。”随后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等会，前天让你问的齐王府案子有结果吗？”

  “你是说齐王府的小姐说的凶杀案？”高远听到严谨的问话转身说道，严谨点点头，高远继续说道：“她们说失踪的是一个陪酒女，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说是7月5日凌晨下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们几个关系好的姐妹怀疑她被保安经理王大龙杀了。王大龙曾经因为这个丽丽私下接客打过她，在7月3日，王大龙再次发现丽丽私下接客，曾经到处找她，但是因为当天丽丽没来上班，就没有找到她，后来王大龙去了外地，等他7月8日回来的时候，没有再说过找丽丽，但是这个丽丽也再没有回来上过班。所以她们就怀疑她已经被王大龙杀了。”

  “那个王大龙问过了吗？”严谨问道。

  “问过了。”高远无奈的说道：“这个王大龙，就是个滚刀肉，他就说齐王府的小姐太多了，他根本就不记得这个丽丽是谁，只是手底下人跟他说过这个丽丽到别的场子串场，还从齐王府拉小姐过去，所以就叫人教训了一下她，但是他根本记不住她是谁。”

  “有没有查过这个丽丽的信息？”严谨继续问道。

  “哎，没法查。”高远靠在窗边，一摊手说道：“那几个女的根本不知道这个丽丽叫什么，我们去了她租的房子，结果她早就搬走了，当时租房子也没留身份证信息，没法查啊。”

  “嗯……那就这样吧，先把这件事记下来，看看后面她的家人会不会来找。”严谨说完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严谨坐在办公桌前，难得今天没有案子可以轻松一下，想起前段时间老丈人送的茶一直没空喝，今天正好拿出来尝尝，随后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可是没想到茶还没泡开就接到了电话。“喂，侯局。好，好，我马上过来。”严谨看了看茶杯里干瘪的茶叶，无奈地摇摇头，放下茶杯。

  砰砰砰，严谨敲响了侯局办公室的门，“进来吧。”严谨推门进来，没想到里边还有别人，只见办公桌前站着一身高六尺余，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国字脸浓眉大眼青年男子。“贺磊，你小子回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刑侦支队一队的队长贺磊，他见严谨来到赶忙回身打招呼：“严队，好久不见了。”严谨大笑着说道，“可是好久不见，你这一去三个多月了，学的怎么样啊。”

  贺磊挠挠头憨憨地笑着说道：“哎，也就那样吧，尽力而为。”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你回来给咱们队提提破案效率呢！”严谨调侃着说道。

  “行了，别聊了，我这有个案子。”侯局打断两人的寒暄，“刚刚，上河区那边送来个案卷，说是有可能是个凶杀案，你看一下。”说着就把案卷递了过去，严谨拿起卷宗翻了翻，煤矿，谋杀，几个关键词让严谨想起了前天来警局报警的妇女。“嫌疑人还在上河区分局押着。”侯局补充道。

  严谨听后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那我也走了。”贺磊跟侯局说道，侯局长点点头。

  二人来到刑侦大厅，严谨喊道：“沈晨。”严谨把沈晨喊过来介绍道：“这是你们一队新来的同事。这是你们队长。”

  高远笑着说道：“我这三个月没来，我们队还壮大了不少啊。”

  沈晨笑着伸出手：“高队，早就听他们说起你了，一直没有机会一见。”

  “他们，是不是刘阳这小子又说我坏话？”高远开玩笑道。

  “行了，别贫了。”严谨对贺磊说道：“一队刚刚结束8.15案，队里比较辛苦，需要休整一下，你正好刚回来先熟悉一下队里的工作。另外沈晨刚来就直接参与了8.15案，队里工作还没有好好熟悉一下，你正好带带她。”

  贺磊看严谨要走，赶紧说道：“严队，刚刚侯局给你的案子？”

  严谨举起案卷晃了晃说道：“前几天高远接了一个妇女的报案，也是煤矿事故的，我估计这可能是一个案子，既然他已经开始查了，就让他查下去吧，毕竟他也掌握了一些线索。”随后拍了拍贺磊的肩膀说道：“放心，有你施展才华的时候。”说完严谨转身离开，贺磊看着严谨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严谨打电话把高远叫到了办公室。“严队。”高远看着门没有关，直接推门进来。“来，看看这个案卷。”两人并排坐到沙发上，看起来上河区分局送来的案卷。

  “你怎么看？”两人翻完案卷，严谨问道。

  高远挠着额头，思索片刻说道：“如果这个叫王金的说的属实的话，这个潘志强应该是个惯犯。”严谨听着点点头，高远继续说道：“他们利用这些小煤矿主手续不全，担心事情闹大了被关停的心理，借机敲诈。据我走访，这些出事的矿工多是外地人，出门在外，也没有亲戚朋友，出了事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且他们一般不太会狮子大开口，要到金额都只是比矿主开的金额多加个一两万，矿主口松他们就多要，口紧就少要，而且拿钱之后立刻走人。等到死者家属来到，他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且他们用的也是假名，家属根本找不到他们。”

  严谨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凉又苦，严谨的脸拧成了麻绳一般，他低头看了看茶水，都泡黑了，他擦了擦嘴说道：“我觉得你说的都没问题，但是案卷有些问题没问清楚，咱们现在就去上河区分局。”严谨又看了看茶杯，把茶水倒进了花盆里。

  跟两人一起来到上河区分局的还有二队的庄宇和技侦的孙琳。副局长王响听说市局刑侦支队来查矿难的案子，连忙赶来过来，王响笑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跟严谨打招呼：“严队长！早就知道您是咱们临江的破案高手，没想到这次有机会跟您学习，哈哈哈。”

  严谨一贯不喜欢别人恭维，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只好笑着回应道：“哪里哪里，王局长您过奖了，这次还是需要兄弟单位的配合。”随后他转身介绍道：“这是我们二队的队长，高远，另外两位也是我们市局的同志，孙琳、庄宇。”王局长赶紧跟几人打了招呼，严谨继续说道：“我们想先见一下嫌疑人。”

  “好。”王响说着吩咐分局的民警提审王金，自己引着几人往审讯室走。“昨天我提审这个王金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当时我就想着赶紧联系咱们市局，同时派人去城中村王金的住所把其他几人抓起来，但是……”王响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把自己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报给程局长，他居然不同意，说案子是西陵县发生的，我们没有办案权，不让我们行动，说必须报给你们市局。哎……”

  听完王响的牢骚，严谨笑了笑说道：“程局长考虑的也没有问题，这件案子我们市局接手行动会更方便一点。”

  “但是……”王响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但是这样不就耽误了办案时间了吗？万一他们跑了呢？”

  严谨点点头迎合着说道：“王局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见见嫌疑人，好早点采取行动。”

  王局长不停地点头说道：“对对对，还是要立即行动啊。”

  严谨坐在审讯室，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看着嫌疑人王金，“王金，王强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王金紧张地回答道，他也意识到对面的警察跟这里的警察不一样。

  “亲兄弟？”严谨问道。

  王金点点头回答道：“是。”

  “你们家还有别人吗？”严谨继续问道。

  “没有了，就是我跟我哥。”王金回答道。

  “你哥今年多大了？”严谨问道。“我哥今年37了。”王金回答道。

  “37了没结婚？”严谨疑惑地问道。“哎……”

  王金叹了口气说道：“我跟我哥从小就没了爸妈，那年我才三岁，是我哥一手把我带大的，家里穷，没钱上学，我们俩也没什么手艺，就只有家里的十几亩山地，收成好还行，收成不好连饭都吃不上。谁家的姑娘也不愿意跟我哥。所以这么多年  都是我们哥俩过日子。”

  严谨听到这里转头到高远耳边低声说道：“如果情况是这样，我觉得他哥不会轻易抛弃他，你派人去城中村，把他们住的房子监控起来，记住！一定不能打草惊蛇，这个王金是因为赌博抓的，他们未必会逃走。”高远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严谨招招手对孙琳说道：“你给嫌疑人画个像。”孙琳起身拿起画板，来到王金身旁。严谨转身又对王响说道：“跟王金被抓的人都在局里吗？”

  王响低声回道：“组织赌博的都被市局的治安支队的王队带回市局了，参与赌博的赌客都在我们这。”

  严谨点点头说道：“这样，所有人都以聚众赌博拘起来，不允许探视，也不允许保释，一直到案件告破。如果家属想通话，查清楚他们跟王金有没有接触，凡是跟王金有任何接触的，一律不允许跟外界有任何联系。同时通话必须严格监听，一旦有涉及王金的，立刻中断。”

  王响边听边点头，感叹严谨反应的地迅速，随后说道“好，那要不要我派人把王金的家监控起来。”

  严谨摆摆手：“这件事我们来做，你们就控制好局里的人。”

  王响点头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吩咐下去。”随后王响也起身走了出去。

  严谨起身站到孙琳的身后，看着孙琳为受害人画像，他拿出手机上苏贵田的画像，反复比对后，确认被害人梁实并不是苏贵田，待孙琳画完后，严谨拿起画像展示给王金：“看看对不对，是不是梁实。”王金点点头。“他有没有说过他是哪里人？”严谨继续问道。

  “我有一次听他说他家好像是河西省原山县的。”王金回答道。

  “你还知道梁实的什么信息？”严谨继续问道。

  王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他就说过他有个女儿上高中了，其他就不知道。”

  严谨点点头转身对孙琳说道：“把他哥还有那几个同伙的画像都画出来。”随后严谨拿着画像来到高远身旁，把画像递给他，“把画像传回局里，让局里联系一下原山县那边，看看能不能落实这个梁实的身份。”高远接过画像点点头，走了出去。

  严谨看着孙琳画像，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就来到审讯室外透透气。这时上河区分局的局长程度走了过来，“严队长，好久不见啊。”

  “程局长。”严谨上前寒暄。

  “没想到这案子报上去，是严队长亲自下来查案。”程度笑着说道。

  “程局长说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严谨应付道。

  “昨天王副局长说让我派人去城中村把王金的同伙都抓起来，不过我考虑到，他们昨天配合市局治安支队搞了一次大的抓赌行动，肯定惊了王金的同伙，再出警意义不大，不如早点联系你们。”程度说道。

  严谨微笑着说道：“程局长考虑的周全，确实这样，这些事还是让我们来做比较好。”

  这时高远走了过来，“严队。”严谨点点头，对程度说道：“程局长，那我先安排工作？”程度抬头大笑着说道：“好好，你先忙，我正好还有个会。”

  看程局长离开后，高远说道：“齐强和于苗到了城中村，看着房子周围没什么动静，要不要进去探一探。”

  严谨摸着鼻子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进去看看孙琳画像画的怎么样了。”两人进了审讯室，看到孙琳已经画完了王强和潘志强的画像，严谨对孙琳说道：“小孙辛苦了。”孙琳擦了擦额头汗说道：“不辛苦严队。”随后继续画了起来，严谨把高远叫到外面说道：“等会孙琳画完了，把画像传给齐强他们，让他进去探一下，记住一定不能打草惊蛇。从王金被抓到现在刚刚24小时，他们肯定还在观望，就算走了也不会走远，只要我们没有其他行动，他们就会以为我们抓王金只是因为赌博，他们就还会回来。”高远点点头：“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待孙琳画完所有人的画像后，严谨来到程度局长的办公室，砰砰砰，“请进，哟！严队长。”严谨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程度的办公桌前，“程局长，这个王金我现在要带走，手续晚一点，我让过来跟您补一下。”

  程度笑着说道：“没问题。”

  严谨继续说道：“案子还需要您这边继续配合一下，具体行动我之前跟王局长沟通过了。”

  程度说道：“这个王副局长跟我说过了，原则就是保密，你放心，一直到你们案子结束。”

  严谨笑着跟程度握手继续说道：“那就太谢谢了，那人我就带走了。”

  “好！”程度笑着目送严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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