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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三百九十五章 懂事儿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王小官,又打瞌睡。”

  老秀才是个敬业的先生,平时和蔼可亲的,上课时,就极为严肃了,自私塾外去听,总能听到他的喝斥声。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该吵吵时,还得不吝叨叨。

  不过,他的话,落在娃子耳中,就如和尚念经了。

  看,满堂的学生,半数以上,都眼皮打架,剩下的小半数,已经打完了。

  最美...不过课后歇息,犯困的娃子,都个顶个的精神。

  最好学...不过小赵云,人都嬉戏玩耍,唯他一个,立在墙脚下,仰着小脑袋看字画,小手还不断比划。

  他是个聪慧的娃,学啥都快。

  这点,倒是有神朝之主几分才智。

  “子龙,放学跟我回家吧!俺请你吃烤鹅。”王小官戳了戳赵云。

  “我就不去了,回去还得学打铁。”赵云笑道。

  “没劲。”王小官鼓了鼓小嘴,惺惺的跑开了。

  他刚走,老秀才便倒背着手过来了,捋胡须的姿态,很深沉,瞧赵云的神色,更深沉。

  这娃子何止是个可造之才,简直就是个神童,看一遍他书法,回家就给写出来了,而且,写的还很工整。

  他教书多年,还是头回见这等天才,若加以引导,他年考个状元回来,也并非不可能。

  说到状元,他那略显浑浊的老眸,他亮起了点点光泽。

  他寒窗苦读,勤学大半生,也未越过龙门。

  若他教出的学生能高中,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

  想到这,他不由笑了。

  “先生。”赵云拽了拽他的衣角。

  老秀才这才回过神,温和一笑。

  “‘殿’字怎么写。”赵云稚嫩的问道。

  “店铺的店?宫殿的殿?...亦或,雷电的电?”

  “这...俺也不知。”

  赵云挠了挠头,努力回忆那声呼喊。

  读音他记得,至于是哪个字,以他的学识,难以确认。

  “来。”

  老秀才一笑,回了讲台,而后提笔蘸墨。

  好学的娃子,难得请教,身为先生的他,自是欢喜。

  见他一阵龙飞凤舞,写了满满一大张。

  神童就是神童,一眼扫过,便是过目不忘。

  “吃烤鹅。”

  “吃烤鹅。”

  傍晚,一帮娃子出私塾时,都手舞足蹈。

  王小官说了,跟他回家玩耍,有肉肉吃...管饱。

  赵云就懂事儿了,背着小书篓,直奔家门。

  路过酒楼时,正见叶半仙,一边打哈欠,一边收摊,整个人都蔫不拉几,该是今日生意不咋好,没挣几个钱。

  见赵云,他颠颠就过来了,一脸笑眯眯。

  他虽然学艺不精,但相面的本事,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如这娃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瞧便知,非池中之物。

  正所谓,抱大腿需趁早。

  保不齐,娃子飞黄腾达了,能赏他几个元宝。

  “跟爷爷学算命吧!保准吃香的喝辣的。”叶半仙拉着赵云的手,说的一本正经。

  “俺没钱。”

  赵云也实在,但眼中却多好学之光。

  他不知算命是啥,却对那稀奇古怪的八卦图案,很感兴趣,还有那一道道黄符,听老秀才说,能辟邪。

  “不要钱。”叶半仙捏了捏胡子。

  “好。”赵渊那双大眼,瞬间亮了。

  “来,喊声师傅先。”

  “师傅。”

  “嗯,孺子可教也。”

  叶半仙满意的笑了笑,扛着行头回家了。

  今日天色太晚,明日再教也不迟。

  走前,他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拜师傅这事儿,可不能让赵铁匠知道了,那厮牛脾气,没少掀他摊子。

  赵云也走了,手中还握着一个叠成三角的黄符。

  这,是叶半仙送的,说是平安符,庙里有很多这东西。

  他很听话,拜师一事,不与老爹说。

  反正不要钱,兴许还能从叶半仙那里,借几本书瞧瞧。

  说话间,他已推开了家门。

  入目,便见一个魁梧的大叔,在院中舞动长枪。

  枪,是他老爹打造的。

  舞枪的人,他也见过几回,镇上都喊其林教头,学得一身好武艺,且心肠颇好,没少在街上暴揍地痞流氓。

  嗡!

  林教头枪出如龙,舞的满地都是落叶。

  赵铁匠是看客,刚入家门的小赵云,也看的眼花缭乱。

  他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林教头的一招一式,他都记在了心间。

  若有空闲,他也想学个好武艺。

  胆敢有人欺负他老爹,便把那人打成猪头。

  不知何时,林教头才抹了一把汗水,收了长枪。

  “可还满意。”赵铁匠递来了一碗水。

  “您老打造,哪有不满意的道理。”林教头爽朗一笑,目光落在了赵云身上。

  常听人说,铁匠家出了个小秀才,果然不假。

  瞧这娃子的模样,稚嫩清秀,定能学出个好名头。

  “走了。”林教头摆了摆手,提着长枪出门了,走路虎虎生威。

  “吃饭。”

  赵铁匠则抱起了赵云,一日不见娃子,想的很。

  该是长身体,赵公子的饭量,那是越发的夸张了。

  对此,铁匠早已习惯,能吃是福嘛!...勉强养得起。

  饭后。

  这个平凡的小院,就颇显宁静祥和了。

  赵铁匠难得未打铁,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悠闲的抽烟袋,并非无铁可打,而是怕那铿锵的声响,扰了娃子做功课。

  “乘凉呢?”

  斜对门,走出了一人。

  正是牛老叔,一件破了洞的老汉衫,穿他身上,特别接地气儿。

  “孩子在做功课。”赵铁匠笑道。

  “没记错的话,再过两月,你就六十了,还能干几年。”牛老叔也坐下了,也掏出了老烟袋,“待你老了,谁来养活孩子,咱都是粗人,是看天吃饭的,少花钱,多攒口粮,才不至于让娃子们挨饿,听我一句劝,莫再让子龙读私塾了,回家与你打铁吧!”

  “撑得住。”老铁匠呵呵一笑。

  房中,烛火摇曳。

  赵云端坐窗前,手握笔杆,静静书写。

  他不是左撇子,却是用左手写字。

  左手拿笔,右手拿锤,他不止要学文识字,还要将老赵家的手艺活,一代代的传下去。

  “殿”字呼喊不解意,又蓦的在他耳畔响彻。

  依如往常,他寻不到声音的源头。

  只知,逢有这等声音响起,便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殿。”

  他心中低语,又提笔蘸墨,一笔一划的书写。

  此番,不是做功课,而是描绘老秀才教他的字。

  那么多同音的字,总有一个是对的。

  伴着呼唤声,“殿”字的书写,是应时衬景的。

  待最后一笔画下,他宛如做梦,迷迷糊糊。

  迷糊中,梧桐镇外,好似刮来了一阵风,温暖和煦,让睡梦中的人,哪怕草棚圈养的猪马牛羊,都露出了一抹惬意之色。

  同样的风,浩瀚宇宙下的仙神两界,也有一阵。

  这一刮,动静可不小,刮出了一个八十级的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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