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春闱
冬去春来,转眼已经是春日了。
一漫在府内翻看着塘报。
“公主,公主,嘶——都春日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今年春闱早,下个月就是。这么冷的天气,一定要告诉礼部和吏部,提前布置好。”
吕帛缩在袖子里的手慢慢伸出来烤火,“是,可是公主,您怎么知道是米太傅主持这次春闱?米太傅虽是三公之一,如今只剩尊称了。”
一漫看着奏折,“太子少师心灰意冷,自请离京了。吏部是世家地盘,剩下在野的不好直接拉来帮忙。如今三省六部还有比师父更合适的人吗?”
吕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有许多商贾之子暗中知道了您的法子,只有小部分在办了。只是脱离户籍或者过继,实在有些为难那些商贾学子了。”
“若参加科考只是为了光宗耀祖,图一份虚名,初心就立错了,没有决心,成为好官的几率也不大。
皇帝盯着这么春科新政这么紧,又重视此次春闱,能暂时让商贾之子不受世家连累,只有这个办法。”
“是。”
吕帛犹豫了一下,“公主,听说皇后娘娘如今整日想着办法整治鹤羽殿,前两日还和陛下闹翻了。”
一漫笑了笑,“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有一分气节。我去年提剑闯宫,皇后必然是猜出了什么。再加上没人当她郁气的发泄口,鹤羽殿自然是个口子。
让皇后闹着吧,反正皇帝不会废后,若是为了一个宠妃废了发妻,文官御史就不会放过他。”
“是。”
“对了,听说过年的时候七皇子都没回京?”
吕帛笑了笑,“他要认公主为母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陛下几次训斥,就连封了他为郡王,他也没回京谢恩,一直‘病’着呢。”
一漫浅笑微微摇头,“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转变的这么快。”
一漫忽然停笔,“对了,这次春闱让程幼萍参见,召她进京。”
“奴婢这就去办。”
忽然闻到一股果子香,一漫眯了眯眼睛,回头一看,周玉提着一个精巧的小食盒,从侧门进来。
“不要再让郡主给我做吃的了。”
周玉眼中带着浅淡的笑意,“是母亲要做,让我送来的。”
一漫笑着端出来,抿了一口,“帮我谢谢郡主。”
周玉含笑点头。
一漫看了奏折,“上次我听郡主说你有入朝的打算,是要参加此次的春闱吗?”
周玉微微摇头,“周家的族谱快整理完了,这次族谱会重新规整周家的势力,不可松懈。我想做官,什么时候都可以。”
一漫笑着蜡烛周玉的胳膊,“怪不得你之前一直往京城外面跑。你也太自负了吧?什么叫想做官什么时候都可以。”
周玉眼含笑意,帮一漫理了理头发,“我参见春闱,必然是状元。”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一漫还是切了一声。抓着他胳膊,手慢慢往上走,目光盯着他的面容咽了咽口水,猛地推开他。
“哎,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啊,你呆在这,我哪有心思看奏折啊。”
周玉眼中的笑意更深,反握住一漫的手,“那你想怎么样?”
一漫反拉住周玉的手腕,将他推到书桌旁,眼含笑意,目光扫视,“你觉得呢。”
周玉耳尖发红,睫毛颤动,目光带着侵占。
一漫目光转移,看向周玉发红的耳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你平日这般在外人面前装的跟谪仙似的,怎么一靠近你,耳朵就红得不行啊?”
周玉猛地抓住一漫手腕,盯着一漫。
一漫眼神移开,清了清嗓子,“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夏俢仪除了明面上的身世,还有别的吗?”
周玉叹息一声,温暖的气息正洒在一漫的侧颈上,一漫不自然的靠在椅背上,拉着周玉的手,等着他开口。
<div class="contentadv"> “夏暖自进宫后,谨小慎微。后来突然有一日,她浑身是血的跑出鹤羽殿。之后性情大改,身体也变得病弱起来。陛下对她的宠爱日益加深。”
“那天,发生了什么?”
周玉摇摇头,“当时鹤羽殿的人都被换过了,连当日在太医院的太医都不见了。”
一漫叹息一声,“看来又是皇帝做的孽。”
“怎么说?”
“能办到这些的,定然是皇帝。夏俢仪浑身是血的跑出来,不一定是皇帝有什么变态爱好呢。”
春闱当日,考场内,光线刺目。
巡值的官吏抬起手遮着眼,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怎么今日突然热起来了。”
门口的禁卫趁着中午小憩偷懒,用手扇了扇风,躲在阴凉地里,“谁说不是,考房里不知有多热呢。”
“哎,好歹总算到最后一日了。”
及至最后交卷,考生们自贡院大门而出。
突然,贡院大门的另一个方向也鱼贯而出一部分考生,两伙人俱是书生打扮,狼狈非常,显然也是熬了六七天的模样。
两伙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先开口。
“贡院还有别的门吗?”
贡院自然还有别的出口,但是专供考生出入的门,就只有正门这一个。
那另一伙考生,好几十人,是怎么从另一个方向出现的?
负责此次带兵看守的兵部郎中苗奇,眼看着考场出了纰漏,当机立断,将贡院包围,又将所有考生赶进了贡院。
来接各家子弟的家眷们纷纷惊慌,不停询问。
“春闱出事?”
春闱能出什么事?无非是有人夹带或串通作弊一类,抓起来不就是了?
一漫眉间微簇,韩烟看了一眼,连忙低头拱手。
“确实出事了,而且非常诡异。”
“直说。”
“是,今日是春闱最后一日,出来的时候突然有考生从贡院旁边冲了出来,经查是缺考的一批考生。
兵部苗大人审问了几个不是从贡院正门出来的考生,他们说进了考场,而且待了七天,也写了考卷。
但是米太傅亲自带人数了一遍考卷,确实少了五十七人的考卷,就是从贡院旁边出来的那群考生。”
一漫放下笔,疑惑的看着韩烟,“我记得贡院旁边就算是官署都是提前清干净的,贡院的几道门除了正门打斗封死了,怎么会有考生从别的方向出现?”
韩烟亦是不解,“正是啊,春闱出了纰漏,京中的袁将军已经派人将贡院围住了。”
“师父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若说他会偷喝酒还有可能,但绝不可能纵容底下的官吏串通。那负责包围看守的兵部呢?”
韩烟一脸为难,“不知道啊,现在已经被围住了,而且兵部苗郎中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所以陛下才会让他负责贡院安全。”
“那问题就是出在考生身上。”
“微臣也觉得,但问题是考生们都觉得自己参见了考试,且从旁边出来的考生都能互相证明。巡守的官吏也检查了那些非贡院考生手上的墨迹,身上的痕迹,确实是参加了春闱的样子。”
一漫冷笑一声,“那就奇怪了,谁都没有说谎,难道遇到鬼了不成?”
韩烟静默着不敢说话,一漫手指关节敲了两下桌子。
“蹊跷肯定在那些非贡院考生身上。除了这么大的事情,明日朝会一定会拿出来讨论。你出一份奏折,要将调查的人推举在我们或周家的官吏身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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