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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喜爱夫君六


容羡‘恶名在外’,他一出现,那群御医说走就走好似怕极了他。

        阿善还从没和这么多医者交流过医术,这群御医的到来让她很开心,等到所有人一走,药庐中只剩下阿善和容羡两人,瞬间就显得空荡荡的。

        “累不累?”容羡上前去抱阿善,与刚才在御医面前的高贵冷艳判若两人。

        阿善对他还存了分气,所以她低头倒弄着手中的药瓶没搭理人。

        她皮肤白,低头时脖颈露出一截,白皙皮肤上星星点点的深红很是显眼。容羡双臂环抱住身前的人占有欲十足,看到阿善脖子上的印子,他眸色发暗,低头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别碰我。”阿善因他的贴近浑身发软,上午的记忆实在太深刻,她短时间内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容羡也知道自己把人吓到了,为了以后的性.福,他只能放低姿态去哄,“善善,夫君错了。”

        他说着就去抬阿善的下巴,两人的距离拉近,呼吸开始交缠发烫。阿善眼看着两人要亲在一起,她心跳加快下意识侧头,于是容羡的吻落在她的脸颊。

        “嗯?”容羡微微疑问,翻转阿善的身体与她面对面。

        阿善脸颊泛着红,被容羡拢在怀中后,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轻轻去扶阿善腰身,阿善嘶了声,容羡将人抱坐在桌子上问:“疼?”

        “当然疼。”阿善雾蒙蒙瞪向容羡。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毛病,那个的时候总爱去掐她的腰。阿善下午起床时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掐断了,她拍开容羡搭在她腰上的手,“都被你掐青了!”

        这么严重吗?

        “我看看。”容羡皱眉,作势就想去撩阿善的衣服。

        “别!”阿善坐在木桌上矮了容羡一头,她羞的又大力去拍容羡的手。

        容羡的手背都被她拍红了,他也不恼,只是无奈的去抓阿善的手,“乖,我帮你揉揉。”

        容羡自认当时他已经很克制了,但没想到阿善会这么娇。轻轻在阿善酸痛的位置揉了揉,他倾身去亲阿善的嘴角:“为夫以后会再克制些。”

        对待心爱的小娇妻,就应该温柔再温柔,都是他的错。

        “才不要和你有以后……”阿善听不得他这样说,脸颊红的越来越厉害,声音低低弱弱也像在撒娇。

        这么久以来,她早就对容羡的脸免疫了,但还是架不住他温柔哄人的样子。后来二人不知怎么就亲在了一起,难舍难分时,门外妙灵的声音由远及近:“姑娘说桌子上的药我可以随便用,你们先随我进去找找有用的,一会儿我在同姑娘……”

        啪——

        药庐的大门被人毫无防备推开。

        阿善坐在木桌上还在被容羡圈在怀中吻,等到她听到妙灵的声音时已经晚了。

        妙灵边说着话边往里走,扭头,她看到交缠的二人声音瞬停,阿善慌张推开容羡的脸抬头看向门口,呼吸微急红润的嘴巴半张,大睁的眼睛满满都是无措。

        “世、世子妃……”妙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因为呆愣她都忘了离开。

        阿善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因为在妙灵身后跟着的是玉清等几名侍卫。见惯大场面的容羡完全不受影响,慢条斯理整了整衣领站直身体,他还顺势将阿善打横抱起。

        从药庐出去时,玉清等人踌躇唤了声爷。容羡薄唇红润,竟还厚脸皮淡声轻应。

        “……”

        本以为那群御医受了阿善的‘点拨’后,医术会有长进,谁知这才过了一天贤禧宫又出了事。

        这次不再是什么简单的咳嗽,据从宫里来的康嬷嬷讲,慈孝太后是被人吓到了。

        “吓到了?被谁?”午后昏黄,阿善穿着粉嫩嫩的新裙子正在院中荡秋千。

        容羡刚好有事出去了,康嬷嬷见他不在松了口气,凑近阿善小声道:“清晨娘娘起了兴致,带着小殿下去御花园游玩,谁知娘娘在那里碰到了下朝回来的嘉王。”

        康嬷嬷顿了顿,特地加重语气:“是不戴面具的嘉王。”

        “娘娘当时看到嘉王的脸就只是愣了片刻,后来在逛御花园时也没表现出不对劲儿,谁知才回到贤禧宫,娘娘的脸色就变了,哆哆嗦嗦浑身发凉,没一会儿就吐血晕了。”

        距离慈孝太后昏迷不醒,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在这期间御医进进出出数次,都没什么办法。

        这次不是李嬷嬷擅作主张请阿善进宫的,是几名御医的主意。阿善想也不想就点头同意,匆匆提着药箱上马车时,康嬷嬷犹豫道:“世子妃不告诉世子一声吗?”

        “他出去了,等他回来管家会告诉他。”

        没看出康嬷嬷的担心,阿善现在只想快些见到慈孝太后。

        只是两日不见,慈孝太后竟然又苍老了。

        阿善看到她脸色蜡黄满脸皱纹,就连发亮的白发也失去光泽。脚步变轻,要不是提前知道慈孝太后是在昏睡中,阿善险些以为……

        “世子妃,您快替太后娘娘看看吧。”李嬷嬷眼眶发红,将希望全寄托给阿善。

        因为阿善数次能救醒慈孝太后,于是所有人都将阿善‘神化’了,他们本以为这次阿善也能轻易将慈孝太后唤醒,但这次无论阿善怎样尝试,都没能让慈孝太后醒来。

        “世子妃您再试试吧。”

        一名老御医恳求,“您不是有什么药丸,还有针灸,都拿出来再试试吧。”

        谁都知道当今帝王孝顺,如今慈孝太后的病情贤禧宫还没上报,但是御医们已经束手无策。若是这次阿善救不回慈孝太后,那他们全都惨了。

        “没用的。”阿善把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

        “你们先出去吧。”一群人吵得她头疼,阿善跪在慈孝太后榻前一次次把着脉,查遍慈孝全身都没发现异常。

        慈孝太后的咳血到底是何原因,她又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呢?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阿善掏出怀中的小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唯一能尝试的就是自己的血,只希望她这混着千年血炼莲的血能起些作用。

        毕竟,这株血炼莲是用容迦的血喂养的。

        吱——

        当慈孝太后的寝房门被推开时,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

        容羡得知阿善去了荣皇宫,忙完后南安王府都没回,直接来了贤禧宫。

        偌大的寝房空旷昏暗,微风吹起垂落的纱帐,阿善跪趴在慈孝太后榻前一动不动,容羡走到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善善……”容羡有些心疼。

        见阿善跪在没铺垫子的地上,他弯身想将人拉起来。阿善回过神赶紧去藏自己的手腕,容羡眼尖发现问题,颦眉冷声:“把手抬起来!”

        阿善咬住唇瓣,犹豫去抬左腕时,容羡长臂一伸直接抓起她的右腕,赫然看到她手腕内侧的划伤,血都未止住。

        “你!”容羡气息上涌,他自然看得出阿善下手多重,她划一次还不够,竟又连续划了几次手腕。

        阿善撑不住了,她发红的眼眶在看到容羡后就开始湿润,抽了抽鼻子,不等容羡训斥她,阿善就扑入了他的怀中。

        “容羡……”

        带着满满的哭腔,阿善抱住容羡抽泣:“我救不了祖母,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祖母醒过来。”

        医者从不怕病者病重难救,她怕的是她查不出病者为何而病,空有一身医术却不知如何救人。眼前慈孝太后就是这种情况,无论阿善怎么查都查不出慈孝太后到底哪里有问题,她就像是人的自然病老,但又处处透着一股怪异。

        “别怕,我让南宫复过来看看。”容羡的衣衫被阿善的眼泪浸湿,他一下下轻拍着阿善的后背。

        阿善只顾着照看慈孝,根本就没去管手腕上的伤,容羡见不得她这样不爱惜自己,将人从地上抱起,阿善不想走,“祖母还没醒……”

        “这不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容羡声音发凉,难得对阿善强势。

        救治慈孝太后本就是御医该做的事情,御医救不了,阿善作为慈孝太后的孙媳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她做不了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想办法,她本就不该勉强。

        “南宫复很快就会过来,若是他也救不了,陛下自然会张贴皇榜寻神医。”容羡强行将人抱回偏殿,见阿善还在忧心,他只能低声安慰。

        “抬手。”蹲在阿善面前帮她处理伤势,阿善嘶了声喊疼。

        容羡放轻动作,与他温柔动作不符的是他凉飕飕的语气:“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拿刀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阿善往后缩了缩手,“我只是想让祖母醒过来。”

        她的血曾帮过容羡和修白,当初她也是放了不少血。在救慈孝的时候,她想慈孝太后的情况比他们都要严重,所以她总怕自己的血不够救慈孝,划伤一次又一次,就想让慈孝太后多喝些醒过来。

        “容羡,她是你亲祖母。”阿善见容羡低垂着眸无半分情绪波动,轻声提醒他了一句。

        从很早之前,阿善就察觉出容羡对慈孝的淡漠,也不是说他对慈孝无情,阿善只是觉得容羡在面对亲人生老病死的问题上太过淡漠,她认为自己放血救慈孝没问题,可容羡显然不这样想。

        容羡察觉出阿善的语气变化,动作微顿,他帮阿善包扎好了伤口:“嗯,我知道。”

        慈孝是他祖母又怎样,人老了就会病老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容氏皇族的眼中,血脉并无什么特别。

        阿善知道,容羡此时的冷漠是因为上一世救了她,知晓是一回事,如今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她忽然生出种恐惧,不是恐惧容羡,而是恐惧他对于情感的漠视。

        若是有一天,她病了老了要死了,容羡也是这种态度吗?

        在她病的要死时,他是不是也会如同今日这般轻抱着她安慰,‘善善,人老了就会死,不要怕。’

        阿善不敢想了,她一下子扑入容羡怀中将人抱住,微颤着开口:“……求你。”

        容羡如今所有的感情漠视全都是因为她,就算真的有那么一日,阿善也不会怪他。眼眶发红发疼,阿善将头埋入容羡的项窝,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他:“求你不要这样淡漠。”

        “我会怕。”就算你本性如此,但哪怕你装一装也好。

        阿善已经分不清两人到底是谁欠谁多一些,她只知道自己既然爱了,就会全力去爱眼前之人,如果可以,阿善想把容羡失去的情感全都补回来。

        容羡感觉出阿善的身体在发抖,很快就知道阿善在害怕什么。

        “善善……”是他大意了,轻轻喊着阿善的名字,容羡捧住她的脸颊与她唇贴唇。

        就算他对所有人无情,都不会对阿善无情,很多话他说不出口都体现在行动中,温柔缠绵的亲昵吻得阿善大脑空白,等到阿善气喘吁吁倚靠在他怀中,容羡轻吻她受伤的手腕:“我只在乎你一个。”

        很多人都认为容羡无情,事实上容羡的确无情,因为他把所有的情都给了阿善,已经分不出一丝一毫再给旁人。

        阿善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柔软的心再次受到撞击。

        她想起当初她在暗阁对容羡的质问,那时她满心觉得容羡不会动情,就算动情也会把心爱之人往死里折磨,不懂何为是爱。直至今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真要栽在他手中了。

        无情之人最为致命,

        无情人学会爱人更为致命。

        “……”

        南宫复来后也并未救醒太后,这件事惊动成烨帝后帝大怒,当晚就处决了几名宫人和御医。

        阿善为了方便照顾慈孝太后,直接和容羡住在了贤禧宫偏殿。

        深夜,偏殿的凝樨熏香染了异香。

        安静的房间中良久没有声音,阿善在容羡怀中动了动,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喊他:“容羡?”

        容羡闭眸躺在她的身侧,呼吸清浅没有回应。阿善又喊了几声,确定迷.香起了作用后,才从他怀中小心翼翼爬出,从衣橱中翻出斗篷披上。

        站在榻前犹豫了片刻,阿善看着熟睡中的容羡,帮他拉好锦被俯身在他唇上轻亲了下,呢喃道:“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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