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志在萧何
无论是对自己。
或是对整个大秦。
好处可谓是不言而喻。
这样精于管理勤于内政的人才。
不管在哪个时代。
都是无可或缺的香饽饽。
但萧何之才。
可不止于此。
他的不凡往往要深思细品。
才能察觉出那一星半点。
在大秦。
官是官。
吏是吏。
吏可以理解为协助官员的百姓。
没有正职也没有品级。
如今的萧何。
在沛县担任职的正是县衙主吏。
“呵呵,好一个滑溜的家伙。”
赢仙回想着记忆中。
关于萧何的一点一滴。
这位萧大人之所以只任区区主吏。
这么一个卑职。
可不是能力不足。
也不是背景的问题所致。
而是他在有意的避开大秦体系核心。
为什么要这么做?
数年后的天下大乱。
似乎已给出了答案。
此人偏居一隅。
却早已料到。
在秦律的重压下。
和平只是暂时的。
当大秦的官。
对于萧何而言并非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这个想法没错。
事实上。
赢仙在跟着嬴政南巡的这一段路中。
也对这一点。
了解的愈加透彻。
天下苦秦久矣。
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想到这。
赢仙的面色有些暗淡。
在出武关前。
他总是天真的认为。
只要嬴政还活着。
这江山就不会乱。
但随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愈来愈多。
赢仙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动摇。
也许...大泽乡之变。
和嬴政是否还活着。
压根就没什么必要的关联!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而之所以。
赢仙会有这种揣测。
是因为。
这一路上。
无论是魏地。
或是齐地。
还是如今的沛县,彭城!
他所经过的田野。
城市的道路。
几乎就没见到过几个男子。
田野中负责耕地的大多都是女人!
这一点就算到了城中亦是如此!
诺大的城市。
天下除了垂暮老人。
尚在襁褓中的幼儿。
及疲惫不堪的女子以外。
几乎很少见有男人的踪影。
对于这个奇怪的现象。
赢仙心知肚明。
绵延近八百里的驰道。
横贯整个北方的万里长城。
郑国渠,灵渠,阿房宫,秦始皇陵。
太多的世界级工程等待实现。
这里面的任何一桩。
后世帝王倾尽毕生之力。
能完成一件。
就已是天大的功业。
但嬴政却同时启动了这么多。
而且时局还是一个如此复杂。
且混乱的年代。
直到现在。
赢仙才猛然惊醒。
原来...
嬴政得罪的人。
并不是只有儒生而已。
统一文字。
统一度量衡。
统一车轨。
这三件事。
可谓是福泽后人。
但对于眼前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六国百姓。
却无异于一个毁灭性的灾难。
统一文字代表着曾经学过的任何事物化为乌有。
统一车轨度量衡代表天下所有家户的车架要改装。
所有百姓的度量工具要新作。
但这些损耗。
大秦!
并不会为之买单!
想到这。
赢仙不禁后背生寒。
可这时。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疑问。
后世汉武北击匈奴尚且需三代之力集聚。
耗尽天下之财。
但...为什么。
秦赢得这么容易??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
好似一颗炸雷。
苦思冥想。
仍思索不到问题的关键。
直到章邯交代完。
众人收拾入衙门时。
赢仙仍是紧皱眉头。
脑中不断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心烦意乱的他。
在打扫整洁的卧房里。
压根待不下去。
这地方实在是让他憋闷至极。
于是便推开了门。
在衙门里四处转悠了起来。
“呵呵,这沛县的粮秣。”
“倒是殷实。”
“此地不愧为鱼米之乡。”
“不错。”
这会。
赢仙正在县衙大堂。
翻看着书架上堆放的一摞摞文书。
可还没看多久呢。
大堂门口的一阵异响。
吸引了赢仙的注意力。
只见木地板边缘。
一个身着玄色布衣。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
面露惊惧。
打量着堂中的赢仙。
他的脚畔。
还散落着一堆铺开的竹简。
看到赢仙望向自己。
中年文士面上浮出一丝冷汗。
急忙垂首请罪道:
“小吏不知公子在此。”
“贸然惊扰。”
“死罪死罪。”
闻听此言。
赢仙小脸闪过一丝惊讶。
按说自己一直在车上呆着。
应该没几个人见过自己才对啊。
而且。
就算下车时。
他四周也是有铁鹰卫戒严的。
这区区一个小吏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虽是这么想。
但赢仙还是笑着上前。
礼貌回礼道:
“不知者无罪。”
“先生快快请起。”
这文士站起身拾掇完落在地上的东西后本想走。
但赢仙却拉住了他。
笑道:
“先生勿要急着走。”
“本公子很好奇。”
“吾之身份先生是何以知之的?”
闻听此言。
紧张之际的文士。
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指了指赢仙穿着的玄袍道:
“呵呵,公子。”
“您的这身衣裳。”
“休说沛县。”
“就算放眼整个天下。”
“又有几人敢随意服之?”
“哦?”
赢仙听闻。
下意识的往下身一瞧。
可不是嘛。
这袍服用料虽然考究。
但也不能说整个天下没人穿得起。
真正隔绝身份的是。
这袍服上绣着的四只玄鸟。
此鸟名曰陨卵。
乃是大秦的镇国图腾。
秦人尊伯益为先祖。
传说有蟜氏之女华。
吞玄鸟所生之卵生伯益。
所谓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
故而如此。
这玄鸟。
在秦人的眼中。
跟后世的龙差不多一个级别。
赢仙这身衣服。
除了没有绘制诸天星宿。
山川云海。
抛去这些。
他和嬴政穿的袍服几乎没啥差别。
不过奇怪的是。
这可是在楚地。
按理来说。
这帮人可没这些讲究才对。
不过赢仙也不想纠结了。
拱手笑道:
“先生好眼力。”
“在下乃是皇帝之孙。”
“少公子仙。”
“还不曾知先生大名?”
“沛县小吏何须公子如此多礼。”
“在下萧何。”
“久仰公子大名!”
“今得见实是大慰平生。”
看着文士拱手回礼。
赢仙瞳孔微缩。
真是盼奶吃娘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本来。
他还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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