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揭开帷幕
出动陈平。
以后者的舌辩之术。
来说萧何跟自己。
但没想到。
如今这家伙竟然自个送上门了。
赢仙得知来人身份后。
心中暗喜。
但却未曾表露。
随意在架子摸了一本竹简。
恭维道:
“原来先生便是萧何。”
“呵呵,实不相瞒。”
“方才本公子。”
“在这堂内看了不少卷宗。”
“发现其内记录之事。”
“标注严谨有序。”
“数字清楚明晰。”
“其质量纵使咸阳相府也未必过此。”
“先生真乃干吏也!”
闻听此言。
萧何面露惊讶。
打量着面前这个个子仅到自己腰间的孩子。
不过一8岁小童。
竟能看得懂这繁杂至极的卷宗?
这可真是出了奇。
“若非亲眼所见。”
“何,必不会信那些坊间传闻。”
“早就听闻长公子扶苏。”
“育有一子名曰仙。”
“年不过8岁便能出口成章。”
“引经据典,力驳群儒。”
“实乃当世奇才!”
“今番公子三言两语。”
“何,对此已是深信不疑。”
萧何苦笑。
其实他更在意的是。
当初。
琅琊宫中那玄而又玄的降神之事。
也是因为这一出。
赢仙的故事。
才如风一般。
迅速传遍大秦的各个角落。
“先生谬赞了。”
“仙,何德何能。”
“不过是仗着先祖庇佑罢了。”
“真正厉害的乃是吾祖。”
“来来来,先生。”
“你我坐下一叙。”
赢仙一边说。
一边请萧何入坐。
后者本身是个谨言慎行的人。
平日里话压根没这么多。
但实在是不好拒绝。
毕竟身份在这摆着。
当朝少公子相邀。
萧何不过区区一介小吏。
哪能不给面子?
再说。
他也并不讨厌赢仙。
试想。
一个能在相府。
舌战群儒的少年狂生。
对自个儿却以礼待之。
面子上已经非常到位了。
这个时代。
文人学子还真就吃这一套。
风骨,礼节。
这帮人看的相当重。
萧何也不例外。
出身沛县的他。
乃是当地望族之后。
自小经受良好的教育。
吧文人仕子的这套。
也过继去了不少。
赢仙的恭维。
多多少少。
还是让他有点飘飘然的。
再加上盛情难却。
萧何只得坐了下来。
与赢仙侃起了大山。
二人聊的可谓是相当投缘。
有说有笑。
不过这都是赢仙有意附和。
萧何才能聊得这么尽兴。
话说这在萧何身上。
还是头一次。
他这人除了刘季以外。
基本不跟别人说心里话。
而如今。
跟赢仙这个半大小子。
却能侃侃而谈。
当然。
这一切。
都是避过了时政。
萧何可不傻。
跟什么人说什么话。
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但赢仙心里着急啊。
萧何虽然是聊尽兴了。
可如果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这个谨小慎微的萧大人。
岂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想到这。
赢仙不禁提起了。
自己上午在马车中。
所思考的问题。
“萧大人。”
“通过方才攀谈。”
“本公子觉得您对世间诸事的见解。”
“极具独到之处。”
“正好。”
“本公子有一惑。”
“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闻听此言。
萧何笑了笑。
本欲点头畅所欲言。
但一瞅赢仙身上的玄鸟刺绣。
话到了嘴边。
硬是给咽了下去。
谨慎道:
“何才疏学浅。”
“岂能让公子以师事之。”
“何,也许无法为公子解惑。”
“但亦愿听公子所疑之事。”
闻听此言。
赢仙不禁暗道狡猾。
这老小子。
以退为进。
感情自己问问题。
他要是不想答。
直接装傻就得了呗?
“罢了,我问的问题。”
“与时政无关。”
“应该戳不到他的忌讳上。”
“不妨问问好了。”
赢仙心中思索片刻后。
还是硬着头皮道:
“先生,想必您也知道。”
“吾父现今身在上郡蒙恬将军处督军。”
听闻此言。
萧何点了点头。
心中暗惊。
果然还是提到了时政。
萧何本打算装傻。
以不变应万变。
但奈何赢仙说到这。
话语中尽是悲伤。
“仙身在咸阳。”
“未能在父身旁尽孝。”
“心中十分愧疚。”
“故而托人打听父亲近况。”
“得知其在上郡督建长城。”
“哎...说实话。”
“仙着实不明。”
“匈奴之祸与我大秦究竟有何厉害干系?”
“据说蒙恬将军率军北征时。”
“匈奴乱贼皆望风而降。”
“如此孱弱之流匪奸佞。”
“何以令吾大父忌惮至此?”
“不惜兴建长城用以阻拦?”
闻听此言。
萧何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着赢仙那张单纯的小脸。
盯了半天。
方才道:
“公子之疑。”
“果如是乎?”
对于赢仙的疑惑。
萧何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
当初你小子。
可是在章台宫。
口口声声说长城乃国之本。
怎么现在又质疑它的必要性了?
如此矛盾的说辞。
萧何焉能不起疑?
“萧先生。”
“切勿多心。”
“昔日吾于殿上劝谏吾父。”
“实为吾不明民情尔。”
赢仙说着缓缓起身。
他哪能听不出萧何的意思?
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要怪。
只能怪自己当时。
把大秦灭亡的原因。
看的太简单了。
“说句从心之言。”
“吾随大父自咸阳到此一路以来。”
“路上所遇之人。”
“鲜有男丁。”
“倒是向北赴役之人络绎不绝。”
“所过之处良田荒弃甚多。”
“仙见此时常扪心自问。”
“若吾为普通黔首之子。”
“父若远行家中生计当如何维持。”
赢仙一席话。
全是感情。
这些所遇到的见闻。
正是他的切身感受。
一个国家。
如果所有人都用来打仗。
或者修建工程了。
那还有谁来从事生产呢?
更何况。
如今一亩田的产力。
可不比后世。
清代一亩田能产三百斤。
甚至四百斤粮食都有。
但在秦代。
一亩田平均下来。
却只能产出一百斤左右的粮食。
如此稀少的产力。
却要供养如此多的脱产人口。
这样沉重的负担。
百姓何以不反?
“哎...”
“少公子真乃仁善之人也。”
萧何听罢。
一脸感慨。
系数古往今来的诸侯王室。
有谁能把自己带入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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