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伙伴
南瓜酒李察没有尝，本来就年轻气盛，他可不想每天早上起来驻根拐杖走路。
次日上午，李察来到海边的一处礁石上钓起了鱼，海滩的东面就是南瓜地，以前这里是一片光秃秃的沙地，因为是碱性地块，并不能种植什么农作物，直到李察的祖辈在偶然间发现这里能种植沙地南瓜。
田地里正在采摘南瓜的都是安德鲁男爵的领民，他们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今年的收获不错，太阳神在上，说不定男爵在冬月里能给每家多分一条腊肉。
领民们默默祈祷着，看着礁石上钓鱼的小男爵，希望他也像老男爵那么仁慈，听亨利牧师说，外面的贵族可不全像老男爵那么好说话，有些喜欢行使初夜权，有些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把自己的领民变成奴隶。
看着跟自己致敬的领民们和丰收的南瓜，李察心里暖暖的，当然经过梦中世界网络文学熏陶的他也知道，现世安好那也得有守得住他的力量和资本。未来男爵这条路，也许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好走。
领民们正在对南瓜进行分拣，说是沙地南瓜，其实是普通南瓜的变种，外形倒没有变，但大小只有李子那么大。一箩筐一箩筐的南瓜堆着田埂边等待领民们的挑选，金黄色带绿色条纹的南瓜会被挑选出来作为明年种植的南瓜种，条纹越深越好，最少要挑出一百斤，但也不用更多，因为这片沙地的种植极限就那么多。而剩余的南瓜则用来酿酒。
根据老男爵昨天晚上说的配方，李察目测今年可能能酿出至少十四个份额的南瓜酒，这可真是一个丰收年啊。也许明年能收获更多，李察考虑到时候通过学院里的某些途径换取更多更实用的东西，毕竟南瓜酒的库存再多也需要有人去使用它才能发挥效益最大化。
圣马丁高等学院对于格林他们来说更偏向于技能学院，学习指挥基础单位作战的想成为基层军官，学习事务处理的想成为行政官员，学习财务知识的想成为税务官或者贵族的私人财务顾问，什么都学的想成为博士留在学院做个仪式研究员。
但对于李察来说学院只是个人际交往的地方，所以他选择了骑士系，因为几乎所有贵族的选择都是这个，因为他们深知，最强大最直接的力量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学院里学到的只是些基本知识，而能不能成为更强大的骑士并不是靠学习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好的身体，以及更加系统的训练方法。所以骑士系只能是交际系而不是学习的地方。
然后他有想到了格林，老男爵已经决定在夏收后给格林进行仪式。
格林作为李察从小的玩伴、朋友，又是安德鲁男爵家族的首席骑士格拉门特.格林骑士的长子。得到一份一级仪式是必然的。即使老男爵再怎么口花花，该为儿子考虑的事情却绝对不会马虎。
当然仪式并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人人都能接收仪式。
在圣马丁高等学院的课程中专门的《仪式》课程学习时，李察就知道，骑士都是通过仪式进行提升的，骑士分为一到九级，而仪式分为一到十级仪式。
只有在圣马丁高等学院的体测考核中，在体能、韧性（耐受力）两方面考核中均获得B级以上评价的人才有资格接收一级仪式。格林已经是双A标准了，可李察在此前的测试中只有C、B。评价越高仪式效果越好。
普通人通过一次一级仪式，就可以成为见习骑士；通过累计三次一级仪式或者一次二级仪式，就可以从见习骑士晋升为正式骑士也就是一级骑士；而一级骑士晋升为二级骑士则需要累计九次一级仪式或者三次二级仪式又或者一次三级仪式；另外等级晋升以此类推。但必须遵守三个原则。
一、不可越阶原则，骑士晋升必须按部就班，级级提升，不可在一级时直接进行四级仪式晋升三级。
二、同阶不同类原则，在同一阶里进行两次主要效果近似的仪式，则其中一个无效。
三、同阶不过九原则，即你可用九次一级仪式晋升二级，但不可用二十七次一级仪式晋升三级，因为第十次以后的所有仪式无效。
这些原则就像数学定律，是前人们经过经验和教训总结而得。当然除了上面的众所周知的原则外还有更多潜规则。
首先是成功率问题，流浪骑士的仪式成功率远远低于家族骑士和教廷骑士。因为后者知道仪式是不可以连续进行的，一个仪式完成后会产生一段时间的耐受期，在这个期间内身体可以不断的吸收仪式带来地提升，同样也会不断的消化仪式带来地副作用，在副作用完全消散前是不适宜进行下一个仪式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强行进行仪式副作用就会永久地保留下来，多次强行进行仪式的结果就是仪式失败身体崩溃。而流浪骑士根本不知道这条潜规则，也没有人会好心告诉他们，也许等他们得知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积重难返或者需要花很久很久时间和多到难以想象的资源才能消化掉这些副作用。这也是流浪骑士普遍等级不高的原因。
其次，耐受期是很长的，不管是吸收仪式效果还是消化副作用。而体系内的骑士靠着两样东西来解决这个问题，系统的训练和牧师的祈祷。系统的训练能少量提高吸收效果，而牧师的祈祷才是唯一一种能大量节约吸收时间和消化时间的利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教廷作为一个并不具备大量武装力量的组织体系能隐隐地凌驾于整个南大陆各个帝国、公国之上的原因。因为它决定了高端武力的产出周期。
在李察无聊地晃荡了七天之后，在镇里的沙地南瓜丰收之后，在秋风来临之际，在新一轮的南瓜酒开酿之前，格林也回到了南瓜镇。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格林在下午太阳落山前被半埋进了海边的沙滩里，在夕阳最后一道霞光即将消失时喝下了南瓜酒，由教堂的见习牧师施展初级祈祷术。然后嘴里含着一根中空的长杆子，被整个埋进沙里，在涨潮之后的温凉的海水里泡了一个晚上之后，正式成为了见习骑士。
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三天的高烧，并且之后的耐力测试表明，格林的耐力起码提升了一倍，而力量也提升了一层左右，这还仅仅是提升后的初测，却可以跟别的人完全吸收后的效果相提并论了。一般来说初次测试的结果是完全吸收后效果的一半左右。
......
三天后格林准备出发前往银月山脉，这是他父亲的老关系和老男爵共同使力的结果，并且他被任命为边境五号堡垒中队的副中队长兼第一小队的小队长。
那天李察穿着皮质猎装，骑着棕色的骏马，在镇中央的教堂门口静静地等待。他要送一送格林。李察微胖的身躯撑得皮甲有些鼓胀，短短的黑色卷发、小小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和圆圆的脸蛋让李察看上去有些憨厚和稚嫩，但这并不妨碍他成长起来，学院的学习和梦中世界让他更多了一份成长的资本。
“格林，一切都准备好了吧，等你凯旋。”看到格林出现，李察骑马迎了上去。
远处骑马漫步踱来的格林迎着朝阳，霞光洒在身周，从形象上看，他更像个贵族子弟，漂亮的金色长发，宝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以及即将踏上新途的意气奋发，让他看起来更像个英武不凡的王子。
看着迎上来的小胖子，他眼眶有点湿润，从来都是把他当成朋友和兄弟平等对待，从来不跟他计较得失，这次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又把仪式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他知道，即使李察的身体还没有达到接受仪式的标准也相差不远了。
“都准备好了。”格林拍了拍穿在身上的锁子甲和挂在腰间的长剑，他的行李非常的简单，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挂在马上的包袱了。
“我送你一会。”李察调转马头往镇外走去。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不知道如何打破淡淡的离愁，相处了十几年的小伙伴就要踏上征程，也不知归来会是何时。
“旁的祝福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能达到自己的目标。但最重要的是平安归来。”不一会两人就来到骆驼山边的山道上。
“我就送到这了。”说着李察拿出了一个包裹，“这里有五十个金币和四百金币的帝国金库兑现票据。”李察下马把包裹挂在了格林的马上。然后又牵上马拍拍马脖子转身离去。
只留下他对兄弟的期许，“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省着点花，等你这次的仪式都消化完了，记得用这个钱再去军方买两份制式的仪式，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正式骑士了，哈哈，可不要懈怠哦，到时候被我反超了。”人已在树林的转角消失，声音却还陆陆续续地传来。
格林看着身影远去直至消失内心波浪翻滚，然后在心里化为一句对自己也是对李察的承诺，“成为骑士，然后做你最忠诚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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