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水晶般透明的爱情
天寒地冻,新娘犯了低血糖体力不支晕倒,被抬进帐篷休息区。
新郎以“顾全大局”为由留在现场,陪伴她身边的只有双方父母。
关心大的,也关心肚子里的小的。
医生检查没大碍,长辈们放下心来,依次叮咛新娘几句,匆匆出去招呼亲朋好友。
就像鱼香肉丝里没有鱼一样,婚礼现场也可以没有新娘。
主角沦落为无名小卒,新娘子裹件洋红羽绒服孤零零坐着,手里捏块中式喜饼。
形容潦草,神情晦暗。
扯起嘴角朝孟子陶勉强一笑,“我坐会儿,吃点东西,麻烦你帮我换敬酒服。”
孟子陶:“好。”
肖玥于心不忍张嘴想说什么,被孟子陶眼神制止,两人留守休息区,随时待命。
空气沉闷压抑,容不下只字片语,孟子陶默默滑手机,刷出条本地头条。
因舞蹈家爱妻轻生而饱受争议的孙远林,在遗体告别仪式上真情流露,得到舞迷一致称赞,重新收获良好口碑。
新闻短讯附有一张现场照片,孙远林手持紫睡莲,俯身深情亲吻“白天鹅”。
置顶热门评论:悲剧版《睡美人》,我又相信爱情了。
这世界总有人天真烂漫,所以永远不缺都市童话。
孟子陶盯着照片,心底不齿。
肖玥凑过脑袋,“你的杰作吧,好意思说自己胆小。”
多瞄几眼照片,又纳闷,“演技好难道是有钱人的看家本领?”
孟子陶:“你怎么看出来他是演的?”
“你不觉得他姿势很怪吗?”肖玥指着照片里的孙远林,嘲讽道,“你看他站得多远,演个吻别,腰恨不能折成九十度。要是嘴可以伸缩,你信不信他能站二楼上演这一出。”
孟子陶笑赞:“你改行吧,快去当私家侦探。”
“得了吧,论鉴别渣男,你比我有发言权。”
肖玥揽过她的肩,谆谆教导,“所以说,身体是最诚实的。你甘愿改变自己迁就弟弟,说明你遇到真爱了,很合理啊。”
孟子陶弯唇笑笑,没言声。
忽然间,一股冷风迎头,于靳脸色阴沉冲进来。
径直走向新娘,不顾外人在场,厉声质问:“你以为装晕倒就可以不用结婚了吗?!还是你以为用结婚能威胁到我?!”
肖玥激动坏了,捏着孟子陶的手,“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新娘两手叠在小腹,目光凄楚自下而上,乞怜般道:“你可以不在乎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也不在乎吗?”
肖玥弹幕发言:“好古早的台词啊。”
于靳蔑笑,“你确定是我的?”
新娘眸光一黯,捧着脸啜泣深埋下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转瞬看回于靳,她泪光闪闪的眼睛里交织着爱恨情仇,“你有心吗?你爱过谁吗?你大少爷玩弄女人感情的时候,有想过她们对你百依百顺,也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真的爱你吗?”
孟子陶听不下去了,拉起吃瓜相的肖玥,悄无声息退出休息区。
自由的空气令人通体畅快,孟子陶大口呼吸,就看见俞洄朝她走了过来。
望一眼宾朋尽欢的仪式现场,孟子陶问:“你吃饱了?”
俞洄耸肩,“没什么好吃的,全是西式冷餐。”
“冷餐没热量,减肥啊。”肖玥插话,“我去吃点,顺便听听上流社会都喜欢聊些什么。”
经过俞洄,故意挤眉弄眼,“你姐姐被不争气的女人和没底线的渣男气到了,急需你水晶般透明的爱情安慰。”
孟子陶无奈:“肖玥,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肖玥装没听见,踮脚尖离俞洄近一些,压低声点到为止,“小心情敌,是个狠角色。”
孟子陶这句没听清,“你嘀咕什么呢?”
肖玥回以咧嘴假笑,挥手走人。
“我陪你去吃点东西?”俞洄与孟子陶并肩而站,若无其事提议。
“暂时不饿,不想吃。”孟子陶扭脸睨他,“不要信肖玥的话,她比我还能胡扯。”
“有特指哪一句吗?”
“每一句。”
“可我觉得她形容的很好。”俞洄嘴角开心上扬,“我的爱情真的像水晶般透明。”
孟子陶嫌弃得不行,“你穿成熊一样说这句话,也真的很不伦不类。”
俞洄不满,“能怪我?”
孟子陶撇撇嘴没接话,手机响起提示音,谢映蓉发来一张私对公转账的截图。
金额高达六位数,付款方显示孙远林,无备注信息。
很显然,他在用金钱和留白讽刺孟子陶,忙活一场事与愿违,到头来为他做了嫁衣裳。
俞洄也刷到了那条新闻,“你会收吗?”
“当然,我从不跟钱过不去。”
孟子陶揣回手机,顺便摸出手套,边戴,边慢条斯理道,“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跟钱没关系。孙远林一分不付,我该做照样会做。可结果好坏我控制不了,所以并不会太在意。而且,我不相信‘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的说法。”
“孙远林如果能在公众面前装一辈子好男人,那是他的本事。”
俞洄循着她的思路推论,“如果男人能骗女人一辈子,也是本事?”
“没错。”孟子陶点头,“能骗一辈子,就不是骗了。”
她转身面向俞洄,“水晶透明,也易碎。别太高估爱情,它没有神圣到可以超越人性。婚姻甚至不如爱情,更世俗,更功利,更泯灭人性。”
俞洄蹙眉沉吟,“你觉得做不到对爱情专一,对婚姻忠诚是人性在作祟?”
“我是这么想的,你完全可以不认同。”
孟子陶不想继续如此严肃的话题,主动搂他的腰,笑吟吟地,“我也不想吃冷餐,工作结束你陪我去餐厅点中餐吧,我要吃松鼠桂鱼。”
俞洄沉默,幽幽凝视眼前人。
真的很想告诉她,他可以做到对爱情专一,对婚姻忠诚。
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
却终究选择缄口不言,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孟子陶。
这一幕,全落进了于靳眼里。
他从孟子陶那句“我从不跟钱过不去”开始,就出来了。
点根烟,斜倚着帐篷壁,饶有兴致地听她发表“有趣”言论。
于靳并不喜欢有思想的美女,容易变着法子作妖,他嫌麻烦,也没闲心伺候。
但孟子陶好像除外,他一字不漏听完,发觉自己更欣赏她了。
至于那位“意中人”,太年轻,太纯情,根本不构成威胁。
两人分开,年轻人走远,孟子陶返身回帐篷。
指腹碾灭烟头,于靳不假思索,大步流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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