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伪善面纱
王太太说完了话就甩锅,领着下人自己跑了,把侍候孙子的人和东西留下,也把王家几个姑娘留下。
凤老庄主看她走了,转头问凤公子,“这是……”怎么回事?确定给她下药了?
凤公子笑着点点头,蚁音传密道,“她不是爱给人下药吗?所以我们也给她下药。”
据黎浅浅说,这种药会将人的欲求放大,像酒一样,有些人喝多了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无它,平常理智在线,不敢做不可为之事,但酒喝多了,理智不在线,就容易做出格的事来。
王太太的酒量如何,凤公子不知道,不过蓝棠说了,一般人一颗足以,药效长三天短则半日,端看服药人平日自制力强不强,像王太太这种,凤公子觉得她完全没有自制力,所以药效应该可以持续个三天吧!
远在莲城的黎浅浅,本在忙着清点蓝棠的嫁妆,不想几个姐妹一时的玩笑话,被黎漱听了去,想到徒弟出孝就可以嫁人,到时再来整一次她的嫁妆,不如趁帮蓝棠整嫁妆时,顺便把她的也一起备出来。
所以现在是,她帮蓝棠整嫁妆,蓝棠也帮她整嫁妆,而章朵梨和高灵儿则是两边跑,黎漱整徒弟的嫁妆,蓝海忙女儿的。
刘二拿着凤公子传来的信柬,匆匆从库房外进来,一进来,只看到黎浅浅坐在库房门口的桌边,正在写什么。
“教主,凤公子传消息来了。”
“哦。”黎浅浅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抬起头看刘二,“信呢?”
刘二强忍着笑,把信给她,然后就告退出去外头,不想他后脚才出门,立刻传来一阵暴笑声,黎浅浅不解的看春江,春江正站在一旁的小几边,打包刚刚清点过的白玉小茶壸。
她自然也听到动静了,转头看黎浅浅,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也笑了。
“喂!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回事啊?”黎浅浅没好气问。
春寿听到动静,从里间转出来,看到黎浅浅鼻子上、脸颊上都沾了墨迹,也跟着笑了出来。
“您……脸上沾上墨汁了。”她们家教主那模样,活像只调皮捣蛋的顽皮小猫,闯了祸留了证据在脸上,却什么都不晓得装无辜样来骗人,真是太可爱了!
黎浅浅表示,一点都不可爱好吧!脸上沾上墨汁,那肯定丑死了!
赏了春江两人一个大白眼,起身去外头,库房里除珍玩古物,还有珍藏的孤本、书画,所以室内没有水,要洗脸得去外头,如果不是沾染墨汁,大可回房再洗。
春江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追出去侍候黎浅浅洗脸。
洗好脸,黎浅浅原是想回库房继续努力,不过春江怕她刚刚那样洗脸会伤皮肤,请她回房再洗一次,再给她上香膏。
黎浅浅微皱眉,回头取了凤公子的信,然后跟春江回去了,春寿最后走,把在里头忙的人叫出来,巡视一遍后,关门上锁,两个负责看守的婆子朝众人施礼,看着大家离开。
回房重洗脸后,春江细细的为她上香膏,黎浅浅不常用香膏,除了在北晋那段时间,赵国和南楚没北晋那么冷,叶妈妈又常煲汤水给她滋养,所以她的皮肤还算细嫩幼滑。
当然啦!除了天生丽质之外,(这是她娘长孙氏的功劳),能保养得这么好,全靠春江细心照顾。
都弄好了,她才有时间看凤公子的来信。
凤公子的信中,详述了王太太服药之后的反应,先是在客栈里甩锅,回家之后,就冲着公爹发脾气,王老爷赶来相劝,被她狠甩两巴掌,原因?很简单,谁叫他伯父的孙子夫妻两,毁了她优秀的长子!
这还没完,她去王建毅家,把他的父母臭骂了一顿,王建毅他爹被骂得面红耳赤,可男不与女斗,再说人家骂的也全是事实,做为一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实在反驳不了,只能狼狈避开去。
王太太得意极了,冲着来劝架的王建毅老娘开撕,对,她对这位嫂子不爽很久很久很久了!自她进门起,就一直被拿来和这位住在附近的嫂嫂相比,直到她儿子王建业在学业上辗压王建毅,为王太太出了口恶气。
可惜,好景不常,王建业没让他老娘得意太久,就被王建毅和谢氏给害了,如果说,他们是直接把人害死了,倒也还罢了!
王建业的功勋永远挂在那里,王建毅这辈子都不可能越过他。王太太可以靠缅怀儿子曾经的优秀,和她曾短暂拥有的虚荣,渡过下半辈子,或等小儿子长大,以他的才华,来拯救他老娘被这位嫂嫂取笑的命运。
偏偏王建业没死,他变成了痴儿,所有的优秀变成了过往,看着现在的他,想到他曾经的优秀,强烈的对比令王太太心如刀割,天天如此,日复一日,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坚强的意志,却要将这股恨掩藏在心底,因为不知是谁害了她的儿子。
现在,王太太知道,儿子是被眼前这女人的儿子和媳妇所害,那两个害人精在牢里,她打不到,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眼下就先打这老娘们儿,当是收利息了!
两手左右开弓甩上王建毅老娘的脸,甩过去时,还顺势用指甲用力的划了下,王建毅的老娘痛得惨叫出声,王太太动作太快,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她带来的人则是把王建毅家看得见的东西全数砸坏打烂,包括家具、多宝格上的珍玩古董,墙上的书画,王建毅父子的书房损失最是惨重,书架上的书不管是什么书,价值几何,全都泡到水里,倒是书桌没人碰。
王建毅他爹闻讯赶来,气得几乎要昏过去,王太太冷笑,“还读什么书啊!我呸!人说读书明事理,你们一家呢?读书拚不过我儿子,就谋害我儿子?!哼!既然读了那么多书,就只学会害人,还读它们干么?”
双手扠腰,王太太扬着下巴质问。
王建毅的爹被问得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事实上,王家的下人看着泡了水的书也很想晕,要是稍微泡点水,只要不是手抄本,都还能救,可惜,王太太是执意要毁了这些书,所以她带来的人手脚很利落,不是把书泡在水缸里,因为这么做,泡在底下的书,或许会湿透救不回来,但上头的没沾到多少水,晒晒就成了。
因此他们是把书扔到王家书房旁的荷花池里,这间书房的藏书并不算太多,荷花池被塞了半饱,于是王太太的那些人,就又把书房里的书画全扔进去,他们不知道自己毁掉的是什么,王太太也不甚明白,但王建毅的父亲知道,他家的下人也晓得啊!毕竟有不少书画,是他们去买,或看着老爷收下的,其中不乏价值上千,甚至上万两啊!
王太太在王建毅家撒泼完,族长、族老等人还没到,她就又转去族里其他与她不对盘的人家里。
王老爷接到消息,知道妻子的疯狂行为后,颇感头疼,先是辱骂公爹、骂丈夫,跑去王建毅家找麻烦,最让他头痛不已的是,她毁了人家集数辈之力才收集的藏书。
至于王建毅的父母被骂被打?他自己都很想去胖揍那位兄长一顿了,妻子揍的虽是嫂子,不过也聊胜于无啦!相较起王建业被害得这么惨,他们两被骂被揍是活该。
可那些书画……他自己也是读书人,怎不知那些藏书的珍贵?他现在就怕堂兄找族人出面,要他赔偿那些书。
正想交代下人,最近几天闭门谢客,谁上门都别开门时,几个小妾的丫鬟哭哭啼啼的跑来了。
一个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王老爷只得让人安抚她们,又是倒茶又是拍哄的,好半会儿后,才有人渐渐平静下来,能开口说话了。
“老爷,老爷,您快去救莲姨娘。”
“是啊!老爷,您快点,方姨娘快要被太太整死了。”
“老爷,老爷,我们吴姨娘被太太罚跪,跪在碎石子儿路上头,老爷,吴姨娘身子骨娇弱,可禁受不起啊!”
另外几个见她开了口,忙不迭的抢着说话,中心目标只有一个,救她们侍候的姨娘,她们快被太太整死了!
又是罚跪又是挨打的,她们家姨娘个个细皮嫩肉的,哪堪名叫太太的暴风雨来摧残?
王老爷一听蒙了,妻子何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她今儿可真是精力充沛,活力旺盛啊!
今儿一天,先是领了侍候孙子的人和女儿、侄女儿们去亲家住的客栈,把人甩在客栈后,就跑回来骂公爹、骂丈夫,他略喘口气的空档,她就跑去堂兄家骂人,毁书,貌似他的这口气还没匀过来,她就己经回来,并且着手整治妾室了?
如此迅捷有力的作为,实在不像是妻子平日的作风?
是想趁伯父一事情况未明之际,伺机报复出口恶气?
否则伯父的事若落定,她再去找王建毅家的麻烦,很容易被人指责是落井下石,就算他们是受害者,也难逃这些爱以高品德要求别人的闲人的批评。
个中代表,王建毅父子。
王老爷并没想太多,跟着丫鬟们去搭救他的那些妾室们。
去到现场,并没有他以为的惨烈场面,反而是静悄悄的,丫鬟们也很惊讶,离开时不是还哭声一片,处处求饶声,怎么现在一点声响都没有?
好不容易咿呀一声,一个丫鬟从吴姨娘的屋里出来,她看到王老爷,眼泪就掉了下来,彷佛看到主心骨了。
“老爷!您快来看看姨娘,她让太太罚了,两腿的膝盖都青了。”
王老爷一惊,急急忙忙上前,其他姨娘的丫鬟哪容吴姨娘的丫鬟得逞,连推带哄的推搡着王老爷往自家姨娘的屋子去。
姨娘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正院房里此时倒是静悄悄的。
几个丫鬟和嬷嬷正交头接耳,“太太真睡着了?不是晕倒?”
“不是啊!是睡着了,徐大夫说的,他说太太今儿的异常,似乎是服了什么药物,可是他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来,太太服用何药。”
其实徐大夫的医术很了得了,至少他看出来,王太太的情况是服用药物所致,只不过他不知这是什么药。
“要不,再去请别的大夫来给太太瞧瞧?”
“再请?请谁啊?”
王太太就是她们的天,她要有个不测,她们统统讨不着好,只得硬着头皮再去找。
最后请来今年初,才从太医院退下来回乡养老的王太医,王太医把了脉,开了副安神汤,收了一笔高额诊金,然后悠然走人。
王老爷好不容易一一看过妾室的情况后,才过来妻子这里,打算兴师问罪。
谁知一来就和个白胡子老头擦身而过,闻到对方身上重重的药香,王老爷心里一咯噔,妻子这是病了?
如果是因为病了,那就可以解释,她为何会如此不知分寸的得罪人了。
“把大夫开的方子,拿来我瞧瞧。”
丫鬟们不敢不从,王老爷看完之后,愤而将之掼在桌上拂袖而去。
“不过是是帖安神汤,老爷为何生气?”一个丫鬟把方子拿起来不解的问。
其他人面色凝重对看一眼,问,“方才老爷从哪来的?”
“姨娘们那边。”
刚刚问话的丫鬟愣愣道,“老爷该不会是以为,太太怕他责怪,所以装病请大夫来吧?”
太太今儿一整天可是精神得很,似乎不像生病的人,却在整治完姨娘们,请大夫来给自己看病?
莫怪老爷要生气了!
“可,请大夫是我们自做主张,不是太太的意思啊!”丫鬟叹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
要是在老爷知道太太对凤乐悠下手之前,他或许会相信太太,相信她们,可是现在,不管她们说什么,都像是在替太太掩饰过错。
“现在啊!不管太太说什么做什么,都没办法让老爷消除对她的疑虑。”
除去凤乐悠一事,就像是一把掀开了王太太伪善面纱的钥匙,让人看到了她那华丽面纱下,是张丑恶的面容,叫人再也想不起,她曾有过的善良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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