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魔怔
(308)
那略显苍穹黯淡的男子终于懒懒的转眸睨着突然出现的男子,面色不由一喜,刚要呼声,那男子忙唏嘘一声,唐君萧看了一眼身后紧跟的一名警卫兵,瞬间便明白了。
他们俩这般漠然无语的对视良久,彼此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纷纷涌上心头,这么多年的兄弟之间的默契交流,所有话语皆在不言当中,彼此都心灵相通。
袁玲忙冷着脸,呵斥了一句那警卫兵,那人这才恭顺的退下,将牢门悄然关上,在门外守候着。
那少女忙双目泛着晶莹的光芒,乐呵呵的窜跳到男子面前,亲昵的揽了揽男子的胳膊,似带着几分娇嗔道:“二爷,瞧瞧,这才多久没见,你就落魄成这副鬼样子,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若是有谁不知分寸的敢动你半分汗毛,回头我就告诉我爹迟早收拾他们,将他们拉出去通通枪毙,看谁敢欺负你,玲儿知道定是那个王八羔子冤枉你的,我这次过来,就是替你洗刷冤情的。”
她这话虽是说给唐君萧听得,但那一张一合的嫣红的小嘴却是故意对着门外吆喝着的,就是想借此机会给他们警戒,这袁大千金亲自下榻探望二爷,这从侧面也反应出袁大帅的部分意思,这底下人都是火眼金睛的主,自然心里头也得掂量几分。
而唐君峰此刻的目的便就在此,显然袁玲把他所预想的场景表现的淋漓尽致,他颇为满意。
唐君萧只是笑笑,很是配合的随着那丫头作秀。
待他们这般故意高调的秀完恩爱之后,唐君峰暗自给那少女使了使眼色,那少女下颚微扬,便刻意走到门外,那犀利的眉眼牢牢的锁定着门外几名警卫兵,几人见她这般凄厉的神情,不由心中一休,纷纷又后退了几步。
有这丫头在门口望风,唐君峰此刻再也无所顾忌了,他将头顶上那一顶草编帽微微压低了几分,附耳低语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烟儿怎么会跟那乱党勾结?难道上次在北洋之事,烟儿莫不真的跟那乱党有牵连不成?”
唐君萧目光微微一敛,凝着某处,满是隐晦之色,却是半响都未曾话语。
男子不由脸色一黑,气结,狠狠地推搡了他一下,“我在问你话了,如今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跟我隐瞒不成?我可是你亲大哥,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唐君萧终于转眸看了看大哥,他并不是不信任这些年来一直疼他入骨的大哥,只是如今危急关头,他不能让烟儿置于一丝险地之中,难保大哥不会为了保全他,而陷烟儿于不利之中。
这桩险棋,他不敢走,也不会走。
他无需思量,便摇了摇头。
唐君峰又岂会不知二弟倔犟的性子,他这摆明是护犊子般的打算护佟雨烟一辈子了,虽然这二弟滥情,却也真情,一旦真心诚意的爱上一个人,就算上天入地,也会护她一生周全,不问缘由的。
他目光陡然一暗,小声呵斥道:“你这臭小子平日里鬼精鬼精的,这会怎么紧要关头便犯糊涂了,上次北洋之行,不是烟儿深陷囫囵,我照样想着法子把她给救出来了,你仔细想想,你若不顶替佟雨烟入狱,这许致远毕竟要念及旧情,兴许会饶她一命。”
“今日我特意去探了他的口风,人家摆明是抓住此事不放了,他还跟你记着旧仇,又立功心切,还有佟雨烟的事,你把他甩的团团转,这口恶气,他怎会轻易饶过你?我看这次你是自个把自个给作死了。”
唐君萧凉薄一笑,这其中的深意,他又岂会没料想到,只是上次北洋佟雨烟被抓,毫无证据可言,可这次并非一样,有呈堂供证,甚至那乱党还画押了,可谓铁证如山,怎么想捞人就捞出来的。
也许许致远看在以往的情分之上,获知真相之后,兴许网开一面,能饶过佟雨烟,可他内心深处却不愿如此设想,若许致远真救出她,便是对她还余情未了。
可他唐君萧的女人何需靠别的男人的情意来救,他宁愿替她入狱,也不会给别的男人一丝一毫可乘之机。
此刻,他神色幽寂,默叹一声,“行了,大哥,我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毕竟你身份摆在这,若是过多干涉,反而落下口实,若是因为我而连累你便不值当了,生死自有天定,大不了一死,我唐君萧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死不成?”
唐君峰不由眉梢一凛,更添怒火,“你个混小子尽说出混账话来气我,你是我亲弟弟,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娘还怎么活,你知不知道祖母就是因为你的事---。”
男子脸色稍急,忙追问道:“祖母怎么呢?她身子骨向来不太好,我的事,你可给小心瞒着她。”
男子心中沉痛不已,想着二弟那暴戾的性子,暂时还是向他隐瞒祖母去世的事,便敛了敛情绪,哑声道:“行了,家里的事,你就崩操心了,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个吧!”
“你放心,小时候你不是说你是九尾狐狸变得,有九条命,死不了,都是历经大风大浪的人,这次大哥就算穷尽所有也会把你给保出去,你大哥在军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若是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保不住,还混个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内,你这贱命没人敢要!”
唐君峰神色异常坚定,笃定开口道:“你若真没干那行当,那谁也别想把屎盆子往我的亲弟弟头上扣。”
男子神色幽深,微微眯起,似恍若未闻一叹,“她---还好不?”
唐君峰不由一阵悱恻,有些气结道:“都混到这步田地了,还对她牵肠挂肚?我看你分明是魔怔了。”
男子苦涩一笑,可不就是中了爱情的魔怔了不。
他又反复叮嘱了二弟几句,只要他矢口否认,赖皮赖到底,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他便转身往外走去,袁玲目光依依不舍的凝着男子,方才有些扼腕的慢悠悠的跟着男子走了出去。
可谓三步三回头,那个痴心不悔。
外面街道上,寒风簌簌,风雪交加。
袁玲缩了缩脖子,将身子的大衣裹了裹,不由神色幽然一叹,“你二弟可真够可怜的,莫名其妙被怀疑与乱党勾结,还深陷囫囵之中,要不我去求求我爹,我爹向来疼我,自然会法外开恩,把你二弟给放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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