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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为何物


我反问一句:“你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么?怎知本宫心里在想些什么?”

丹碧狡黠地眨眼,“我可不是比蛔虫还厉害么?我自小服侍主子,你的心事,我最清楚不过了。主子每每这般愁眉不展,定是在思春。”

“死丫头,竟敢打趣本宫,看本宫如何收拾你。”

我佯怒,伸手去挠她的胳肢窝,逗得她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连连求饶,这才罢手。

丹碧笑得脸颊通红通红的,像是一个大苹果般诱人,不服气道:“主子,你最不厚道了。”

我扬眉一笑,“对你,本宫从来不讲厚道。”

丹碧将脸埋进被子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哀嚎,不由逗得我乐呵呵的。

我看着她,忽然问:“碧儿,那夜,是他救了你么?”

即便隔着被子,我也能感觉到女子此刻身体的僵硬。许久,她方轻轻回答:“主子,你知我从来不瞒你的。”

“这么说来,真的是他?”

也不知为何,会对这个答案那般紧张,彷佛,知道是他救了丹碧之后,我的心会很痛很痛一般。也许这世上有些人,就像是你心里的刺,你的劫,便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复见,不再爱,轻轻拨动那根弦,还是会彻骨揪心的疼。

“初时,他蒙着个脸,我并不知救我的人是谁。可后来,他救我出去之后,扯下面巾,我才知道是他。再后来,当知道是他出卖皇上,出卖公主后,我便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谁知他竟不躲也不恼。只将酒大口大口地嘴里灌,大声说着,是他无能,是他无用,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没能护住自己最爱的人,是他对不起公主。我原还想再打的,可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泪光,烂醉如泥,口中一直念叨着主子的名字。我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可怜。所以,便没有再忍心下手。”

我冷笑一声,搞不清楚此刻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继续问:“那夜杀的人中,比你身份尊贵的大有人在,他何必要大费周折地救你?还将你隐姓埋名送回我的身畔。想来从那时起,他就在算计我了吧。那些悔恨,那些话,全都是骗人的鬼话吧。”

丹碧猛然将被子拉下,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主子,那不是鬼话,也不是骗局。若真要说有谁受骗的话,被骗的那个人,其实是侯爷他自己。”

我望着她,心头思潮澎湃,“你,你为何这么说?”

我心里很清楚,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丹碧总是站在我这一边,帮着我,为我说话的。她如今为南宫澈喊冤,想来是有什么隐情。我所不知道的隐情。沐昕,你究竟有多少秘密和苦衷一直瞒着我?难道,我便真的这般不值得你信任么?

“因为,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醒来后,侯爷给了我一把剑,让我刺穿他的身体。他说,求我让他好过一点,求我让他能少愧疚一点。”

我的心一下发紧,颤着声音问:“那,你当真刺了?”

丹碧摇头,眼中的泪光盈盈若天上繁星,“一开始,我不敢,也下不了那个手。侯爷便用话激我,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公主,只是存心利用,说公主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我,我当时一听,气得不得了,接过剑就朝他的胸膛刺去。可是,可是……”

不知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滑落下来,湿了枕巾,每一字困难得就像是从喉咙里蹦出,“可是什么?”

丹碧忽然伸手抱着我,哭得不能自已,“可是,可是当我一剑刺穿他的身体后,他却笑了。公主你知道么?他笑得很好看,就和公主和他初遇时描述的那般好看,可让人看着,却有一股想流泪的冲动。他直直跪倒在地上,捂着的不是伤口,却是心口。他说,好痛,真的好痛。”

不由自主地,我的手也放到了心口的位置,冥冥之中,似乎也感觉到了当时男子倒在血泊中的绝望与心痛。泪水弥漫了视线,我也跟着喃喃念:“沐昕,沐昕,我也好痛。”

心,在那一刹,突然就被狠狠揪疼起来,疼得我五内俱焚,呼吸顿有些急促起来。

丹碧惊呼:“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我望着眼前慌张失措的脸,半响回不过神来,忽然无助地哭喊:“碧儿,我疼。碧儿,我疼,我疼啊!”

丹碧急得脸都白了,抓着我的左手,连声喊:“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你哪儿疼?我去喊大夫来。”

我却不让,抓着丹碧的手不让她走。而顺着微微掀开的锦被,她看见了我捂着心口的右手,抓得那样死紧,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了些什么,顿时泪如雨下。

“主子,我苦命的主子啊!”

我眼中的泪也跟着淌落,顺着面颊,打湿了枕巾,湿腻腻教人有些发痒。

弯唇缓缓而笑,我轻声道:“呵呵,其实,也不是那么疼的。至少,没有他当时疼得厉害。碧儿,你说是不是?”

丹碧低着头没有说话,肩头颤动得却越发厉害了。过了一会儿,方抽泣着说:“当时,侯爷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嘴巴微微动着,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我见他失血失得厉害,怕他这样下去会死,遂决定过去扶他起来去找大夫包扎伤口,这才听清他说:迟儿,何苦非要遇上你?何苦……非要爱上你?”

丹碧的口吻沉缓哀恸,极力彷佛南宫澈当时的语气,万千无奈,万千悲凉,皆在这两句自问中。

我苦苦隐忍的泪,再度汹涌而出。沐昕,沐昕,为何你不是真的“木心”,而是这样的情深似海?这样的你,教我如何狠心辜负?教我以何面目再见你?

握着丹碧的手,我无助相问:“碧儿,若是你,会如何抉择?你会选择谁,辜负谁?”

丹碧看着我殷切的目光,斟酌再三,方道:“主子,碧儿只是一介奴婢,没有主子这样的好身世好才貌,是以也从来没有人这样深情地爱过我,我也从来不懂情为何物。这个问题,碧儿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您才好。只是,何必要来问我,问问您自己的心岂不更好么?在主子的心中,这两个男子,究竟谁才是牵动你最深的那个人?究竟谁才是你想要生死白头永不离的那一人?究竟,你爱的人,是谁?你爱谁,便应当选择与他在一起,而不是为了责任道义愧疚,抑或是感动,而勉强自己留在某人身边。须知,感动,并不是真正的爱情。或许,只有当你生死悬于一线之时,你才会明白,谁才是你最挂念放不下的那一人,谁才是你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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