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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坐而论道


  天气有点热,酒鬼回到了酒国,酒国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道人一如既往地邋遢和猥琐着,把酒鬼的酒装进自己的酒葫芦中。

  酒鬼见状大骂道:“老杂毛,你不去找老秃驴,跑到我的酒国来作甚?”

  道人尴尬道:“睡着了、睡着了,你懂的,想酒喝了。”

  酒鬼冷漠道:“哼!睡着了?你的棋局布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道人自豪道:“自然完成了,而且我还多留了一手,你和老秃驴一定不知道。”

  酒鬼蔑视道:“不就是‘一剑三招’嘛,有什么了不起,实话告诉你,他现在是破风境了,还和我相约要去创造一个时代,假以时日,他会选择我的道,哈哈哈……”

  道人无所谓道:“不碍事,不碍事,我有酒喝就成。”

  说罢继续往他的葫芦里装酒,仿佛当酒鬼不存在一般。

  酒鬼咬牙切齿,道:“若非怕打碎了老子的酒国,我他妈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道人的酒装满了,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陶醉得闭上了眼睛,猥琐地说道:“嘿嘿,告诉你一件事情,秃驴去找蓑笠翁了,可他把天都掀翻了,还是没有找到,你说好笑不好笑。”

  酒鬼邹眉问道:“蓑笠翁,哪个蓑笠翁?”

  道人闻言先是惊疑,尔后得意起来,笑道:“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原来你还不知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说完果真捧腹大笑,前癫后仰,仿佛难受异常,被一万匹草泥马冲撞而过一般。

  酒鬼大骂一声:“杂毛!你再放肆,当心老子断了你酒!”

  道人笑得岔了气,点头哈腰地唯诺道:“好说好说,这便不笑了,对咯,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酒鬼这才正色起来,道:“乐化天、日月神教!”

  道人邹眉道:“怎去了那里,我以为你要把他带去竖亥宫呢,原来你这厮护短得很,没劲。”

  酒鬼鄙夷道:“我不与你多讲,你不懂——大荒里的事情怎样了?”

  道人玩世不恭道:“嘿!有几个小辈在大荒里兴风作浪,倒也有模有样,夜界之上的好多杂碎仍然将注意力集中在大荒里,大荒而今很热闹,老秃驴那狗日的此刻或许正躲在大荒的某个角落里,只是可惜了老子的酒葫芦,丢在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酒鬼闻言,忽而自信道:“很好!哼哼,他们永远猜不到,利刃已经插入了乐化天。好得很,你装完了酒快滚,我要去送拜帖。”

  道人纳闷道:“什么拜帖?”

  这次轮到酒鬼嘲笑了,酒鬼也笑得前癫后仰,终于在道人吹胡子瞪眼的愤恨之中停歇下来,他道:“你不用知晓什么拜帖,我们约定好了,创造一个时代,打算从乐化天开始!”

  道人猜测道:“把乐化天搞乱?”

  酒鬼道:“搞乱乐化天只是第一步!”

  道人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讲?狗日的,你好像很会下棋的样子,比我还要高明呢。”

  酒鬼得意道:“搞乱乐化天,分清泾渭、纠出敌我……”

  道人只消听闻这前一句,便能推敲出了后面内容,不由得赞叹道:“老酒鬼啊老酒鬼,你才是老江湖啊,你这一招看似激进,然而徐徐图之,积攒力量,最终一蹴而就,还是你牛逼!”

  说完由衷地竖起了大母子。

  酒鬼却道:“所以你也要尽力,老伙计,乐化天越乱,伪天庭便越高兴、越想插手,尔后便想着各个击破,收为己用,最终将杂碎们的势力插入乐化天——哼哼,那就给他们一个乱象,让他们不断倾注力量进来,尔后徐徐灭之,当大家都动了真火之时,他们的力量被削弱,老子们索性真刀实枪地干一场,届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道人听闻,眉毛一仰,体内热血沸腾,道:“好得很!”

  “只是……只是……只是将他卷进来,是否太早了?而我们这些棋子,会不会有负重托?”

  道人沉思片刻,继续道:“他可关乎通天之路呀,搞不好毁了全局,你我之辈虽死无憾,但却连累此间生灵,多有不忍呀。”

  道人狠一咬牙,掷地有声地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凭什么你我之辈要被困在这九天十地郁郁寡欢,老子不服!再者说了,他到底从何而来?操盘手是谁?这些事情你我一概不知,稀里糊涂地为人家卖了命,死了也只是个糊涂鬼,你就甘心?你就不想看看真相?”

  道人闻言,“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想!谁他妈不想谁是孙子——对了,秃驴说那个蓑笠翁来头极大,或不是九天十地里的人物。”

  酒鬼闻言,沉默起来,恍惚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道人见得再也聊不下去,补充道:“天机宗已被我动了手脚,你布局小心些,切莫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酒鬼冷哼一声,道:“真刀实枪方见血性,不流血,便不能分辨真伪,什么自家人不自家人,沧海横流才显英雄本色呢!”

  道人附和道:“对对对,你说得对,就属你牛逼!”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酒鬼张扬而又愤懑的神态,趁酒鬼不注意,抱着一坛子酒跑了……

  当然,这些景象,野人是看不到的,即使看到了,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乐化天搞乱!

  他此际正与日月神教的两口子坐着闲聊,关于提亲之事,他只字不提,反而想弄明白酒鬼想玩什么、想怎么玩。

  由是他问道:“姜教主,小子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日教教主爽朗道:“你但说无妨!”

  野人道:“把乐化天搞一个天翻地覆,我是喜欢的,实不相瞒,我年幼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我打架从不需要道理,可最后换得什么呢?不过两手空空。”

  他这话虽没有直说,但言外之意却很明了,日教教主就要答复,却闻月教教主打断道:“我来告诉比罢。”

  野人称谢,行了一礼,他有些忌惮这个高冷的少妇,心想:“他妈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的玩格调,哎,老子将来若是成了家,也他妈是个耙耳朵了……”

  姬淼缓缓道:“你或有不知,据说原来只有‘八重天’,且各界之间和谐往来,大道完整,八重天地之生灵凡有成就巨擘者,便可登天而去。”

  “但后来,莫名其妙之间,天外来客强行侵入八重天,他们毁了通天之路,与古老的宗门争地盘、抢资源,最终被他们强行分出去一重天地,便就是而今的他化自在天,他们建立了所谓的天庭……”

  月教教主回首往昔,不知是她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她继续道:“这群杂碎抢了资源和灵脉,强行分割天地,仍不死心,欲将道统一天地,使万灵臣服,任其作威作福,渐渐地人心涣散,最后分崩离析……”

  日教教主插话道:“但即使到得而今,反天者仍然层出不穷,但多是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有血性的人远走天涯、有骨气的人抛家舍业,孤独一生。”

  野人有些明白,抢断道:“纵然如此,可大局已定,缘何这仇恨永远不止呢?”

  日教教主冷哼道:“傻孩子,其实他们抢了资源,分割了天地都算不得什么仇恨,毕竟胜者为王败者寇嘛,最可恨的是这些杂碎将通天之路毁掉,这九天十地的生灵再无半点盼头,拼到最后不过成就‘王者’,然而岁月无情,万古过后,谁也逃不得身死道消——”

  “孩子,我们都是向往永恒,且能问鼎永恒的人,虽说永恒之机遇渺渺,且千难万难,但至少有希望、有追求、有信仰,而今……而今永恒之望被那些杂碎灭掉,你说这个仇该不该报?”

  姜炎越说越愤恨,继续道:“据闻,杂碎们的手中有通天之路的秘密,那便更要反了!而今诸多仁人志士奔走天地,一个奋斗的时代或将到来,老酒鬼这等人物已然出山,我们更应该挺立潮头,推波助澜呀,你说是不是?”

  野人都被他说动了,心跳的极快极快,但他细思之下,再问道:“老酒鬼曾与我说,大荒便是所谓的‘十地’,十地又是怎样的由来?”

  姬淼闻言,解答道:“据说是通天之路毁灭后形成的死地,也有传言说是杂碎们布置的牢狱,但可不可靠就不得而知了,先民们极少提及此事,关于大荒的历史,恍惚是断代的……”

  野人“噢”了一声,忽地站立而起,爽朗道:“即使如此,反便反了,我冶人愿做这把火里的一束火苗,老酒鬼要创造时代,老子便也舍命陪君子罢!”

  日教教主终于长叹一声,道:“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了么?”

  他这话是问野人不假,其实也是再扪心自问,因为老酒鬼没有和他说搅乱乐化天的事情,而是他的夫人缓缓解释,他才猜到大概,只是其间逻辑和诸多细节,他尚不清楚。

  野人闻言,思绪翻飞,答道:“那得从战略和战术层面去讲了!”

  日教教主道:“请讲!”

  野人道:“战略就是造反!战术嘛,我只晓得第一步,那就是必须搞乱乐化天,越乱越好,其他的还没想清楚,而我的使命,就是与二位教主一起,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月教教主闻言附和道:“其实老酒鬼也不曾与我说清楚到底该如何做,但见他说得真诚,且割发立誓,我便也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野人和姜炎听闻,尽皆一怔,不明所以。

  姜炎叹息一声,暗暗沉思道:“老酒鬼就是老酒鬼,人格魅力太强了,连这疯婆子都愿为其奔走左右……”

  野人沉思片刻,喃喃道:“那可不行啊,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罢。”

  姬淼忽而说道:“那便听我的,我们选出教内所有精英,先去一宗、三宫、六院走一遭,尔后再做打算!”

  姜炎却道:“怎么选?”

  姬淼笑而不答,将目光看向野人,野人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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