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夙家争执
此时的夙家也正与这盛京城中的其他人家一样,张灯结彩,门口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地面上还有鞭炮留下的纸屑堆得厚厚的。
门口的小厮迎上来等我们下了千里骢,就把它牵走了。
我站在夙家门口,心里还是很紧张,怎么觉得好像要见家长一般,不由自主的就握紧了夙歌的手。
夙歌侧首问:“我们夙家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还如此紧张了?”
“不一样,上次我是奉旨前来,这次……这次是跟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低头话音越说越小,不敢看他。
“那……夫人这是害羞了?”夙歌这一晚自那一场杀戮起便绷紧沉稳的状态,此时回到夙家终于肯放开了。
看我不答话。
夙歌便拖着我往门内走:“对我来说,你就是这夙家未来的女主人。回自己家有什么好害羞的。”
看着他的身影,灯笼昏黄的光晕映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此番下定决心带我回来,定然也是摆明了给这夙家上下和有意结亲的楠禾家看,对于家族安排的这桩婚事他的态度就是如此。
我随着他走过庭院走过回廊最终走入热闹的正厅时,夙家子弟以及族中亲眷,所有人呆滞惊愕的神色都被收入眼底。
我的心绪逐渐安稳下来,与他并肩而行。
夙歌侧首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厅首座的左相看到我们时也是露出一脸的惊愕,慢慢站起身。
我与夙歌对视一眼,先开口:“今日我只是零卓。”
今日,我只是随自己心爱的人回家的零卓,不是这皇朝的次帝。
左相神色复杂,看着我们,目光扫过我们始终不曾松开的手,最终叹了口气,神色微缓,慢慢坐回位子上。
“歌儿,你……”夙歌的父亲夙铭此时指着夙歌被气得胸膛起伏:“你怎么如此大胆!你与次帝殿下纠缠不清也就罢了,如今还将她公然带回家,咱们夙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蹙眉,这么严重吗?
“你就想一辈子背负着被人嘲辱是个裙下之臣,将你所以用血换回来的功勋被人当成是次帝的恩宠吗?!”夙铭指着夙歌怒斥。
我看向他,又迟疑的转头看向夙歌。
夙歌面色淡然的对着夙铭说:“我不在乎,我的夫人也不惧。”
“你!”夙铭被夙歌的态度和那句‘夫人’气的回身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盏冲着夙歌猛贯在地,迸溅的瓷片碎屑有一片划过夙歌的脸颊,一道血自伤口溢出。
我上前挡在夙歌身前,看着夙铭再转头望向左相,看他此时瞬间苍老了许多,闭着眼睛,看不清他的什么态度。
我回头看了下面色冷淡,对自己伤口毫不在意的夙歌,心里怒火瞬间被点燃,冷冷的扫过正厅中的其他人冷然道:“与夙家长房无关的人,都给本殿退出去!”
所有人一愣,随即面面相觑,随后看了一眼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的左相,便缓缓的退出了门,却不肯散去,只是在院子里张望着事情的发展。
夙歌作为继承人,他的事就是夙家的事。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解决办法,那么夙家今后将全族都被人指责嘲笑依附次帝,不惜放继承人与次帝没名没份的双宿双栖。
“夙大人。我们两个身份特殊,但不代表我们不能有感情。”我正视着夙铭。
继而又望向此时正看着我的左相:“左相大人,夙歌自幼背负良多,为了夙家和夙家的未来他从没有退缩过。战场上杀敌都是勇往直前,这些功勋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夺不走。天下人悠悠众口挡不住,但陛下心中早就认定了夙夙的价值。我的夙夙对得起夙家。”
我望向站在夙铭身边的妇人,不由得就心存委屈:“夙夫人,您与夙大人也是自幼相恋,继而相守相伴。我与夙歌亦是如此,我们两心相许。因为身份,本就承担了许多的不得已和误解,难道连你们至亲也不能谅解我们吗?”
夙夫人满面哀泣的垂头抹起了眼泪。对于夙歌,她真的是心疼又无能为力。
夙歌自幼就被带在左相身边,与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本就不亲近。
如今,在儿子和夫君两立的时候,她这个后院夫人更是插不上话。
“次帝殿下,难道因为你们小儿女的感情,就要让我们夙家满门受尽世人嘲笑吗?”夙铭望着我,面带嘲讽。
“你们享受着他带来的满门荣光,就要有为他承担世俗眼光的义务。凭什么让他为夙家赢来了尊崇,还要为了你们的脸面连自己心爱的人也要放弃!”我毫不退让。
“因为他姓夙!”夙铭怒视着我:“因为他是夙家的人,他就有维护夙家的职责!”
“但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感情自由的人!他有选择的权利!”我冷冷的回视着他。
转身走向正厅门口,对着满院的夙家人说:“我的夙夙历经多少杀伐,受过多少刺杀算计,你们夙家有几个可以站出来给他遮风挡雨的!他受伤流血一个人的时候,谁站出来陪他。如果你们谁能站出来替代他,那就尽管将继承人的位置拿去,我的夙夙不稀罕。但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夙家既然要靠他来支撑门庭,就该给他选择感情的权利!这是你们欠他的!既然你们做不到为夙家争光,那就老实的闭嘴!”
我回身走回夙歌身边,牵起他的手,他浑身一颤,我抬头与他对视:“我不放手,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为了你,我愿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夙歌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嘴角扬起笑意:“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夫人学的很快,我也有被夫人保护的时候了。”
我揽住他的胳膊,抬手将他脸颊上滑下的血轻轻擦拭干净:“走吧,你说过这夙家也是我的,那我想再去看看你那满院的纸灯笼,是不是又添了些许。”
我拉着夙歌往外走。
“父亲!您看...”身后传来夙铭焦急的声音。
但左相却依旧沉默。
我心中叹息,这天下最难的,不是难堵悠悠众口,而是难以改变亲人不理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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