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总有意外
塞罕坝高地在辽金时期被称作“千里松林”，‘塞罕’是蒙语美丽的意思，坝是汉语意为‘高岭’。塞罕坝自古便被漠南蒙古誉为“南拱京师，北控漠北，山川险峻，里程适中”之地，历来为蒙古各部所重视。
被后世某些跪舔成习惯的文人，称为千古一帝的康麻子。对外宣称蒙古的喀喇沁、敖汉、翁特牛部主动“敬献牧场，肇开灵圃，岁行秋狝”，于是打着“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的皇家旗号，在此设立木兰围场，几乎每年都要来这里旅游消遣。
朱由校想到这里不由一声叹息，明朝皇帝那怕修个自家的园子，都会被各种怒喷，无数顶大帽子随时都能扣在脑袋上。而每年不远千里去蒙古公款打猎的人，却能被人赞美成一朵奇葩。当然，朱由校坚定认为，康麻子绝对只是去打猎，没有和宝日龙梅滚草甸子…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文人的膝盖，是不是少了一块骨头的时候。因为夜不收已经将一副当地地图交到了朱由校手里。为了这幅精准地图，五个精锐的夜不收已经回不来了。
朱由校摸着血迹斑斑的地图，挥挥手让夜不收去到医疗营，心里开始骂娘：妈的，老奴依靠那些出卖大明的商人，在辽东舒服的躺在兽皮上，就能看到大明各地边关、要塞的详图，连特么一棵草都没放过。老子要地图，却付出了五个人的生命。难道，叛变真的有快感？…
见皇上脸色不善，代替马五接管老兵队的钱贵上前一步说道：“皇上，那些战死的夜不收都是好汉，再说绘制地图这种事，本来就风险极大，皇上不必过于忧虑了。”
朱由校怒道：“狗屁，凭克什克滕部的人，就想杀掉朕的五个夜不收？他有这能耐，早他妈翻天了。钱贵，立刻命令夜不收扩大巡查范围，命老兵队在突前搜索。所有部队按照战前部署，立刻成战斗队形前进。旦有意外，全军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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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扎营安然度过一夜后，一大清早，沉闷悠长的牛角号声便响起，夜不收已经发现了克什克滕部骑兵的踪迹。嘹亮而急促的军号声，顿时响彻整个明军大营。这一路来进行的各类演习，在此刻发挥了最大的功效。所有士兵立刻按部就班的进行战斗准备，忙而不乱。
虽然布日固德很想亲自建功，但却被虎大威提溜小鸡一样扔到了皇上的大帐里。正在书写文书的朱由校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别埋怨虎大威，是朕让他这么做的。你现在就别出去凑热闹了，让士兵们安心作战。另外，待会儿抓住的俘虏还需要你和阿尔斯楞亲自问话，现在做好准备就行了。”
布日固德一边穿盔甲一边抱怨道：“我们喀尔喀五部，以前与克什克滕部多次交战，他们的战斗力很弱。我带队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拿下来。”
朱由校在布日固德惊诧的眼神中，往身上套了一件奇怪的外衣，他撇撇嘴解释道：“这是科学院制作的防弹服。内衬精钢片和丝绸，比起你身上的这种铁片片轻便了许多。你也别眼馋，整个大军里只有这一件。等回到京城后再给你做一件。
你刚才说克什克滕部战斗力很弱，朕可不这么认为，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劳资的五个夜不收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杀掉了五个。这就说明你之前的看法是错误的。还有，不让你冲锋也是有原因的，跟朕出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两人走到大帐外，来到几个蒙着厚厚黑布的奇怪东西前站住，朱由校伸手揭开了黑布。布日固德惊讶地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失声叫道：
“这是…火龙出水！！爷爷给我讲过，也给我画过这种图。明军在与日本的鸣梁海战中就使用了这东西，烧毁了大量日军战船，日本那个外号叫什么‘鬼石曼子’的战神---岛津义弘，后来丢下了自己的部队落荒而逃。”
朱由校微微一笑，在布日固德渴望的眼神中，又把黑布盖上了：“行啊，看来你爷爷懂得不少。这东西以前的名字确实叫‘火龙出水’，现在有一个新名字—火箭炮。这东西的威力…算了，等开战以后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往前走了两步，朱由校转身对着布日固德说：“朕今天再给你上一课，‘本’这个汉字，原意为，草木的根或靠根的茎干，就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因此武则天女皇赐名倭奴叫做日本没错。日落之地，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吹捧吹捧就不错了。
在日本那个屁大的地方，打赢了三个流氓都能被称为勇士，动不动就是什么几勇士，上阵砍死几个人就能被吹上天。所以日本的军神之多，多到你都看不过来。有名的比如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织田信长等，叫不出名字的还有一大堆。个个都是神，个个都是勇士。”
布日固德显然被伤害到了，在他的理念里，战神或者勇士一词都不是能被轻易给予的。这非得有很大的战功才行。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把勇士和战神的名头，当成烤羊肉串一样随便乱发…
朱由校懒得理睬布日固德，他打开望远镜准备看看蒙古人的动静，随后便疑惑地问道：“你们蒙古部族，有拿妇女和老人打突前的习惯？”
布日固德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有，部族粮食不够的时候。？？皇上，您说克什克滕部用老人和女人打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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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清晨的浓雾，如一条白色游龙，在塞巴罕的山谷中穿梭。湿润的草地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无数艳丽的野花，还在悄悄揉着惺忪的睡眼，似乎不愿醒来。
当朝阳悄悄拨开晨雾之时，似一床厚重绿毯的塞巴罕草原，在蓝天白云之下，瞬间焕发了勃勃生机；被当地人称作萨仁图雅的水泡子，在地毯中发出如宝石般璀璨夺目的光芒。壮丽的蒙古高原风光，如同一幅卷轴被缓缓拉开，浓墨重彩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萨仁图雅水泡子的右岸山丘，列好阵型的明军，盾牌在阳光下发出幽暗的反光，尖利的长矛已经竖好，火枪手早已严阵以待，时刻准备面对蒙古骑兵的突击；
而水泡子左岸山丘上的数百蒙古军队，是一群衣着破烂，装备低劣到惨不忍睹的老人和妇女，中间甚至还有小孩儿，他们此刻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明军，言语中夹杂着明显的哭腔。
猛如虎上前来禀告朱由校：“皇上，所有远程打击武器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发动攻击？”
朱由校把手高高扬起，却怎么也落不下来，眼前的这只所谓蒙军，就是克什克滕部派出的炮灰，目的就是用来消耗明军的炮火，随后才是真正的骑兵突击。朱由校思虑了片刻，把猛如虎叫过来耳语了几句，随即命令，蒙古人冲锋时让开一条通道，让这些蒙古炮灰通过。
一阵急促的号声过后，蒙古炮灰开始了冲锋。原本如同一面蓝宝石镜面的萨仁图雅湖，瞬间被无数马蹄踏得粉碎。老人，妇女，小孩，带着奇怪的嘶喊声，冲向了明军的盾牌阵。与此同时，明军后阵中升腾起了一片浓烟，火箭炮发射了。
蒙古炮灰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明军军阵升起的浓烟。但奇怪的是，无数黑压压的东西，带着猛烈的火焰从脑袋顶上飞过，并没有落到他们的队伍中。紧接着，对面明军盾牌阵突然之间裂开，形成了一条通道，炮灰的数百马匹顺着通道就进入了明军后阵…
萨仁图雅湖左岸的山丘后，发出一串沉闷的暗响，紧接着便是无数红黄色的火焰燃起，顺着山谷瞬间连成一片。但是，却没有听到蒙古伏军的惨叫声，朱由校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些蒙古伏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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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正在纳闷之际，又是几声军号声响起，大队蒙古骑兵慢慢出现在远处的山丘上。明军阵中一声尖利的军号响起，火箭炮队立刻开始准备二轮攻击，盾牌阵马上封闭了缺口，同时火枪队，长矛队也再次进入作战状态。猛如虎和虎大威率领突击队也进入了阵地。
几个举着白旗的蒙古骑兵，从对面的蒙军军阵中跑出，后面还跟着几十个骑兵，簇拥着一个满身绫罗绸缎的人跑了过来。朱由校示意布日固德前去打听清楚，来人是什么身份，同时命令火枪队预备好三轮连射，长矛队随时准备冲上前抵挡蒙军的突击。
满身绫罗绸缎的家伙与布日固德说了几句后，便冲着朱由校一直行俯首礼，还指着身后的军队说着什么。看架势，是要把军队送给明军。朱由校不由暗想，这人难道是克什克滕部的都督？那为何会驱赶自己的子民当炮火？他又为何要把军队送给我？
布日固德回来后，证实了朱由校的想法。此人确实是克什克滕部的都督。他驱赶自己部族中的老弱充当炮灰，仅仅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是经过抵抗以后投降明朝的。而且他声称早就愿意归附明朝，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朱由校对于这种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只是现在的形式不允许，否则他一定会砍了这家伙的脑袋。这时，一脸紧张的阿尔斯楞从后军跑过来，悄悄告诉皇上：
刚才冲入明军后阵的克什克滕部老弱，已经全部被控制，而且有人告诉他，前一天从西拉木伦河上游来了一群装备精良的后金士兵，人数大约有上百人，如今也混在克什克滕部的骑兵中。他们似乎是来找克什克滕部结盟的。
朱由校听完后，随即暗中冲着钱贵点点头，明军一直隐藏的虎蹲炮被立刻悄悄推到了阵前，后军长矛队再次进入临战准备。皇家卫队七百火枪手，已经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只待朱由校的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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