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晋江独发(1.5更) 昨晚在浴室里明……
诸伏景光在短短几秒内脑中想了很多。
她发现了
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其实准确来说,他们压根没有什么“真实”身份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身份。
深究起来,是种种巧合造成了她的误解,而他们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但是她是怎么发现的
先不提他们明面上的“组织成员”身份,那阴差阳错的“公安卧底”身份,明明她不该有渠道去证实又或者证伪来着。
哪怕能从琴酒那里确信他们两人所谓杀人如麻的“组织身份”,按照她目前得到的信息来说,也不该怀疑他们的“卧底”身份。
这不冲突。
下一秒,津木真弓开口说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游乐园餐厅里那个山本社长,还有月影岛上那位平田秘书,是你们动的手吧”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在脑中略微搜索一下,才意识到她在说谁。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记不清手下的人命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这一下突然提起,他实在没能将人名与尸体对上号。
津木真弓没有看他,但似乎很清楚他在想什么。
“怎么,手上沾的血太多了,记不清了”
她从未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诸伏景光的眸中再度暗了两分。
“真弓想听到什么答案”
津木真弓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需要得到答案的人。”
说着,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忍。
“绿川先生我还是这么称呼你吧,虽然这也未必是你的真名,在这之前”
“景光。”诸伏景光突兀地打断他。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嗯”
“景光,我的真名。”
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说出真名,她目光瞥向窗外不去看他,缓缓道“景光先生”
“不是姓,这是我的名字。”他再度打断。
她又怔住,随即再度提问,“那你的姓呢”
诸伏景光笑了一下,“你想知道我的姓,是因为想要知道我的真名,还是因为不愿意用名字称呼我,想改回冷冰冰的姓氏,加上先生两个字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人在奇怪的地方执拗了起来,津木真弓摇摇头,不愿再纠缠。
于是她干脆不再叫他的名字,“苏格兰先生。”
诸伏景光眸中一沉,刚想说什么,她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在这之前或者说我一直知道你们是身不由己,这是你们的任务,你们必须拥有这样的手段与狠心,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你们的任务,但是”
说道这里,她突然摇了摇头,“不,仔细想来其实是我的问题吧是我一厢情愿了,擅自对你们”抱有了那么强烈的滤镜与期待。
诸伏景光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柔和下来。
“杀人是”
津木真弓打断他,“是,杀人是不可避免的,但手段和后果是两码事游乐场那个无差别百分之五十的杀人手法,也是不可避免的吗”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你在拿不是我做的事苛责我,这不公平。”
虽然他知道,在她误会他们两人都是同一身份的卧底时,他们就已经绑死。
“对,那是安室先生做的,那我们来聊聊月影岛的事平田秘书的死是你们合作的吧为了将你们的灭口行为一并归进连环杀人案里。成实医生的身份你们也一早就知道了吧毕竟你们就是为了药品案件上岛灭口的,不是吗”
诸伏景光突然一顿,“你怎么知道”
月影岛从二十年前麻生圭二开始就是一条药品链的重要一环,后来麻生圭二想要金盆洗手,被四个同党杀害,但由于少了麻生圭二全世界巡回演出的掩护,近年来这条线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组织才会派人先下手灭口。
而这件事的执行者,只有他和安室透。
津木真弓知道他想问什么,自然不会将琴酒的事说出来。
当时她还疑惑过,明明琴酒和他们是一个组织的,为什么对于同一个任务却分开行动,双方互不透底,琴酒似乎还有意避开他们行动。
现在她知道了,因为一个是去灭口的,一个却是去收集证据的。
她只是冷笑一声,“因为我不蠢我在成实医生自焚前见过他,他和麻生圭二留下的乐谱作为证物,前两天也因为案件结束已经被送回了,再结合当初在岛上的所有信息,你以为我推理不出来吗”
诸伏景光是知道她当初冲进火场的事的,但是乐谱的遗书
津木真弓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开口“而如果没有他一把火烧了整座公民馆,你们为了销毁证据和灭口,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说着,她有些疲惫地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有苦衷,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们不得不动手,但无论如何,将无辜人卷进来的行为,恕我无法苟同。”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快要压抑不住内心那股阴暗的情绪,他干脆将车拐进岔路,停在了路边。
津木真弓看着他行驶的路线,意识到不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啪”一声,她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抓住。
她心间一跳,不祥的预感更甚“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开始观察车门与车窗的逃生路线,但刚刚上车时诸伏景光已经“顺手”锁了门。
诸伏景光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失控的情绪稍稍回拢。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她还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只是无法接受他们的“手段”。
他比谁都知道她的性格,清楚她对自己的好感哪怕是曾经的好感。
强硬的手段远没有曲折迂回对她有效,一旦动了手,才是真的断了一切后路。
这一切不能前功尽弃,他还有挽救的办法。
诸伏景光强迫自己放轻动作,只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靠了过去。
“绿川光你”
她正以为这人也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要对她用什么强硬的手段时,他只是轻柔地抱住了她。
津木真弓滞了滞,伸手想要推开他,他却已经放开了她,退回了驾驶座,闷声开了口。
“抱歉,吓到你了。”他复又温柔地笑开。
津木真弓脑子有点懵,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一时没能回话。
“抱歉,”他再度道歉,苦笑着摇摇头,“只是一时有些难受,想要想要靠近你。”
津木真弓又愣了“难、难受你受伤了吗还是之前的伤口没好”她转头看他,试图观察他的脸色,“要不要”
“不当然也有点伤口的原因,但是”
他苦涩地、缓缓地一笑,“抱歉是我没想到过,有一天会听到真弓说这些话。”
津木真弓怔住。
“我们做的这些事我当然知道,深陷泥沼、不择手段这些是我们应得的,我明白,我也甚至从未奢求过最后的善终。”
他的音调回归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分明能细品出那么多万分复杂的情感,像是糅杂着愧疚、歉意与自责等等情绪,最后的话更是让人心惊。
津木真弓几乎瞬间就放软了语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知道你们都是迫不得已,但是”
诸伏景光再度以退为进“不,你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也没有什么好逃避的,如果真的需要以死”
津木真弓打断他“不要这么说”
她明明是来苛责他的,但当他真的全盘认下,甚至说出“偿罪”这样的话时,她却仍是酸涩。
归根结底她也知道他们的难处。
诸伏景光再度握住了她的手,察觉到这次她的反应不像上次那么激烈,缓缓扣紧。
“我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只是,真弓”
他看向她,微微上挑的猫眼此刻因为伤心和愧责显得分外难过。
“我从你这里听到这些话,我很难受,比任何人说,比任何人对我的指责都难受。”
津木真弓的手缩了缩,但还是没有挣开他,也莫名有些愧疚起来“抱歉。”
他又将她的手握紧几分,追逐着她想要避开的目光,“所有人我都可以不去在意,我不在意他们的不理解与指责但唯独你”
他苦笑着,眼中没有任何泪光,却仿佛含了千言万语,“唯独你,我宁愿为一切偿命,也不想让你失望半分。”
诸伏景光天生就生了一副看路边的杂草都深情的眼睛,三分真情都能生出十分真意来,更遑论此刻如此刻意地演戏。
津木真弓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叹了口气“抱歉,我”
感情与理智在混沌的思绪中交击,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抱歉”
他再度倾身,伸手按住了她的唇“不,真弓不必道歉该我道歉,这只是我的私心因为是你,所以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刚刚吓到你了。”
津木真弓没有反驳她确实吓到了,但看上去绿川光还是那个绿川光。
至少不必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车内静默了半晌,绿川光像是收拾好了情绪,重新温柔地笑了一下。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管怎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安全。”
津木真弓有些无奈地开口“绿川先生不必”
“这也是我的选择,不要有任何负担,真弓,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再度笑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仿似斟酌着开口“最后,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津木真弓当然点头。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琴酒他们的话题早已扯远了十万八千里,没想到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
但无论说什么似乎都容易扯出琴酒的身份问题,她只能婉转地开口“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绿川光松了口气,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一直都在。”
津木真弓也不敢再说什么拒绝的话绿川光今天的情绪似乎已经十分不稳定,于是她再度点头。
最后,他牵起她的手,轻轻在她手背吻了一下。
“我也会一直等你。”
在津木真弓的坚持下,绿川光直接将她在路口放了下来。
眼看着时间已经耽搁了不少,她又思绪杂乱,干脆也懒得回家收拾东西,直接在路边吃了个简单的晚餐。
吃完晚餐出来,她直接就去了琴酒那处安全屋按照琴酒的说法,那处安全屋的地址如今是公开在明面上的,没有过分保密的必要,她就干脆打车回去了。
津木真弓刷指纹开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琴酒和沙发对面正放着社会新闻的电视机。
这过于熟悉的既视感让她忍不住再度吐槽“你这看新闻的老大爷爱好还真是没怎么变啊。”
从她家看到自己家,多么关心时事新闻的一位卧底先生啊。
琴酒见她两手空空,“没拿东西”
津木真弓顿了一下,“就一小段时间,到时候还要搬回去,太麻烦了,衣服和日用品买新的吧。”
她边说着边去厨房接了杯水,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顺口问道“我的房间还是昨天那间吗”
从她进门起,琴酒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只是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粗略看去,身上就带了至少一个窃听装置。
他本可以直接启动反窃听的干扰仪解决一切,但那个窃听器的位置让他打消了这个考虑。
那枚窃听器黏在了她衬衫的背后翻领里,而这个地方并不寻常。
要将窃听器放在她背后,第一种方法是从背后靠近她但津木真弓不是戒心那么低的人,如果有人从背后靠近,甚至做出类似的动作,她不会注意不到。
那就只有第二种方法。
那个人从前面抱住了她,伸手绕到她背后,由于动作间的自然,才没有被她发现。
多么自然的拥抱啊。
于是,津木真弓刚放下茶杯想要站起身上楼,就被人伸手拉住。
琴酒伸手将她重新拉回沙发上,伸手扣住她,吻住了她。
津木真弓彻底愣住“等唔”
但这人经过昨夜的“练习”,在某方面的熟练度简直突飞猛进,她被他按在怀中,顷刻间被剥夺的空气让她有些昏沉。
“琴、琴”她含糊地推拒着,却被他再度按住。
他的吻流连至她的颈畔,开口间声音低哑,“昨晚在浴室里明明还那么主动。”
津木真弓没想到他会没头没尾提到这个,目光一飘,伸手去打他,“那、那不一样”
见她没有反驳,确保这句话被窃听器那头的对象毫无保留地听了进去,琴酒将手伸进口袋,启动了反窃听的干扰仪。
他不再纠缠她,只是将她拉起来重新坐好,随即伸手环住了她。
津木真弓被他这一得有点懵突然亲了过来,又突然正人君子起来,这是在干什么
“你怎么了”
他侧头,轻轻在她头顶蹭了两下,有些喟叹。
“没什么,想你了。”
津木真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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