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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代通儒


  二人认不认同方遥的观点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二人绝对不敢小看方遥了,不但肯跟他平等对话,甚至还对他生出一些敬意。

  邴原拱了拱手,较为恭敬地问道:“方兄于史学一道所学渊深,是否为朝中之史官?”

  方遥听了之后只觉得好笑:“见我显露了些历史就以为我是史官,我其他的知识还没显露出来呢。不过他这番话也相当于承认自己在史学上的造诣达到了汉末史官的水平,很是高兴,笑道:“非也。”

  王烈又问道:“不知方兄所治何学?申韩之学乎?黄老之学乎?”

  方遥本想说他所治之学不限于某一家,而是对各家各派各取所长。但这么说未免有点投机取巧和稀泥的感觉,未必能起到折服他们的作用。心想:“他既然问我所治何学,我何不从后世的学说中选材,创造出一个汉代没有的学说出来?”

  想到这里大为兴奋,虽说是从后世选材,并非真是自己原创。可既然穿越到异界,他人对后世一无所知,又没有版权保护,就自称是自己所创,又有何妨?

  想了一下汉朝之后的学说,程朱理学、陆王心学都很不错,哪个拿出来都够自己在当世成为大儒的了。但总觉得这些也是根植于儒家思想的延伸,总缺乏一种开天辟地的独创性。

  思量片刻,忽然想起高中时政治课本上讲过不少唯物主义的内容,当时为了应付考试把它们背得烂熟,现下何不以此为根据,创出一种唯物学说?

  想到这里,方遥顿时心窍光明,如有高人附体,微笑道:“方某所治为‘唯物’之学。”

  二人听到“唯物之学”四字,都十分惊讶,没听说过世上竟有这么一种学说啊,难道是近些年才兴起的?邴王二人互相瞧了瞧,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有此学派。

  王烈道:“恕我二人见识鄙陋,对此学说并不知晓,请方兄勿要见怪。”

  方遥摆了摆手,说道:“嗨,这怎么能怪二位呢,这门学说乃是区区所创,之前也从未与人说起过。”

  “哦?”二人听到这门学说是他自创的,不禁大为惊奇,能自创学说,那可是孔孟老庄一类的人物啊,看他年纪似乎不是很大,何以能有此成就?不过之前跟他辩论,知道他学识渊博,博古通今,没准还真能自创学说,一时间十分好奇,都想听听他自创的“唯物”学说究竟是何神圣。

  于是王烈问道:“既是如此,我二人要对这门学说考究一番,不知方兄可否不吝赐教?”

  方遥正襟危坐,说道:“荣幸之至,二位仁兄请。”

  二人问道:“敢问唯物学说之宗旨为何?”

  方遥道:“立足于物质,推究世事变化之规律也。”

  “物质”、“规律”虽然是近代的词汇,但是含义却也和古代表达有些相通,二人也能听得懂方遥这句话,心想:“推究世事变化之规律,似乎有些像阴阳家,我儒家也有些相近,可再加上个立足于物质,就别开生面了,看来确实是新学说。”

  二人继续问道:“敢问唯物学说之特征为何也?”

  方遥笑道:“历史的也,辩证的也,进步的也,实践的也。”

  二人一时不明其意,详细问道:“何为历史的也?”

  方遥答道:“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作用也。”随即给他们详细讲解,什么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什么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怕他们听不懂,还举例子告诉他们,塞外戎狄之所以和华夏的政治体制不同,归根结底就在于生产方式不同,一为畜牧,一为耕作。又告诉他们当今之世要想取得大进步,归根结底是实现生产力和经济基础的彻底变革。

  二人听了之后,只觉得振聋发聩,似乎有个别样的天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又连忙问道:“何为辩证的也?”

  方遥答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也。”就趁机跟他们说不存在“万世不易”的真理,真理都是根据具体条件而变化的,在不同的情况下,真理可能就成了谬误。这番话乃是唯物辩证法之核心,拿到古代说自然也无往不利,让二人听得佩服不已。

  二人问道:“何为进步的也?”

  方遥笑道:“世道必进,后胜于今也。”随后又给他们普及历史,说尧舜时期是刀耕火种,因此只能有部落文明,平均寿命才十几岁;后来随着生产力的进步,铁犁牛耕出现,产得粮食更多了,人们的寿命也大幅度增加了,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得多。还“猜测”以后一定会有个社会,生产力得到极大发展,到时候会出现大机器,一个大机器的生产力超过一百个人的手工制作。

  起初二人听到自己原本心向往之的尧舜时期竟然是落后的时代,有些接受不了。但他说的有理有据,也不得不同意;后来又听到他描绘的那个社会,不禁生出向往之情,对方遥的敬意陡然增加,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能让华夏进入到那个社会的,会不会就是此人?”

  二人最后问道:“何为实践的也?”

  方遥笑道:“追寻真理之途径,检验真理之手段也。”随即给他们讲实践和认识的关系。

  二人听方遥讲了“实践和认识的关系”之后,心中默念:“夫实践者,检验真理之唯一标准也。”心想:“这句话当真字字珠玑,儒家思想虽也有关于身体力行的说法,但和这么精确的观点一对比,也不免相形见绌了。只这一句话,即足以使此人因立言而不朽,这个方远之真是旷世奇才也!”

  讲到这里时,天已昏黑,方遥说道:“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讲。”说罢挥了挥手,躺倒睡觉了。

  邴原王烈二人在一旁坐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吵到了这位旷世大儒的休息。方遥心中不禁暗暗发笑,这二人真是前倨后恭啊,之前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却把我当宝贝供着。

  到了次日,方遥起床吃过朝食之后,二人又请方遥讲唯物学说,神态极为恭谨,方遥心中大乐,又开始给他们讲。

  就这样一连讲了三天,每天讲完之后,方遥睡觉,二人便把方遥所讲记录下来,读到有些地方,又击节赞叹了一番。

  又过了一日,船还远没到靠岸之时,于是二人又来请方遥讲学,方遥此时已把唯物学说讲完,但看他们如此诚恳,便给他们讲了些历史、政治、地理方面的知识,地理不止将山川河流,连星象大气,风带海流,均有讲解。

  二人虽知识比方遥远远不及,但仍然颇为聪明,听方遥这么一讲也能领悟六七成。他们听了这些全新的理论,心中的惊诧一个接着一个,然而最令他们惊讶的,还是所处之神州并非天圆地方,而是一浑圆自转之球体。

  到了后来把这些讲完之后,实在没什么可讲的了,竟然开始给他们讲数学,方遥的数学水平其实不高,好在邴原王烈二人底子更差,只一道二元一次方程就让他们不知如何下手。

  就这么一直讲到第十天,二人突然向方遥拜倒,要向他磕头,方遥连忙扶起,问道:“二位仁兄这是何故?”

  王烈谈到:“先生博学多才,古今罕见,至于涉猎之广、之博、之浩大,更是举世无比,真‘一代通儒’也!”

  邴原也说道:“我二人之学与先生相比,如腐草之荧光比天心之皓月。之前我二人双目蒙翳,竟然敢对先生不敬,还望先生原宥。”

  方遥见二人对自己如此推崇,竟然到了磕头的地步,虽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说道:“二位不必自责,方某并未见怪。”

  王烈说道:“只是我二人唯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赐教,当然,若不愿明言,我等决不强求。”

  方遥道:“请讲。”

  王烈道:“敢问先生一身学问,从何处学来?”

  方遥却愣住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跟他们说自己穿越了吧?好在如今他们对自己敬若神明,自己不妨装装神秘。于是携二人走出舱去,用手指了指天。意思是:我这个水平在前世其实算不得什么,可我空难失事,从天上掉到了这个世界,于是在这个世界就成了你口中的“一代通儒”啦。

  二人看了看天,只见湛清蔚蓝,深远无比。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此子一身所学皆为天授,今日遇此高人,不拜其为师还等什么?”于是重新双双跪倒,说道:“请先生收我二人为徒,我等愿鞍前马后跟随先生,以尽为徒之道。”

  这时候甲板上也有不少人,包括秦墨、郑婉、太史慈等人在内,见两位儒家大师朝着方遥下跪,还说要让方遥收他们为徒,觉得有些奇怪,但见二人神态诚恳,语气坚决,似乎又不是说着玩的。不禁暗暗称奇:“原来这个方遥竟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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