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绝
回去之后，明月悄悄的叫来了狗子，交给他一个秘密任务，去杏林社调查一下关于林思思的传言。如果真有风言风语，那么哪怕林思思真的是清白的，明月也不打算接受。
毕竟关乎到自己头顶颜色的问题，仙台月公子，要在仙台府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没必要给自己不痛快。
又是半夜的苦练，青木劲第二层的熟练度硬是被推到了四百。虽然离小成还有一段距离，但一夜之后明月明显的感觉到内气的壮大。
熟练度是死板的东西，但修炼却是真实推进，也不存在熟练度没有修满之前毫无寸进的情况。
“大少爷……不好了……大少爷……出事了……”还在睡梦中，门口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明月迷糊的睁开眼，看了一下窗外。
虽然天已经大亮，但离明月平日里起床的时间还早了很多。
迷糊的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来到门口拉开门。狗子的脸上一片惶恐惊慌，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看着狗子的脸色，明月的睡意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发生了什么？”
“死了……都死了……全是死人……洺河，洺河里全是死人……”
“什么都死了？是谁死了？”明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
“今天一大早，洺河中就漂满了死人，密密麻麻，把整个河面都占了……是江湖人士……应该就是前天去讨伐四大寇的那几个帮派……
大少爷，他们都死了……怎么办啊……四大寇这么厉害……他们要是杀进仙台府……我们可怎么办啊！”
明月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先别慌，带我去看看！”
明月慌乱的洗漱了一下，跟着狗子小跑的出了门。街道之上，行人匆匆争相告走，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惶恐，所有人都朝着洺河方向跑去。
明月抵达洺河岸边的时候，河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官府也已经介入开始隔离观望的群众，还有打捞尸体。
明月凭着力气，挤到了最前沿。仅仅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惊诧的失去了思考能力。碧绿的洺河，此刻再也不是仙台府的生命之河。
更像是血海，更像是黄泉。洺河之上，密密麻麻的漂浮着尸体，他们都是武林人士，但是从穿着上还能辨认，有些青竹帮的弟子，一些是马帮的弟子。
“连巨岩城的帮派都打不过四大寇……完了……仙台府完了……”
“没活头了……这下真的没活头了……也许我们也没几天好活了……”
“跑都跑不了……难道只能躲在仙台府等死……”
悲观的声音，不断的传入明月的耳中。望着眼前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就连明月此刻，心底也是一片绝望。
自己武功是大进了，但是……以自己的修为真的能对付四大寇？真的能保护明家？巨岩城来的四个帮派实力他也有数，青竹帮的一个堂主实力就不在赵刚之下何况是比青竹帮更强的马帮？
可是，他们都死了……甚至明月都不敢想象，四大寇要有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将这四大帮团灭啊！
“大哥——大哥——”一声呼唤突兀的响起。明月别过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竹帮服饰中年男子惊呼的跳下洺河。
“副帮主小心——”身后的几个手下惊叫着也跟着跳下洺河。
中年人扑腾的来到一具尸体边上，将尸体翻过身，看清容颜之后突然紧紧的搂在怀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哥啊——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为什么……大哥……我们结拜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啊……以你的武功……你怎么会死……你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有人使诈，一定是……大哥……你睁开眼告诉弟弟……是谁害了你……我要给你报仇……报仇——”
撕心裂肺的痛哭令人心酸，看着眼前的惨状，仙台府的百姓甚至忘记了之前的怨言。纵然武林人士寻恤滋事，但是他们毕竟为了自己战死了……
“莫大侠，逝者已矣请节哀顺变……”一名捕快乘着船缓缓的听在中年男子的边上抱拳安慰道。
“嗤——”一道寒芒略过，明月的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
一柄寒刀，不知何时握在了青竹帮副帮主的手中。副帮主一手搂着尸体，冰冷的盯着船上摇摇晃晃的捕快。
捕快瞪圆了眼睛，捂着咽喉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渐渐的，身体软倒一头扎进洺河之中。这一幕，更是让身边打捞尸体的捕快们脸色大变，闪电般的将手横在腰间，却怎么也不敢妄动。
“节哀顺变？逝者已矣？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大哥怎么会接这摊子事，他也不会死……”副帮主冷冷的声音仿佛寒风一般略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人群之中，再次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个个不敢相信，青竹帮的人竟然连官府中人也是说杀就杀……
远处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而又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来看一眼，除了给自己图添恐惧不安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明月拉了拉依旧陷入在悲观之中的狗子，默默的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少爷……我们会不会也会像他们那样……哪一天晚上……睡着了之后，第二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狗子，咋们明家要比其他人好一点，至少我们还有赵统领，还有几十个护卫。再说了，你只是个下人，少爷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
带着狗子离开了洺河岸边，转道穿越了迷宫一般的胡同来到了大街上。刚刚来得及吧脑海中的画面给驱逐出去，耳中又听到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夹带着悲呛的哭声。
侧过头，却见一队送殡队伍缓缓的出现在街道的一头向城西走去。
“哎，前几天是王家，现在又是陈家……搞得现在叫人一声才子都是咒人早死似的……”
明月侧过头，却见自己赶巧站在上次的杂货铺门口。而说话的，也正是上次的杂货铺掌柜。
“掌柜的，这次是陈家？哪个陈家？”
“杏林社第一才子陈瞭啊！”掌柜的抬头一见是明月，连忙从后台走来来到明月身边，“陈瞭是我们仙台第一才子，也如上次东楼王家少爷一般，突然之间身体就不行了。”
“陈瞭？”明月的眼中突然精芒闪动，这不就是那个在王申口中和林思思不清不楚的那个么？怎么这么巧合？
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明月在对面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相竟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的似乎有些慌张。
明月将视线定格在林相身上，林相也恰时的看到了明月。对着明月笑了笑，手在空中比了一个手势。明月默默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狗子的肩膀。
“狗子，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好咧，那个……少爷，还要我去杏林社么？”
“不用了，就当少爷没说过，你也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明月打发了狗子，挤过人群向对面的酒楼走去。
不让狗子去调查，那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现在就算是林思思贤良淑德，明月也不敢要了。特么和她有过绯闻的……都特么死了！
林相比划的手势，就是邀明月喝酒，也只有他们几个狐朋狗友能看得懂。进了酒楼，踏入包厢，却见林相一个劲的给自己灌水。
“怎么了，看你满脸郁闷的样子，好像天塌了似的。不过就算要消愁，那也该借酒消愁啊，光喝茶是什么意思？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哥们开心一下。”
“我也想喝酒啊，可是我怕喝多了嘴巴不牢。月哥儿，我对不起你……”突然，林相扑通一声跪倒在明月的面前。
“怎么了？”明月也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了下来。扶起林相将他按在座位上。
“我去查了，思思果然和那个陈瞭有干系……不止如此，他们都已经苟且了不止一次。明哥儿，我家是真的不知道，我还有我爹娘都不知道。否则，也绝对不会动这个念头的……”
明月以为自己已经很看开了，但是当从林相的口中得知真相的那一刹，心底却依旧莫名的涌出了一丝怒火。
“王申说的是真的？”明月轻轻的点着桌面，“可是……思思为什么会这样？他和陈瞭以前应该不认识的……”
“所以我才纳闷呢……思思在家里这么听话懂事，这么多年从未出门，怎么就……”
突然，明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盯着林相，“可是，陈瞭死了……”
“他死了也不行，这事我一定帮你搅黄了，那个贱人，真是丢尽我们林家的脸，我总不能让月哥儿娶一个不要脸的破鞋吧！哼，这些年的家教，都被教到猪狗身上了。”
听着林相恶毒的咒骂，明月算是明白什么叫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了。明月可是知道的，林相这家伙十足的妹控。以前，喝醉的时候也曾说，家里就属他最疼妹妹。
将来，一定要替妹妹找一个如意郎君，至少也要像明月这样的。而现在，眼看好事要成，却发现自己守护的珍宝，却早已被污染了的那种气急败坏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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